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冤死的姑娘 二十六

  兩人一路笑鬧著往裡走, 先去的自然是主院,華氏帶著陳恬恬早已經等著了, 看到兩人進門, 笑著道,「可算是到了。我還正想找人去門口等呢。」

  余奉安上前一禮,「見過岳母。」

  華氏很高興, 只是最近她似乎沒休息好,面色更加蒼白了。不過兩人都沒問, 假裝沒看見。

  兩人進門不久, 陳冀就來了, 還把余奉安帶去了書房。屋子裡就只剩下母女三人。

  陳恬恬恢復了以前的活潑, 笑吟吟問道, 「姐姐,成親後過得如何?」

  華氏也問, 「長平公主看起來是個溫柔的人,對你如何, 有沒有故意找茬?」

  事實上,楚雲梨還沒有和婆婆正經相處過, 成親之前, 長平公主來府上都是商談婚事,就是私底下相處也有限,成親之後……拜堂的時候她戴著蓋頭,拜堂完了又沒看到過人。

  楚雲梨搖搖頭,「我還沒敬茶, 她就走了。」

  陳恬恬啞然,華氏皺眉,「是不是不喜歡你?」又疑惑,「不像呀!從聘禮到迎親,公主府對這門親事都挺重視……」

  母女三人並沒有多相處,壽喜院那邊就已經來催了。

  齊氏不在,就老夫人自己,比起以前的嚴肅,今日的她滿臉溫和,「回來了,挺好的。往後你要孝敬公婆,好好伺候夫君,早日生下子嗣,要學會大度寬和……」

  絮絮叨叨一通囑咐,看似擔憂,但仔細聽來,並沒有多上心,這些話更像是如她回門一般,走個過場而已。

  楚雲梨有些不耐煩,正想打斷,就聽見老夫人畫風一轉,「成親之前,我給你備了兩個丫鬟。今日你帶回去吧。」

  帘子一掀,走進來一雙美人,胸大腰細,容貌秀美,乖順地跪到了楚雲梨邊上。

  這兩個美人時不時抬眼偷瞄她的神情,根本就不是普通丫鬟。楚雲梨氣笑了,「祖母以為公主府是侯府,可以任由你做主?」

  老夫人不以為然,「你是公主府的兒媳,算是後院半個主子,帶兩個丫頭回去難道不行?」

  「行!」楚雲梨冷笑,「但是我不帶。」一點面子都沒給。

  老夫人面色再沒有一絲溫和,恢復了以前的嚴肅,「果然成親了後翅膀硬了,不再聽我的話了。你借著侯府搭上公主府的親事,如今想要過河拆橋?」

  多新鮮吶!楚雲梨會嫁入公主府,那也不是因為侯府啊!

  要不是她到了侯府,公主也不會到侯府來提親!

  曾經楚雲梨只是商戶孤女,堂堂郡王妃不也娶她進門了?公主會上門求娶,那都是余奉安的功勞,關侯府屁事!

  要是對人選沒要求,公主就算選上了武寧侯府做姻親,武寧侯府也不是只有她一個女兒,怎麼看,陳恬恬都比她合適吧?

  這些事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包括老夫人。楚雲梨懶得挑破,話不投機,乾脆起身告辭。

  告辭的話還沒說出口,門口帘子一掀,陳冀和余奉安走了進來。立刻就察覺到屋中僵硬的氣氛。

  陳冀驚訝,「娘,芋姍回門,多高興的事,這是怎麼了?」

  最後一句是看著華氏問的。

  華氏當然不想女兒和侯府徹底離了心,而這府中能夠讓老夫人改變主意的,也只有陳冀了。她伸手指了指那兩個美人,「母親擔憂芋姍,非要她把這兩個丫頭帶回去伺候,芋姍說剛入公主府不好帶人回去,母親有些生氣,可不就僵住了嘛。」

  陳冀這些年來和華氏夫妻情深,除了偶爾去齊氏的院子外,再不碰其他女人。

  老夫人覺得侯府子嗣單薄,也不是沒塞過丫頭。陳冀聞言,再看看面前的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哪是讓帶兩個丫頭回去,分明是想要塞兩個通房!

  這事辦得,也太不講究了!

  陳冀當即就皺起眉了,他也發現,最近母親辦事,愈發隨心所欲,似乎……有些糊塗了。

  余奉安上前,攔住楚雲梨的肩,捏了捏算是安慰,「祖母這也是為了你好,怕公主府的人伺候不周。」又抬眼看向老夫人,「祖母多慮,公主府的人都是由宮中的嬤嬤挑來的,我們真不缺人伺候夫人。多謝您的好意,只是往後芋姍不能盡孝膝前,就讓這兩個丫頭留著伺候您吧,或者給岳母也成,她有身孕,芋姍很是擔憂呢。」

  不止不高興老夫人塞人,連華氏他也遷怒上了。

  本來嘛,女兒回門,被塞兩個丫頭,她身為母親完全可以擋下來。不聞不問,只會告狀,讓別人替她出頭。

  話落,余奉安也不看屋子裡其餘人的面色,看向妻子,溫柔笑道,「你不是說想去茶樓,我們一起去吧。」

  侯府眾人挽留無果,回門連頓午飯都不吃,是真的生氣了。

  出了侯府,有人還真去了茶樓,用過了午膳,才回公主府。

  公主府門口已經有人等著了,不是早上的管事,而是早上管事的主子,余奉安他爹!

  婚事是公主一手操辦,楚雲梨還真沒見過他爹,只知道他爹是京都中的另一個侯爺,長安侯!

  比起陳冀的威嚴,長安侯如傳言一般,氣質儒雅溫和,據說是個大才子,琴棋書畫吟詩作賦樣樣精通,他的詩集和畫作,京都中現在還有不少人傳閱。

  他脾氣似乎真的好,見人先帶笑,看到兩人下馬車,笑著道,「我就猜到你們興許要回來了,管家請我進,我都沒進去。」

  余奉安低聲在楚雲梨耳邊道,「他胡說,自從娘攆了他們出來,管家不可能請他進去。」

  楚雲梨上前福身,「見過父親。」

  長安侯含笑擺擺手,「不必多禮。」看著站在面前的一雙璧人,他似乎很滿意,「挺好的,今天我來就是想要看看兒媳婦,順便看看你娘,你娘身子最近好些了嗎?」

  「好多了。」余奉安語氣嘲諷,「她喜歡安靜,家中沒有那些討厭的人,她自然會好。」

  長安侯有一瞬間的尷尬,不過很快恢復,笑道,「你弟弟也定親了,是樂安郡主,婚期定在來年二月,最近在籌備婚事,你若是得空,帶著媳婦回來幫幫忙。」

  樂安郡主?

  當初她放下一句狠話就跑了,讓兩人別後悔,合著她跑去嫁給余奉安弟弟了?

  婚事這麼草率的嗎?

  她再是郡主,可已經是二嫁了,要是再沒選好人,三嫁就真的挑不到什麼好人了。

  余奉安面色不變,「大概沒空,你們看著辦吧。」就是不幫忙的意思了。

  長安侯嘆口氣,「奉安啊,你弟弟當時也是一時糊塗……」

  余奉安一點兒沒客氣,「要不要哪天我也一時糊塗,把他也丟到那地方去試試?」

  長安侯皺眉,「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啊!」

  余奉安擺擺手,「隨便你,讓我幫忙,不可能!你要再多來煩我幾次,我可真就糊塗了。」

  話落,拉著楚雲梨進門,都走了老遠,還看到長安侯站在門口,有些蕭瑟。

  楚雲梨好奇,「你去鐵鎮,到底是怎麼回事?」

  余奉安捏著她的手,「就是那母子倆害的,給我灌了藥,讓人把我送走,迷迷糊糊的睡了許久,等我醒來,已經在鐵鎮了。並且那些守著的官兵很是針對我,無論我干不幹活,怎麼幹活,都是一頓鞭子,我被你救的時候,其實才到了那裡三天。」

  講真,礦場那裡,直接被打死的人是真沒有。那些礦工偷懶確實會挨打,但最終的目的是讓他們幹活,把人打成重傷瀕死,還怎麼幹活兒?

  就像是余奉安說的,他被打成那樣,追根究底,還是有人針對他。

  楚雲梨啞然,「那你回來後就沒追究?」

  「追究?」余奉安冷笑,「這個男人跪在地上要死要活,說我要是報案,他就去死!」

  「做兒子的逼死父親,是大不孝。我娘就把他們都趕了出去。」

  還真是……楚雲梨忍不住道,「是不是你娘捨不得?」

  余奉安看她一眼,伸手摸摸她眼角,「芋姍,你這眼睛太利,一眼就能看透本質。」拉著她進了院子,「我回來的時候,傷已經養好了。乍一看上去好好的,曾經受的那些傷,似乎都不存在了。」

  他頓了頓,轉而問道,「方才你走了老遠還回頭看,看到他身影,你想到了什麼?」

  蕭瑟,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了多大委屈。講真,這樣的氣質出現在一個女人身上,比如華氏,一點都不違和。出現在男人身上本應該覺得彆扭,但是長安侯往那一站,特別正常,真像是被兒子傷了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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