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會這樣生氣, 主要也是原來的田冀恩不是這樣的人,余青琳會這樣看重兩人的夫妻感情, 也是因為他對她很尊重, 沒有睡丫頭不說,成親幾年,從來也不會這樣醉醺醺回來。
論起來, 這還是第一回。
早前余青琳在都沒有過的事情,現在楚雲梨來了他還想做, 門都沒有!
田冀恩之所以會喝酒, 也是因為最近兩人關係鬧得僵, 再有就是, 妻子都滿月了, 算起來是可以圓房了的,他打算趁著酒勁……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 明天早上起來,肯定就好了。這一好了, 什麼事情就都好商量了。
沒想到她這樣不客氣,這麼大的動靜, 守在外頭的丫鬟肯定都聽到了。
一時間, 田冀恩只覺得又羞又惱,起身再次撲上,「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還碰不得你了……」
話音未落,肩膀一疼, 他比方才更狠地倒了回去。
一陣天旋地轉,田冀恩再回過神,已經躺在了地上,且後背和後腦生疼,肩膀也火辣辣的。一時半會,竟然起不來了。
楚雲梨一身白色內衫,從床上跳下,一拳頭對著他頭就去了。
田冀恩最後的記憶,就是她白皙小巧的拳頭。
翌日早上,田冀恩是被踢醒的,入眼就是精巧的繡鞋在眼前晃,隨即就察覺到了滿身的酸痛,頭悶悶的有些暈。好半晌,才想起昨晚睡前發生的事。
他抬手指著站在眼前的女人,「你……你怎麼敢打我?」
打人算什麼?要是真有化屍水那樣的東西,楚雲梨還想直接殺人泄憤了呢。
不過,若是這麼解決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楚雲梨瞄一眼身後的丫鬟,含笑問,「我打你了?」
田冀恩瞬間就察覺到了丫鬟怪異的目光,扶著頭起身,「我昨晚上喝醉了,發生什麼事都忘記了。」
金子目不斜視,擺好了早膳退下。
兩人一起吃早膳,這在生孩子之前是常事,但之後這情景就不多了。
期間田冀恩好幾次偷偷瞄過來,欲言又止。
楚雲梨等飯吃完了,才道,「想要銀子,沒有!」
田冀恩放下筷子,「不是,你不能這樣啊,我一個大男人身上沒銀子,什麼事都做不了,吃頓飯付不出銀子,多讓人笑話?」
楚雲梨「啪」一聲放下手中的茶杯,「用妻子的嫁妝你還用習慣了是吧?還有理了?」
茶杯狠狠磕在桌上,看得出她是真的生氣,田冀恩微微皺眉,「爹那邊捨不得多發月銀……你就當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要是我沒面子,孩子也面上無光。」
這人說不通,楚雲梨也沒客氣,「你爹發你三兩銀,可不是讓你要妻子接濟的,二弟怎麼沒要弟妹接濟呢?有多大本事辦多大的事,沒有銀子,你不能不出門?家中的廚娘不給你備飯?實在要應酬,去自家酒樓啊,要是真是需要應酬的人,難道爹還問你收銀子?」
一疊聲的責問,田冀恩聽完,莫名臉上有些發燒,好像他花出去的銀子真的是亂花了一般。
仔細回想半晌,又覺得自己沒錯,舔著臉靠近了些,「琳娘,這一次我想做正經生意,你說銀樓怎麼樣?你們這些首飾好貴,隨便一套也要十幾兩,本錢絕對花不了這麼多……」
果然,又是首飾鋪子!
和上輩子一樣,肯定和陳家脫不開關係!
楚雲梨沉默不語,田冀恩還在勸說,「等我賺了銀子,你們娘三想怎麼花怎麼花,還有啊,鋪子裡要是出了好首飾,我一定給你挑一套。讓你的匣子越來越厚!」
如果是余青琳自己在這,就為了後面這句話,也甘願把銀子給他。
楚雲梨腦子清明,她對田冀恩沒有情意,自然不會被他的話糊弄。問,「你這生意,有人合夥嗎?」
田冀恩清咳一聲,「你知道的,酒樓那邊我要負責採買,不能時常盯著,還是得請人,所以,我找了陳兄……我們是過命的交情,他肯定不會害我的。」
楚雲梨:「……」他不害你,他只會坑你銀子!
又喋喋不休念叨了半天,田冀恩見她始終面色平靜,沒有以前對於陳家的牴觸,試探著問道,「琳娘,我說這么半天,你覺得可行嗎?」
這半天的話都只顧著描繪未來了,跟畫大餅似的。關於鋪子的原料和打造首飾的師傅,一個字沒提。楚雲梨含笑點頭,「挺好!」
田冀恩面露驚喜,「你答應了?」
「答應啊!」楚雲梨一本正經。
田冀恩喜得不能自已,伸手去倒茶,雙手奉上,「琳娘,我肯定幾輩子的德才能娶到你,你不只是我妻子,還是我貴人。我必須要感謝一下你!」
楚雲梨接過茶喝了,把茶杯放回了桌上。
田冀恩:「……」!!
他又等了幾息,見面前的人沒有動彈的意思,忙道,「琳娘,我們沒有鋪子,所以租金和原料還有請夥計,前期至少要一百兩。」
楚雲梨點點頭,「一百兩?應該還不太夠。」
「是啊!」田冀恩覺著,生完了孩子後,妻子從未有過這樣體貼的時候,「所以,若是你手頭寬裕的話,最好能再多些,我們鋪子開大點,容易回本!」
楚雲梨故作疑惑,「你開鋪子,跟我手頭寬不寬裕有什麼關係?」
田冀恩懵了兩息才反應過來,合著說了這么半天,她以為只是問她意見?
「不是,我沒有銀子你知道,所以……」
楚雲梨接話,「所以這銀子得我出?」說到這裡,已經有了怒意。
田冀恩點頭。
楚雲梨拎起茶壺,把裡面溫熱的茶水對著他頭澆下,還是有些燙的,當即田冀恩就跳了起來。
他是真的跳了起來,原地蹦了兩圈,才覺得沒那麼燙了,「你做什麼?」
楚雲梨拍拍手,「讓你清醒清醒。」
她起身,示意奶娘抱走被田冀恩大叫吵醒了正在哭的孩子,等奶娘都出門了,才道,「我早跟你說過,我銀子花完了,怎麼還盤算我的嫁妝呢?你做生意可以,想要和陳家那樣的爛人合夥我也沒意見,但是,憑什麼是用我的銀子?我開醫館的時候,你幫忙了嗎?連多問一句都沒有,你怎麼好意思問我要銀子?」
最後這個,田冀恩確實心虛,陳家那邊生了,他也跟著忙了幾天,再說,家中她坐月子,她自己都沒動,根本看不出需要人幫忙嘛!這也不能怪他,「你那醫館不是挺賺的?借點怎麼了,再說,我賺了銀子,還不都是你們母子的?」
楚雲梨本來已經馬上就要繞到屏風後面了,聞言回身,冷嗤道,「我們母子?你外頭不還有個兒子嗎?拿著妻子的嫁妝養你外頭的兒子還不夠,如今還想給他開個鋪子?」
那一瞬間,田冀恩的臉上的血色褪盡,卻很快反應過來,「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楚雲梨反問,「敢不敢找他們來當面對質?」
田冀恩轉身就跑了,「你胡說八道,不給銀子就算了,我不想跟你再說話。」
他跑走了,金子站在門口戰戰兢兢,面色蒼白,她本來是進來收碗筷的,卻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事。見自家主子面色如常,恰巧奶娘抱回來了孩子,她還順手接過。
見主子看起來似乎真不生氣,金子這才試探著開口,「夫人,剛才您說的是真的嗎?大爺看起來不是這樣的人,這其中會不會有誤會?」
楚雲梨搖搖頭,「他都跑走了,解釋都沒有。分明就是心虛!」
「他不想與我說話,我還不想與他說呢。」
楚雲梨起身,抱著孩子去了前院正院中,彼時田父正吃完了早飯準備出門,田母站在門口含笑相送。
本來田母不喜歡她,也不喜歡二兒媳婦,索性讓她們都別請安,以前余青琳還時常來看看,後來月份大了便不來了,然後就是楚雲梨來生孩子,田母雖然時常去看孩子,但真沒怎麼與兒媳婦相處。
看到兒媳婦「氣勢洶洶」而來,老夫妻面面相覷,田父皺眉,責備道,「孩子還小,別抱出來吃了風,萬一著涼就不好帶了。這么小的孩子,藥都喝不下去。」很容易夭折。
楚雲梨上前,微福身道,「實在是不得已,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田母驚訝,上前兩步,接過襁褓,也責備道,「這是怎麼了?就是天大的事,也不能讓孩子受委屈呀!」
「冀恩他愛幫人,拿著銀子該幫不該幫我都認了,畢竟他喜歡嘛!」楚雲梨恨恨道,「但幫別人生兒子這種事他也幫,這日子沒法過!」
作者有話要說: 中午見。感謝在2020-02-19 19:54:40~2020-02-19 23:37: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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