交換

  交換

  江慈宣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索性一腳踹在她胸口上,車果依沒提防她會突然下腳,一時沒提防住,踉蹌了幾下便跌倒在雪地中,江慈宣不等她回過神來趁勢從她身後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直接將她的頭往地上一按,另一隻手猛地將她臉上的面紗扯下,再抓了一把雪沫子起來就往她臉上招呼。

  她的動作可一點都不溫柔,那雪沫子在她的臉上搓搓搓搓搓搓搓搓,一直將她臉上那厚厚的脂粉給搓下來露出她一臉的黑斑為止。

  那雪沫子在臉上磨得生疼,頭髮又被她拽著,車果依痛得慘叫連天,想來也是因為掉到冰水中的緣故,她凍得骨頭髮疼,渾身更是使不上力氣,所以只由著江慈宣拿捏。

  霍思年聽到動靜,急忙轉頭看來,一看這架勢,他想也不想就飛奔過來,本來是要厲聲呵斥江慈宣幾句的,可堪堪走到距離她們幾米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這麼近的距離,足夠他看清楚車果依臉上的黑斑了。

  車果依痛得眼淚直往下流,望著霍思年那震驚的神色,大約也猜到了他看到了什麼。

  她一時間又憤怒又羞恥,也顧不得臉上的疼痛了,扯著哭腔激動的大叫道:「阿年,快轉過頭去,不要看了,求求你不要看!」

  她哀求的聲音中透著沙啞,在這寂寥的雪地里聽上去異常的悽慘。

  江慈宣這才停下手來,她兩手一起使力,扯著她的頭髮迫使她將整張臉都暴—露在霍思年的眼皮子底下。

  她沖霍思年幽深一笑,語帶嘲弄,「若是你心目中的女神變成這個樣子,你還會愛她麼?」

  霍思年這才回過神來,眉頭一皺,冷聲道:「你快放開她!」

  江慈宣心頭的氣已經出了,此刻也不再抓著她,索性將她狠狠摔在地上,霍思年便疾步走過來溫柔的將她從地上扶起,他望著她的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詢問,幾次要張口最終也都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而車果依卻像是被燙到一般,急忙將他推開,再將地上的絹帕撿起來手忙腳亂的重新蒙在臉上,「求求你別再看,也別再問!」

  她語氣中帶著憤怒,也不知道是憤怒於自己已經變形的臉,還是這變形了的臉被人窺探。

  霍思年見狀,一時間心疼不已,本想伸手將她攬進懷中的,可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江慈宣冷眼望這兩個人,沒有任何同情,也不想做任何解釋,而她此刻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到箜篌聲之上了。

  只聽得箜篌樂聲陡然一轉,接著周圍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刷刷聲響,只見堆在田埂上的稻草突然崩裂開來,從那崩裂開的稻草中跳出一個個全副武裝的精衛,原來齊瞻帶領的人竟埋伏在這裡面。

  將士紛紛現了身立刻有條不紊的將幾人團團圍起來,霍思年一時間驚愕不已,不免向江慈宣冷冷的瞟了一眼,好似在質問她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吧?

  江慈宣不以為然,只衝他客氣的笑笑,霍思年也來不及對她露出譴責的眼神,因為這些圍著士兵已經向他襲了過來。

  正好此刻,江慈宣聽得箜篌之聲漸進,她轉頭看去,卻見齊瞻果然從那小木屋中走出來,而他手中正拿出一把箜篌,即便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可是他手中的箜篌卻沒有一個音節錯亂。

  天上的雪還在下著,他著了一件淡青色的長袍,身上披著一件純白的披風,頭上一頂紫金冠束著,不斷有雪花飄落在他身上,此刻已是傍晚,赤金的陽光灑在雪地上,好似給銀裝素裹的大地披上一件亮眼的薄紗。

  箜篌聲清越的傳來,在寂靜的田野間宛如天籟。

  此情此景,美得好似在畫中一般。

  一首曲子彈完,齊瞻幾個馬踏飛燕,不過眨眼之間已從對面飄過來,他一步不停走到她跟前,關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溫聲詢問道:「你沒事吧?」

  江慈宣搖搖頭,故意帶著一臉感激道:「臣妾無事,有勞皇上相救,臣妾感激不盡。」

  其實當初她將霍思年引到這裡的時候就猜到齊瞻恐怕也想到她們會到農舍借衣服再混進城中,不過那也只是她的猜想,如今看著齊瞻果真出現在這裡,她也不由得感嘆她們兩人竟是這樣的有默契。

  車果依看到齊瞻出現在這裡簡直又驚又喜,眼看著他從河邊過來,她正要迎上去,卻發現他的目光根本沒有落在她身上,他好似沒有看到她一般,直接向江慈宣走去了。

  心中的失落是可想而知的,她有心要找點存在感,正要說話,卻見齊瞻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冷聲沖周圍的將士命令道:「將這劫持皇后的大逆不道之徒給朕抓起來!」

  將士們得了令眼看著就要行動,車果依急忙沖霍思年使了使眼色,霍思年會意,猛然伸手將她拉過來,手臂一轉,下一刻那匕首便抵在她柔嫩的脖頸之上,車果依自然一臉驚慌失措的望著齊瞻,帶著哀求恐懼的眼神說道:「阿瞻救我!」

  齊瞻眸眼冷冷一眯:「快放了她!」

  霍思年卻沒搭理他,他目光落在江慈宣身上,質問道:「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對不對?」

  江慈宣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沒有回答,霍思年便又問道:「朧月的事情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這一次,她搖搖頭,「當然不是,朧月的確被我所救,不過,你做了那麼多缺德事,實在沒有資格見到她。」

  霍思年抿了抿唇,好似要辯駁,但最終也沒能辯駁出一句話來,他自己心裡也清楚,其實她說的不假,他本來也做了許多缺德事。

  他轉而又看向齊瞻,面色沉冷,語氣也帶著不客氣,「若你想救你的車婕妤,便將你的皇后與我交換。」

  車果依心頭一喜,霍思年說的話正中她的下懷,不愧是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真是有默契到變態的地步,然她心中雖這樣想,可面上卻依然是那如受驚的小鹿般楚楚可憐的表情,沙啞著嗓音沖齊瞻嬌滴滴道:「阿瞻我怕……快救我!」

  齊瞻眸中噴著火光,好似要殺人一般,「朕命令你快將她放開,否則,朕便對你不客氣了!」

  霍思年勾唇嘲諷一笑,手中的匕首又近了一些道:「如果你不照我說的做,我真的會殺了她的。」

  齊瞻鬢角的地方劇烈的動了動,他轉頭向江慈宣看了一眼,那目光複雜,她一時間看不明白,但她隱約覺得齊瞻這是在跟她商量,他這是在無聲的讓她跟車果依交換麼?

  江慈宣突然覺得渾身透著一種無力感,她跟齊瞻互動了這麼久,她只以為他已經開始信任她,開始親近她,卻沒想到在面對車果依的時候他再次將她打回原形,難不成就像她一直懷疑的那樣,齊瞻之所以對她態度轉變,並不是想跟她緩和關係,而是在給她挖陷阱,目的就是讓她放鬆戒備,再給她致命一擊?

  車果依在一旁望著這一切,不由在心中暗爽,果然齊瞻還是在乎她的,他對江慈宣的好不過是因為生她的氣,想用江慈宣刺激她而已,一旦她有難,江慈宣在他眼中就什麼都不是了。

  車果依下意識挑了挑下巴,即便她如今身上長了斑又怎麼樣,她車果依的魅力依然不減。

  江慈宣一直與齊瞻對視卻始終不為所動,反正他不說出來她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讓她自發的去跟車果依交換,她傻啊?

  就在這時,只聽得齊瞻轉頭沖霍思年所在的方向冷漠的瞟了一眼,毫不猶豫的下著命令,「將賊人給朕拿下!」

  霍思年目光一眯,顯然不相信齊瞻會不顧車果依的死活,而車果依也是一臉不敢置信,她以為齊瞻會用江慈宣跟她交換!可是她沒想到齊瞻竟然……難道他就不怕霍思年真的會殺掉她麼?

  江慈宣也有些疑惑,莫非齊瞻根本沒打算拿她跟車果依交換?

  說真的,到了這時她反而又有些看不懂齊瞻了。

  眼看著周圍圍著的將士們就要一擁而上,霍思年急忙道:「你們若是再敢近一步,我就將她給殺了。」

  車果依故作痛苦的皺了皺眉頭,她含著淚光的雙眸緊緊注視著齊瞻的方向,目光中含著疑惑,痛心,哀求,不解,委屈,那柔弱感直逼人的心臟深處。

  將士們多少還是有些顧忌,都拿眼看著齊瞻,畢竟賊人手中的人是皇上的寵妃,卻不想齊瞻絲毫沒有猶豫,完全無視掉車果依的目光,依然是那冰冷的聲音:「朕的話沒有聽到麼?

  !將賊人給朕拿下!」

  這下將士們也不再退縮了,直接就想霍思年襲去。

  霍思年眼看不對,急忙將車果依往前一推,在將士們還未襲上身來之錢,縱身躍起,再跳下來之時已經穩穩坐在馬背之上,再將長劍往韁繩上一砍,雙腿在馬腹上一夾,動作一氣合成,不過眨眼之間,便已經騎馬跑出去老遠。

  將士們正要去追,齊瞻揮了揮手,「罷了,窮寇莫追。」

  將士們自然乖乖的退散下去,而車果依被霍思年推開之後便一直用一雙祈求哀怨不解委屈的眸子望著齊瞻,這時便輕啟薄唇柔柔的喚了一聲:「阿瞻……」

  齊瞻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只道:「將車榮華護送到後面的馬車中去。」

  齊瞻準備的兩輛馬車,一輛大的,一輛小的,車果依坐了小了的那輛,大的那輛自然就是江慈宣和齊瞻所坐。

  車果依自然不甘心,以往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齊瞻總會毫不猶豫的跟隨,可是現在,齊瞻卻將她拒之於千里之外,可是,讓她去厚臉皮貼近他是不可能的,她不能太拉低自己的底線,那樣會更加讓他瞧不起。

  不過在被人帶下去之前她卻向江慈宣刻毒的看了一眼,她不怪齊瞻對她態度轉變,只怪都是因為江慈宣出現才讓失去了她所擁有的一切。

  齊瞻並沒有理會她轉頭溫柔的向江慈宣看了一眼,「走吧,我們也回去了。」

  說著便伸手抓過江慈宣的手,可手剛碰到她的掌心,卻聽她「嘶」了一聲,猛地就將手彈開,齊瞻頓覺疑惑,急忙將她的手拿起來看了看,果然看到掌心處擦破了皮,他眸光微沉,臉色有些不好看。

  江慈宣見他這樣不免安慰道:「一點小傷,沒事的。」

  齊瞻始終沒有多說什麼,只冷冷丟下一句:「上車吧!」

  上了馬車剛一坐定,他便不由分說將她的手拉過來,也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了些藥酒和繃帶,二話不說,便用棉絮沾了酒塗抹在她的傷口上,江慈宣見他一臉嚴肅的,也不敢叫出聲來,一直憋著。

  可能也察覺到她確實痛得緊,他放緩了力道,將傷口消了毒,又給她纏上綁帶,江慈宣見他神色緩和了一些便試探著問道:「皇上你可知今日劫持臣妾的人是誰?」

  齊瞻絲毫不猶豫的,「霍思年,他是西列國的將軍,朕曾經跟他交過手。」

  他也沒看她一眼,認真專注的給她纏紗布,語氣悶悶的,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那皇上可知霍思年是誰的人?」

  齊瞻動作一頓,沒回答,江慈宣嘴角勾起一抹嘲弄,「是車果依的人,這一次臣妾被劫持,是車果依如意還有霍思年三人聯手所做,如若不是臣妾用緩兵之計,恐怕早就被賣到海外的窯子裡了。」

  聽到「窯子」兩個字,齊瞻手上的力道頓時沒提防住,江慈宣痛得直皺眉,他立刻回過神來,又是愧疚又是心疼道:「朕是不是故意的,可疼得緊?」

  江慈宣搖搖頭,定定的望著他又道:「對於這件事,皇上會怎生處置?」

  齊瞻移開目光,「這件事朕自有決斷的。」

  語氣卻明顯沒什麼底氣。

  江慈宣心頭冷笑,「皇上要怎生決斷?

  難不成又找個替死鬼給車果依背黑鍋?

  臣妾可是差點就被賣到窯子裡的啊,皇上你說臣妾要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齊瞻頓時一臉緊張的望著她道:「皇后想怎麼做?」

  江慈宣眉眼間帶著笑意,可說出的話卻透著嘲諷,「若臣妾告訴了皇上,皇上是不是就會做好準備,提防著臣妾,從而保護車果依?」

  齊瞻目光複雜的閃了閃,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了一會兒才道:「不管怎麼樣,朕希望皇后能留她一條命。」

  「若臣妾說不呢?」

  並沒有她想像中的暴怒,齊瞻只是有些為難的望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一次車果依實在太大膽了些,而臣妾不會再給自己留下隱患了,如果皇上還念著我們是夫妻,那就請皇上不要再護著她了。」

  望著她臉上的恨意,再看著她掌心上所受的傷,想著以往對她所做的一切,他一直以來好似都在傷她的心,他一時間愧疚不已,心疼的將她拉到懷中,語氣中染上難得的柔情道:「車果依欠你的,朕會一一還給你,朕只希望你能留她一條性命。」

  江慈宣不說話,只因她覺得跟齊瞻沒有什麼好說的,他說他會幫車果依還給她?

  他要怎麼還?

  還得起麼?

  而齊瞻卻完全理解錯了她的意思,只以為她不說話便代表默認了,遂又將她抱得更緊,更加疼惜道:「宣兒,朕往後會傾盡所有來疼愛你。」

  這一次他也算是徹底醒悟了,他不能沒有她,在她失蹤的時候他簡直急瘋了,久尋她無果之時他甚至想過要將整個大地都給掀翻了去。

  馬車行駛到城門外的時候衛燁修已經等在那裡了,因為他的疏忽導致江慈宣被劫持,衛燁修這一整天都自責不已,好在江慈宣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可又聽說她差點被賣到了海外的窯子裡,放下的心又被提了上來,暗罵都是自己太蠢。

  這一次是他辦事不利,受罰肯定是要的,所以將帝後二人安全護送回宮之後衛燁修便知趣的跪下請罪。

  齊瞻簡直對衛燁修恨的咬牙切齒,他也知道衛燁修臨陣脫逃是因為如意的緣故,就因為個女人,他竟然就不顧皇后的安全將軍務丟在身後,對他,他自然要按照軍法處置,好在衛燁修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對於皇帝的懲罰沒有任何異議。

  從昭陽殿出來的時候,衛燁修猶豫了許久才道:「宣兒,這次是我不對,好在你安然無恙,不然我以死都無法洗清自己的罪名。」

  江慈宣不想跟他爭論誰對誰錯的問題,她現在最該做的便是揪出如意和車果依。

  「早上給你通報消息的宮人是誰?」

  衛燁修眉頭一凝,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宣兒,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糾結了行麼?

  如今我都已經受罰了……」

  江慈宣連連冷笑兩聲打斷他的話,「衛燁修啊衛燁修,真沒想到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還是敵不過一個如意,你到了現在還在保護她,若她真的在乎你就不會利用你來設計我,也不會連累到你受罰,你懂麼?」

  衛燁修低垂著頭,卻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生氣惱怒,好似被人利用這件事根本沒有什麼,只聽得他嘆息一聲道:「如意也不容易,更何況她進宮的事情也是你設計了,你自己想想,誰被人這麼設計了也會恨的。」

  「我設計她進宮,那是因為……」話到這裡她卻實在不想說下去了,「算了,話不投機半句多,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你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我自會讓人調查到的,時候也不早了,你自己下去領罰吧。」

  頓了頓又道:「你我雖從小一起長大,可如今本宮畢竟是皇后,以後不要再宣兒長宣兒短的了,免得讓人抓了把柄亂嚼舌根。」

  衛燁修還想再說話,可江慈宣顯然不再給他機會,直接轉身冷冷的離開了,衛燁修望著她的背影,心頭不免帶著幾許惆悵和心痛,她跟他客氣了,她再也不會信任他了,他們顯然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回到未央宮的時候靈兒和翠竹也已經回來了,看到她安然無恙兩人都很高興,一時間激動得落淚不止,江慈宣自然安慰兩句不提。

  且說江慈宣回來之後想著如意和車果依就覺得可恨,她立刻讓翠竹下去查探今日給衛燁修報信的宮人是誰,翠竹在宮中人緣不錯,要打聽這些事情很容易的。

  沒過一會兒翠竹便回來了,可臉色有些不好看,江慈宣便猜到這件事辦得不利索。

  「娘娘,奴婢已經查的今日給衛二公子報信的宮人是北側門的一個小太監,不過這小太監中午的時候失足落水死了,屍體已經被人給運走了。」

  這點,江慈宣也已經猜到,如意的行動倒是快,這麼迅速就殺人滅口,看樣子,要對付她只有再想辦法了。

  皇后被劫持一事弄得滿朝皆知,皇上為了安撫皇后,也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特意下旨將這件事交由訟政司來調查。

  訟政司和尚書台是金漢國的兩大法制機構,唯一的區別就是尚書台由中央集權統治,而訟政司卻一直由皇上管理,這兩者聽起來一樣,實際上卻大不一樣。

  尚書台相比於訟政司結構更為複雜,人員也更多,裡面雖然都是給皇帝打工的,卻不完全是皇帝的人,尤其是裡面有許多鐵面無私的官員是只講法律不講情面的,就算皇親國戚犯了錯都敢拿問的,皇帝若要從尚書台救一個人,不是不可以,可是卻要用些手段,可是訟政司不一樣,裡面的人都是皇帝的親信,皇帝想讓他們怎麼樣,他們就怎麼樣,皇帝說這件案子怎麼審,他們就怎麼審。

  所以齊瞻將這件事拿給訟政司來處理,說白了,不過就是走一下過場,到時候要拿問誰來定罪只是皇帝一句話的事,而真正的證據,皇帝說改就改。

  江慈宣知道齊瞻這是鐵了心要包庇車果依的,不惜用了整個訟政司來給她洗刷罪名。

  有時候她真的很羨慕車果依啊,好似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錯誤總有人給她擦屁股,將她保護的好好的,可是她一旦犯錯了,那便成了眾矢之的,其他人會將矛頭都對準她,不將置她於死地決不罷休。

  其實有時候想想覺得車果依說得挺對的,她跟她比起來確實太悲哀,也活得太累了。

  她也想有那麼一個人,可以在她犯了錯誤的時候守護在她身邊,在天下人都詆毀她的時候將她護在懷中,為她擋掉所有的風霜劍雨,可是這些對於她來說都是奢求吧,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人能這般對待自己。

  所以,她能依靠的人還是只有她自己。

  齊瞻將這件事交給訟政司又如何,她不會讓它就這麼草草結束的。

  上一次她寫信給衛承英,讓他幫她找一個人,而這個人在不久之前已經找到了,她讓人將他秘密的關押起來,這張王牌她一直沒有機會打出來,而這一次也是時候打出這張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