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借銀子能瞞得住, 現在瞞不住了。
梅氏躺在床上養傷,又還在禁足中, 得到消息後, 立刻就要讓丫鬟抬她出門去看。
楚雲梨得到消息後,立刻就過去把人攔住了。
開玩笑,一次次地想要置陸豐於死地。不就是個禁足的懲罰, 還跟沒有似的。
「梅夫人還在禁足中,這是要去哪兒?」
梅氏坐在椅子上急得不行, 「我弟弟讓人打了, 我得回去看看。回來之後再禁足!」
「那不成。」楚雲梨振振有詞, 「如今是我掌家, 要是讓不該出門的人出門去鬧了事, 回頭我怎麼跟父親交代?」
「你……」梅氏氣得不行,「你別欺人太甚。」
楚雲梨抱臂, 站在門口不動。
陸塵夫妻二人此時也趕了過來,看到門口僵持的情形, 忙道,「娘, 我去看看舅舅, 還有香香一起去,您就放心吧。」
梅氏面色難看,瞪了一眼楚雲梨,「那你們快去,看看你舅舅傷得重不重, 還有,是什麼人膽敢上門打人。非要討回一個公道不可。」
陸塵飛快去了。
楚雲梨想了想,吩咐門房,「你們攔住門口,千萬別放不該出門的人出去。」
此話一出,梅氏更加生氣,胸口起伏,死死瞪著楚雲梨。
楚雲梨轉身出門,跟著陸塵去了。
梅家的房子就在邊上,楚雲梨進去的時候,梅良現在嗷嗷慘叫。
陸塵正在勸,「舅舅,你別叫了。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你先告訴我是誰打你……」
這人一痛吧,心情就煩躁,梅良的語氣里滿是不耐煩,「追債的人打的,老子欠了銀子,要你們還的時候你們在哪?」
「你又欠了銀子?」陸塵但聲音里滿是不可置信,「前些日子我有讓人過來跟你說,現在陸家不是我娘管家了,她也沒有多餘的銀子了。怎麼你又欠了?」
梅良半靠在床上,「陸家不給我送飯,我不欠難道餓死?」
楚雲梨一腳踏進門就聽到這句話,道,「是你嫌棄陸家飯菜不好,我才不讓他們送的。我們自己都吃那個,你想吃好的,我也供不上。」
陸塵皺眉,「此事我怎麼不知道?」
楚雲梨不接話茬,意有所指,「不送飯也就這兩天的事,你還是問問你舅舅到底欠了多少吧?」
聞言,梅良眼神閃躲,「沒多少。」
看他心虛,陸塵心裡頓生不好的預感,「沒多少是多少?」
梅良有些遲疑,「就……十幾兩……」
就十幾兩?
陸塵當即覺得眼前一黑,「舅舅,你真以為陸家豪富,隨便就能拿出十幾兩來嗎?這可是陸家半年的家用。」
「我也不想輸啊,我那不是輸了想回本麼?誰知道越輸越多……」梅良一開始還振振有詞,後來聲音就越來越低,「你娘呢?這銀子還是得趕緊還,每天都利滾利,再滾就真還不起了。」
「我娘還在養傷。」陸塵沒好氣,「我沒銀子,還不了。最多讓人給你送飯,餓不死就行。」
「那不成。」楚雲梨靠在門框上,「如今陸家是我掌家,父親給的家用,可沒包括梅老爺。 」
陸塵皺起眉,「我舅舅一直是陸家下人送飯,此事我爹也知道。」
「那債呢?」梅良現在哪顧得上吃飯,「要是你們不幫我還債,那飯菜也不用送了。最多兩天我就會被人打死。」
陸塵面色難看。
楚雲梨揚眉,強調,「只要我掌家,就沒人會幫你送飯。」
陸塵突然轉身跑出了門。
梅香急喚,他都沒有回頭。
「二叔,你怎麼能又欠銀子呢?你還欠上十幾兩,不早就說了你不能賭了嗎?」梅香苦口婆心,「你這樣,我們真拿不出。」
梅良靠在床頭,「拿不出,你們就給我收屍吧!只是要愧對梅家列祖列宗了,我沒能給梅家留個後。」
「你……」梅香跺跺腳,轉身跑了。
欠銀子的是他,他自己不急,替他著急的人要急死了。
楚雲梨搖搖頭,也轉身。
「小丫頭,嘴別太硬!」梅良帶著威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楚雲梨回身,「還是那句話,陸家不可能再給你送飯。」她想起什麼,好奇問,「二弟成親那天,是誰打的你?」
梅良皺眉,「是你?」
「我與你無冤無仇的,我沒那麼閒。」楚雲梨興致勃勃,道,「我娘家,就是崔家你知道嗎?當初你把銀子丟在路邊,被我伯母撿著了,然後聘了周家姑娘,我回門那天,她才知道那個銀子本來是陸家想要聘她的……」
梅良沉聲問,「她報復我?」
至少旱子打聽到的是這樣,套麻袋的人是周老爺身邊的隨從花銀子找來的。
楚雲梨搖搖頭,「我不知道。」
梅良若有所思,楚雲梨轉身出門回家。
陸豐坐在桌前,桌上飯菜已經擺好,看到她回來,問,「你去梅家了,怎麼樣了?」
「無藥可救!」楚雲梨坐下,「欠了十幾兩賭債。」
陸豐有些意外,「那梅氏要心痛死。」
梅家本身做什麼的不知道,但看梅良就知道,應該不是什麼富裕人家。梅氏進陸家這些年來,陸父並沒有給她銀子,她所有的銀子,都是從公中省下來的,並且,這些年還貼補了梅良許多,基本上沒有傍身的銀子。
就楚雲梨知道的,當日午後,梅氏就讓人去當鋪當了許多首飾,其中包括成親時給梅香的那對金鐲子。
債應該是還上了,但因為陸家不再送飯。如今陸父也不在,梅氏沒個告狀的地方,所以,只得讓身邊的丫頭去梅家買菜回來給他做,順便還能盯著他,不讓他再賭。
兩日後,周家的點心鋪子被人潑了大糞,滿是惡臭。
其實這玉蘭鎮不大,根本沒有秘密,周家一打聽,就知道是梅良找人動手。這兩家,算是徹底結下了仇。
接下來平靜了一段日子。
深秋的夜裡,楚雲梨躺在床上正準備睡覺,就聽到敲門聲。「誰?」
「是我。」陸豐溫潤的聲音隔著門傳了進來。
楚雲梨起身打開門,「這麼晚了不睡覺,找我有事?」
陸豐抱著個枕頭,「更深露重,夜裡太冷,我想有人陪我睡。」
此時他一身中衣,看得出身形消瘦,楚雲梨想了想道,「找旱子陪你。」
陸豐進門,自顧自走到床邊,「你是我妻子,我不找別人。再說,我也怕你冷,我特意來幫你暖床。」
楚雲梨無言,「你身子差,不能……」
陸豐躺上床,動作間露出白皙精緻的鎖骨,拍拍面前的床,溫潤一笑,露出潔白的牙,晃得人眼暈,「夫人,該睡覺了。」
這兩天確實冷,楚雲梨關上門,躺了回去,剛一上床,就被他擁住,與此同時一股冷香襲來。
楚雲梨看著他的鎖骨,忍不住咬一口,「你不能衝動。」
「我沒有!」陸豐顫抖了下,「我覺著夫人有些衝動……」
兩人相擁而眠,楚雲梨嘴角微微勾起,其實一起睡,也不錯嘛。
深秋的早上有些冷,兩人還沒起,外頭又有婆子的聲音,「夫人,奴婢有要事稟告。」
楚雲梨披衣起身,打開門,「什麼事?」
婆子不敢往裡看,低聲道,「梅家那邊,前天開始又有人去賭了。」
楚雲梨有些驚訝,「梅夫人那邊不是安排了個丫頭守著,怎麼她不管嗎?」
「那個丫頭……」婆子聲音更低,「成了梅老爺的房中人了。」
如此一來,她肯定是幫著隱瞞了。
事情發展成這樣,楚雲梨樂見其成,「還是那句話,舅老爺家中發生的事,不宜對外說。」
本來她還以為和上一次一樣,隔個十天半月的才能得到梅良欠銀子的消息,卻沒想到,當日晚上,那丫頭就回來要銀子了。
主院中的梅氏大怒,她如今勉強可以下地了,當即就要去梅家。
楚雲梨偏不讓,又去大門口堵人,「梅夫人不能出門!」
梅氏瞪著她,冷笑道,「我現在很生氣,你確定要與我作對?」
楚雲梨一臉嚴肅,「這是父親的吩咐。」
陸父都禁足了,楚雲梨再讓梅氏出門,才是腦子有坑。
最後,還是急匆匆趕來的陸塵勸了梅氏,「娘,您別著急,我看看去。」
「我是真沒銀子了。」梅氏氣得不行,眼圈都紅了,「他怎麼又輸……」
陸塵急匆匆去了。
梅氏出不了門,一通火氣對著楚雲梨發不出,餘光看到邊上的丫頭,冷笑道,「讓你盯著舅老爺不許他再賭,結果你怎麼做的?來人,給我狠狠地打!」
丫頭忙磕頭,哭求道,「夫人饒命,奴婢也是沒辦法,舅老爺他強迫奴婢伺候……奴婢已經有孕了……不敢不聽他的吩咐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2-28 21:31:51~2020-02-29 13:53: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隨風入夜、寧寧是me 30瓶;紅塵一夢、柒柒不是77 20瓶;39150453、冷忻月 10瓶;克萊吉拉克 8瓶;穗大丫、花落有聲 樂、紫不語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