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衊官家夫人確實會入罪。
而吳夫人對秦夫人動手,那只是楚雲梨的猜測,因此,在外頭的時候楚雲梨提都不提,現在到了尚書府中,只剩下了自家人,她就沒了顧慮,將自己的懷疑合盤托出。
如果說一開始指認吳夫人和劉姨娘暗中勾結時秦夫人還能心平氣和的話,聽到後面的那個猜測,她也坐不住了。
兒媳有些話沒說錯,這大家閨秀從小就會有專門的嬤嬤調養身體,絕對不會讓她們受寒受涼,成親後她沒發現身子有哪不適,可卻莫名早產,生下來的孩子也虛弱無比。
說句不謙虛的話,如果不是孩子生在秦府,又有她豐厚的嫁妝,秦豐安早就夭折了。
秦夫人不是沒有懷疑過,當年揪出了身邊的一個丫鬟,可再三審問,丫鬟都絕口不提幕後主使,後來扛不住刑罰死了。
膽敢謀害主子,在秦夫人眼中,那個丫鬟死不足惜!
當時她懷疑過自己的妯娌,也懷疑過是丫鬟愛慕上秦大人,這才心生妒忌對她下手。隨著丫鬟的死,她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壓在心底。
現在發現有個人幾十年如一日的恨著自己,秦夫人如何能不懷疑?
「是不是你?」
吳夫人矢口否認:「姐姐!這個鄉下丫頭髮瘋,你也跟著瘋了是不是?」
秦夫人抬手就是一巴掌。
吳夫人自覺這兩年身份高了不少,哪怕是尚書夫人也不應該隨意責罰自己,當即氣得跳腳:「你怎麼敢打我?」
「就憑你給我送女人,我就該打你!」秦夫人眼神凌厲,忽然冷笑了一下:「以前我總覺得,不該跟你們這些陰溝里的老鼠計較。也不屑於用你們的手段,可現在我發現,就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好。」她微微側頭,吩咐道:「林嬤嬤,你去京城中挑一個貌美的花魁送到我那個好妹夫手中,記得,挑個好點的,別虧待了我妹夫。」
吳夫人簡直要瘋:「你敢。」
她這麼激動,秦夫人卻笑了:「妹妹,以前你總說妹夫疼你,咱們就瞧瞧他會不會拒絕。最好是給你生個孩子,多年之後再抱回來。」
聽到這話,秦大人很是心虛。
當年他和劉姨娘結識,後來將她養在外頭,然後她負氣遠走。他找到人之後,得知兩人之間的孩子丟了,愧疚之餘,這才狠狠心跟夫人說了此事,將人接了回來。從頭到尾他都沒發現這裡面還有別人的算計。
秦大人心虛過後,就是惱怒,轉身拂袖而去。
誰也不願意自己被人算計,尤其是男女之情上,曾經很長一段日子裡,秦大人都是真心護著劉姨娘的。兩人的孩子找到了,他心裡還愧疚得很。所以才會在人一回來就想法子叫人送去了書院,也算是給孩子尋了條坦途。
現在想來,心裡滿滿都是後悔。
夫人剛才說要給官員送妓,他身為朝廷官員,不阻止的話不太合適,但他又實在不想阻止,乾脆拂袖而去,裝作不知。
臨走之前,囑咐道:「夫人,日後和吳家可斷了來往。」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說以前他對吳大人是漠視的話,斷了親後兩家就是仇人。他甚至會給吳大人添堵。
吳夫人聽到這話,面色煞白。
她真的後悔走這一趟了。
平白給家裡招惹了仇人,如果被吳家知道,她一定會被責罰!
「姐姐,說話要講證據,你們家的張口污衊……欲加之罪,我絕對不認!」
秦夫人擺擺手:「當年你對我下手的事過去得太久,我找不到證據。可你也別心存僥倖,我知道那事是你乾的,這就足夠了。滾吧!」
吳夫人咬牙切齒:「這鄉下丫頭打了我兩巴掌……」
秦夫人飛快道:「那是你活該。」
吳夫人:「……宮裡的貴人可有了身孕!你給我等著!」
秦夫人滿臉嘲諷:「我就沒聽說過哪個家族是靠女人屹立不倒的,皇上聖明,你們吳家若想借著貴人的名頭作威作福,怕是打錯了算盤……」她懶得多說,吳家人真這麼做了才好呢,她不屑道:「妹妹,無論你做多少小動作,我從來就沒有將你放在眼裡過。」
吳夫人心裡憋屈得厲害,嘔得呼吸有些困難,再沒有比一心認定的仇人沒將自己放在眼中更能讓人難受了。
楚雲梨這麼遠將人揪回來,秦夫人抬手就把人給放了,她沒有不甘心。倒是秦夫人怕她多想,意味深長道:「身為官家女眷,想要報復不能做得那麼明顯。」
楚雲梨聽出來了她在寬慰自己,笑著道:「我把人揪回來這一路可沒少宣揚,反正該知道人都知道。」要的是揪回來的過程,而不是結果。
秦夫人失笑。
此時已經很晚早就過了,夫妻倆睡覺的時辰,楚雲梨還是先洗漱過後才躺下。
睡得太晚,反正也不用天天請安,楚雲梨早上就起晚了。
等到了正院的時候,都已經是午膳的時辰,秦夫人心情不錯,看到兒媳進門,伸手招了招:「告訴你件好事,你那便宜姨母壞事做盡,大概是老天都看不過去。昨天她坐的馬車散架了,當場將人甩了出來。」
楚雲梨訝然,隨即道:「那可太倒霉了。」
「可不是嘛。」秦夫人搖搖頭:「馬車在城內本就跑不快,散架了應該也不至於受重傷。可她坐的那塊板子都斷了,當場摔倒在地,聽說斷了一根腿骨,傷筋動骨一百天,她暫時回不了蔭城了。」
楚雲梨不甚誠心地道:「那可太慘了。母親,咱們是親戚,是不是該探望一二?」
「不用。」秦夫人擺了擺手:「咱們以後可是斷了親的人,她是死是活,都與咱們無關。」
楚雲梨一臉失望。
秦夫人見了,臉上笑容更深。
因為她發現,兒媳看似心思簡單,平時走一步算十步,昨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一個官家夫人揪回來,偏偏人家還不能跟她計較……這是個很聰明的人,撿到寶了。
*
廟會一連好幾日,秦夫人放下了手裡的事,直接去了庵堂,這一回還特意帶上了兒媳。
用她的話說,是讓兒媳陪著逛廟會,順便見見劉姨娘。
劉姨娘昨天發現田蘭芝的時候就知道事情要糟,她被關在庵堂里,並不知道外頭發生的事,心裡越想越慌,一整夜輾轉反側,根本就沒能睡著。好不容易眯了會,又被催起來做早課。
坐在蒲團上不久,就聽說有人找。
說真的,以前劉姨娘很希望有人來找自己,可今日她最怕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到了廂房,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夫人,她一顆心直直往下沉,卻又不得不笑,還上前行禮。
楚雲梨看得出來劉姨娘的緊張,都同手同腳了。
「夫人……」
劉姨娘努力鎮定,可一開口,聲音里的顫抖還是暴露了她的慌亂。
「昨天蘭芝親耳聽到你和我那好妹妹的談話。」秦夫人端著一杯茶,上下打量她:「我就說你一個清倌跑出去上香剛好遇上我家大人這事有些湊巧,沒想到還真是有人算計。」
劉姨娘滿頭青絲已經不在,她再也回不了尚書府,被大人厭棄之後再讓大人知道二人連相識都是算計好的,她以後……怕是要更加艱難,興許還會牽連了兒子。
她越想越害怕,撲通跪了下去:「夫人,妾身那時身不由己,一個花樓中的女子,抗衡不了官夫人,是不得不做啊!」
秦夫人面色漠然:「可你這麼多年特意與我作對是真的,還不止一次地陽奉陰違!我只想知道,你給我那便宜妹妹遞出去了多少消息?有沒有關於豐安的?」
劉姨娘面色瞬間白如霜雪。
秦夫人沒什麼耐心,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斥:「說!」
劉姨娘嚇得顫抖了一下,低下頭道:「妾身……妾身是傳了一些消息,還留了不少信件。夫人,你如果想拿到信,妾身有條件。」
那些應該就是能夠指認吳夫人的直接證據。
秦夫人嘲諷道:「你膽子不小,這種時候在跟我談條件。」
劉姨娘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夫人……」
「我知道你們倆暗地裡做的事就行了,大不了把我兒病弱多年的事情也算到你們頭上。那些信件,不看也罷。」秦夫人起身:「下個月起,你會生病,就如我兒多年掙扎在床榻上一般,我倒要看看,同樣的痛苦你能熬多久!」
劉姨娘嚇得魂飛魄散,滿臉驚慌:「妾身沒有對大公子動手,做那些事的明明是吳夫人啊!」
話出口,她驚覺自己失言,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原來她都知道!
秦夫人怒瞪著她:「好一個姨娘,倒是我小瞧了你。」
她霍然轉身:「蘭芝,我們走!」
劉姨娘在身後哭求,她卻再未回頭。
又過幾日,楚雲梨就得知庵堂中的劉姨娘做不了早課,甚至都起不了身了。
她沒有多管,聽說了林端玉跑去見母親的事。
與此同時,吳夫人也病了,她先前只是腿傷,可現在整個人卻越來越虛弱,連吃口東西都困難。
吳貴人正得寵,前去探望吳夫人的人不少。她不想死,而且來了不少名醫,甚至還輾轉請來了太醫,可所有大夫的診治都是一樣的,說她氣血兩虧,虧損得太過,引得的五臟開始衰竭。
看著這病症,竟然和當初秦豐安的病症一樣。
秦豐安都已經是瀕死,結果卻被道長批命給救了回來。又有人說,他會娶農女,不只是因為道長批命,而是因為那個農女也就是現如今的秦少夫人手中捏著一張能夠救命的偏方。這才將他救了回來。
反正,無論秦豐安是怎麼活的,總歸都和他娶的那個農女有關。
秦夫人這天來了興致,帶著楚雲梨出門轉悠。婆媳倆都喜歡華麗的穿戴,但也不缺銀子,一路閒庭信步,卻也買了不少東西。
逛了半日,有些疲憊,兩人去了邊上的茶樓。剛坐下不久,就有個婆子到了。
婆子認識秦夫人,進門納頭就拜:「秦夫人,我家夫人想見您一面。」
秦夫人居高臨下看著那個婆子:「大人囑咐,尚書府和吳家斷親,不用再見。你走吧。」
婆子長跪不起:「夫人,我家夫人說,只要您願意出手,任何條件她都答應。」怕被拒絕,又急忙補充道:「夫人想見一見少夫人,只見面就行。」
這般卑微取悅了秦夫人。她側頭看向楚雲梨:「你要見嗎?」
楚雲梨頷首:「去啊。反正無事,我就是奇怪,城裡好多的官夫人都看不上我呢,這麼鄭重其事地請我還是頭一遭,這面子怎麼都要給!」
吳夫人住在一個兩進的院子裡,京城裡寸土寸金,這個宅子的位置甚至還不如田家住的那個好。
楚雲梨出門不受限制,她基本每個月會回娘家兩次,現如今田蘭興已經入職,和人輪流值守幾個城門,辛苦歸辛苦,但也是正經的官身。
馮氏平安生下了一個女兒,田家對目前的日子很滿意,每次看到楚雲梨,都挺歡喜。
婆媳倆被人一路領到了吳夫人面前。
比起上一次的趾高氣揚,現在的吳夫人瘦了不少,兩頰凹陷進去,面容瘦骨嶙峋,看起來有些嚇人。暗淡無光的眼神再看到婆媳倆時瞬間一亮,她突然來了精神:「救我!」
秦夫人並不靠近:「我又不是大夫,可救不了你。」
吳夫人一聽這話就知道姐姐還在生自己的氣,她越過秦夫人,將目光落在了楚雲梨身上:「你有偏方,救我!」
「我那偏方以毒攻毒,你確定自己受得住?」楚雲梨似笑非笑:「容我提醒你一句,我們兩家之間可是有仇,比起給你藥方,我更想給你一副毒方,毒死你才好。」
吳夫人:「……」
她閉了閉眼,不爭這一時的長短,也是實在沒力氣爭了。她咬牙道:「條件你提。」
楚雲梨摸著下巴:「那你就去姚大人那裡,將你針對尚書府所做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又強調道:「記住,是全部哦,少一件都不行。」
語罷,攙扶著秦夫人:「母親,我還想去買雙鞋子。趁著天色還早,咱們趕緊的,一會兒太陽落山,就不好挑顏色了。」
出了吳家的宅院,秦夫人側頭看兒媳,半信半疑:「你真的能救她?」
楚雲梨眨了眨眼:「我只是救一下,要是救不活,那就是她病得太重了嘛。我才看幾天的醫書,配幾副藥膳還行,哪裡就能救得了病人?」
察覺到便宜婆婆審視的目光,楚雲梨一副坦然的模樣。
吳夫人喝下的藥是她配的方子,由秦夫人「無意」中得到,真的是還原了秦豐安的虛弱和痛苦。
想要救回,哪那麼容易?
翌日,病重的吳夫人就到了京兆尹外,揚言要報案。
她說了不少針對尚書府的事,其中就有給即將出嫁的秦夫人下寒毒,又在她有孕的時候收買丫鬟對她下毒,還有她收買乳娘故意不給襁褓中的秦豐安餵奶,故意不給孩子蓋被子,讓本就虛弱的孩子病情加重……又有送劉姨娘偶遇秦大人,甚至還出主意,為了讓秦大人接劉姨娘入府,讓她故意把孩子丟了,因此讓秦大人生出歉疚之心接她入府……樁樁件件,簡直罄竹難書。
當然,迄今為止,吳夫人一條人命都沒沾上,罪不至死。
這麼多的事,又隔了那麼多年,一時半會兒查不清。姚大人只得先將人收入大牢。
吳夫人就在住進大牢的當天,就揚言要見田蘭芝。
這事情太巧了,好多人都覺得大概是尚書府使了些手段讓她認罪,或許就是她身上那病的解藥。
可惜,楚雲梨從頭到尾就沒出現。
吳夫人已經畫押了自己的供詞,又因為住在大牢中得不到好的照顧,整個人越來越虛弱,她卻執地等著楚雲梨。
*
楚雲梨閒來無事,又在院子裡練劍。
她劍招越來越好看,別說底下的人了,就是秦夫人都挺喜歡看的。秦大人若是得空,也會過來瞧瞧。
這一日,楚雲梨獨自練劍,秦豐安閒適地靠在邊上午睡,忽然有個丫鬟急沖衝過來。
「少夫人,出事了。」
秦豐安睜開眼睛,滿臉不悅:「把話說清楚。」
丫鬟嚇了一跳,急忙道:「方才二少夫人從外面回來,整個人挺虛弱的,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好像昏迷不醒,您快瞧瞧去吧!」
楚雲梨好像沒聽見,一般繼續練著手中的劍。
丫鬟急了,跪在地上哭道:「求少夫人救命。」
楚雲梨無奈道:「我不是大夫,救不了命。生病了趕緊去外頭請大夫去啊,來求我有什麼用?」
丫鬟眼看騙不了少夫人去幫忙,只得表明自己的身份:「奴婢……奴婢是二少夫人的陪嫁,此事非您不可。您就瞧瞧去吧,否則……奴婢會沒命的。」
丫鬟這麼可憐,楚雲梨也知道他們身不由己,加上閒來無事,她慢悠悠地往林端玉的院子而去。
張紅玉確實病得厲害,臉色蒼白如紙,楚雲梨命人去請了大夫,抬頭看著她的臉,疑惑地問:「二弟怎麼會讓她回來?」
丫鬟低聲道:「二公子去了庵堂,奴婢們帶著二嫂夫人闖出來的。」
楚雲梨恍然:「原來是這樣啊!」
丫鬟已經聽出來了,大少夫人這話里話外,似乎知道一些二少夫人受傷的緣由。
這身康體健的人,要是不受涼,根本就沒那麼容易生病,而這些大家夫人平時後頭都跟著一大群人伺候,稍微有個頭疼腦熱,就會請大夫過來把脈開方,又不缺銀子買藥,根本就不可能生重病。
一個康健的人突然變成了這樣,肯定是有疑點的。底下的丫鬟一開始不知道,以為主子只是生病,後來看到林端玉的態度之後也猜到了原委,這才將人搶了出來。
可是張家回不去,他們自己去找大夫,又怕外頭的大夫已經被林端玉收買。左思右想之下,這才將人帶回了尚書府。
尚書府再看不慣張紅玉,也不會漠視她沒了小命。若她出了事,張家可以來找尚書府的麻煩。
楚雲梨上前幫著張紅玉掖被子,順便把了一下脈,這才發現她已經病得很嚴重。張紅玉睡得並不安穩,大概是察覺到身邊有人,努力睜開了眼。當看到面前的人是楚雲梨時,她眼睛亮了亮:「救……救我。」
「我不是大夫。」楚雲梨一臉無奈。
張紅玉虛弱地笑了笑:「你能救我。」
她似乎說不了太多的話,楚雲梨也不勉強,淡然提醒:「我們倆是仇人。」
張紅玉咬牙:「你救我,不會後悔的。」
楚雲梨來了興致:「比如說呢?」
張紅玉閉上了眼,狠狠道:「我會報仇。」
楚雲梨搖了搖頭:「你們夫妻倆反目成仇,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跟我也沒關係。若是傳了出去,外人還會說我這個嫂嫂容不下底下的庶弟。」
而張紅玉已經不再說話了。
沒多久,大夫來了。
張紅玉確實是中了毒,好在回來的及時,但想要痊癒是不可能的,下半輩子大概都會這麼虛弱,如果一直喝藥,興許還能活上幾十年。
但一般的人家可養不起她這副病怏怏的身子,張紅玉聽到大夫這麼說的時候,心裡都有些絕望。不會又一想,要是不拼死博一把,她已經死了,現在活下來的每一天都是撿來的。
藥很苦,針灸很痛。張紅玉都忍了下來。
楚雲梨站在屏風外,聽著裡面的痛呼聲,看著窗外的藍天。
其實,田蘭芝對於這個和自己定親七年的未婚夫,還是有幾分期待的,上輩子到最後,她雖然懷疑林端玉知道真相卻不願意拉自己一把……但卻始終不願意相信他是那樣的人。
可楚雲梨來了之後,種種跡象表明,林端玉他就是個自私自利之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是殺死這些對他情深到不惜搭上名聲也要嫁給他的女子。
當然,張紅玉對林端玉到底有多少感情,是不是如她口中所說那麼真摯,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大夫還在施救,林端玉趕了回來,他跑得很急,額頭上滿是汗,累得氣喘吁吁,整個人都有些狼狽。
「如何?」
楚雲梨語氣莫名:「回來得及時,應該能救。話說,弟妹病得這麼重,你為何不傳個消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