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4 章 被搶走未婚夫的姑娘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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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月英知道,自己傷害趙母的事沒那麼容易了結,她也知道自己回來之後會被老兩口虐待,但她不願放棄自己這一年多的心血。

  因此,甘願回來受了這份委屈。

  反正做了夫妻,趙平安總要回來找她。但是,真的回來之後,她才發現家裡的日子特別難熬。

  趙母就像是條瘋狗似的,從早罵到晚。她做什麼都是錯,不做也是錯。錢月英受夠了,她細細想過,也只有去往城裡,陪在趙平安身邊,熬死這老兩口,她才能有好日子過。

  她找了個藉口,說是給趙平安送夏裳,順便去探望一二。可剛一開口,就被罵了回來。還說她一個女人老往外跑,不夠安分。

  於是,錢月英就想著找人陪著自己一起,有人盯著自己,趙母應該能放心。

  可惜,葛雲寶不願意。

  當日夜裡,楚雲梨拿開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手,悄悄下了床。

  賀長風睜開眼:「你要去哪兒?」

  楚雲梨:「……」要不要這麼警覺?

  她隨口道:「我去茅房,很快就回來。」

  賀長風躺回了床上,等了半晌,不見有人回來,突然覺得那話不太對。

  去茅房而已,用得著說「很快就回來」?

  她去了哪兒?

  賀長風的腿看似能隨意行走,其實還未痊癒,遇上變天時會隱隱作痛,顛簸太久,也會疼痛。兩人去了落水村一趟,他回來後就有些受不了。雖然沒說,他總覺得雲寶已經看了出來。

  屋前屋後尋了一圈,又不敢吵醒葛母,怕她擔憂。他想要出門,剛走了兩步,一股鑽心的劇痛傳來。他嫌棄地看著自己的腿。心裡也明白,自己這樣子追上去,也只能是添亂。

  楚雲梨一路不停,帶上了身法,一刻鐘後就到了鎮上,她掠過空無一人的街道,直奔管事家中。

  管事姓劉,家裡是一個兩進的宅院,聽說是這兩年才置下的,東家幫了不少的忙,正因為如此,所有人都知道劉家女兒得寵,不敢得罪劉家人。

  院子裡養了狗,楚雲梨白日已經打聽到,先是給了一大塊帶著藥味的骨頭。

  一般狗子對於骨頭都毫無抵抗力,但也有那聰明的狗子,不吃外人遞的東西。為求穩妥,她才準備了一二。

  狗子撲到骨頭上,楚雲梨觀望了一圈,跑去了正房,先是敲暈了睡在邊上的婦人,裡面的男人正想呼叫,她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頸。

  「別出聲,否則我殺了你。」

  男人嚇得抖如篩糠,楚雲梨將人拎起拖了過來,期間還聽到了水聲,一股尿騷味瀰漫開來。她皺了皺眉,男人啞著嗓子道:「我有銀子,你別殺我……手輕一點……」

  「就憑你做的那些事,簡直死不足惜。」楚雲梨惡狠狠道:「你自己說,說得讓我滿意了,我就饒你性命。」

  劉管事自然是不想說的。黑夜中,他頭轉來轉去,明顯是想找出路。

  楚雲梨見狀,將人敲暈,扛出了院子。

  沒法子,周圍的院子一間接著一間,稍微傳出點動靜,興許就會被人發現。一路進了鎮子旁邊的小樹林,楚雲梨將人踹醒:「趕緊說。否則,這周圍山清水秀,給你埋骨正好!」

  那一腳踹得骨頭咔嚓一聲,劉管事控制不住的慘叫出聲。他發覺自己能喊出聲音後,故意把聲音放得更大。

  楚雲梨又是一腳,將人踩住:「這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你若是不聽話,我就把你綁在這裡,等明早上過來,大概你就只剩下了一把骨頭。你有沒有聽到狼嚎聲?」

  最後一句話,險些把劉管事嚇得魂飛魄散。

  「你想聽……什麼?」

  他渾身哆嗦,聲音也是哆嗦的。

  「說你做了多少虧心事,從進劉家的鋪子說起。」

  劉管事從一個鄉下窮苦人家的孩子走到如今,做下的虧心事不少,如果全部告知了面前的人,傳到東家的耳中,他哪裡還有活路?

  可事到如今,不說也不行啊!

  劉管事能夠發家,最開始是因為和東家的少爺,也就是如今的東家感情不錯,得了不少賞,後來做了管事,他連同帳房做假帳,雖然鋪子不大,可幾年下來,也昧下了近十兩銀子。

  結果東家偶然之下,遇上了賀長風,把人帶回來之後,賀長風發現了帳目不對,管事眼看事情要糟,找到了那個帳房,兩人商量過後,由帳房頂罪,他出銀子。

  這個時候,他妹妹已經是東家的女人,他手頭銀子挺多,加上他妹妹的枕頭風,帳房答應了,挨了幾十板子,被趕回了家。

  再後來,賀長風管帳的幾年中,他一點便宜都占不著,就連幾個銅板都算得清清楚楚。要不是妹妹那邊時常補貼,加上前頭那個帳房的慘烈嚇著了他,他早就不忍賀長風了。

  「長壽村有個姑娘找到我,讓我污衊賀長風偷東西,我本來是不答應的,可她說我藏了東家的糧食……要是我不做,就怕事情捅出去。」他說到這裡,幾乎是涕淚橫流:「我也是沒法子才答應的。後來冬瓜聽說了,我怕他壞事,把他也趕了回去……之後,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他跪在地上磕頭:「您就饒了我吧,我真的沒有多少銀子,你要是願意,全都拿去。只求您饒我一命。」

  楚雲梨將他拎回家中,拿了他奉上的二十多兩銀,又逼著他畫押了一張白紙,這才消失在院子裡。

  回家的路上,楚雲梨就把那些銀子分成了幾份,先投的那個帳房家中給了一些,剩下的分給了被劉管事看不慣後趕出來的夥計,最後留了五兩,準備拿去給冬瓜。

  其他的都給了,五兩銀子帶回了家,一推院子門,發現推不開。下一瞬,門從裡面打開,賀長風坐在那裡,不贊同道:「你要去哪,帶著我一起呀。把我撂下算怎麼回事?」

  楚雲梨哭笑不得。

  賀長風坐了太久,腿就麻了,想起身都起不來。

  楚雲梨將他拉起:「我說過很快回來,你不用等我。」

  「我擔憂你。」賀長風靠在她身上往裡走,聞著她身上的涼風,道:「外頭那麼冷,你也不多穿一點。你也不替我想想,萬一你遇上了危險,我怎麼辦?」

  他語氣不悅,滿滿的怨氣。

  楚雲梨心情不錯:「我就揍了那個管事一頓,他囂張不起來了。」

  進屋後,她點亮出火,拿出了那張紙。

  紙上什麼都沒,只有一個血手印。楚雲梨拿來了筆墨紙硯,賀長風立刻乖覺地上前磨墨,贊道:「還是你厲害。」

  他心頭滿滿都是感動,這些可都是妻子對他的情意。

  楚雲梨將管事做的事寫了下來,在那個血手印上還落了管事的名。

  「一般做生意的人都容不下家中的老鼠,等他東家拿到這個,他就完了。」

  賀長風想了想:「我做事的那幾年,沒少聽說東家寵愛他妹妹的事,萬一枕頭風吹完,他還沒事……」

  「那我就再去打他一頓!」楚雲梨輕哼:「總之要讓他付出代價。當初他打了你那麼多板子,總要打回來才好。」

  賀長風將她攬入懷中:「雲寶,你對我可真好。這般深情厚誼,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他彎腰想要把人抱起,可忘了腿傷,這一抱,痛得他「嘶」一聲。

  楚雲梨跳下來,反過來將他抱起。

  賀長風只覺身子一輕,腳下就空了,瞬間呆住。

  罷,都一樣!

  他雙手抱住妻子的脖頸,主動湊上了唇。

  *

  翌日,二人又去了街上,轉悠了一天,傍晚時。楚雲梨抽了個空,將那東西放在了東家的書房。順便還放了一張紙,言自己是個好打抱不平的俠客,東家查實之後,最好是還那些人清白。

  兩人回到家中,天色已朦朧。葛母看到二人攜手回來,不贊同道:「倒是早點回來呀,這都什麼時辰了?」

  又囑咐賀長風:「你別由著雲寶,那丫頭玩心重。」

  賀長風笑道:「娘,雲寶懂事著呢,應該我聽她的才對。」

  葛母:「……」

  算了,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好事。小夫妻倆感情好,她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錢月英並不甘心就此放棄,然後她就發現,哪怕兩家只隔著一堵牆,她也見不著葛雲寶的人。由於經常在兩家的牆旁邊轉悠,又被婆婆罵了好幾次。

  很快,鎮上就有消息傳來。

  東家的管事因為貪墨銀錢,被打了三十板,渾身血葫蘆似的被抬回了鄉下的破宅子裡。

  有了銀子之後,一家人搬到鎮上,鄉下的宅子就沒有修葺。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還會有回來的一天。

  與此同時,東家也派了人來請賀長風。

  夫妻倆一起去見,東家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一臉的歉疚,說了管事做下的事。

  「事情不是我做的,但他們也是背靠著我,才敢做下這些錯事。論起來,我也對不起你。」東家一臉懇切:「當初事發,我就覺得你不太可能做這樣的事,可他說得跟真的似的……是我誤會了你。」說著,送上了一個十兩的銀錠:「這算是補償,還請你收下,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回來幫我做工。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了你,月錢再加一成。」

  「做工就不用了。」賀長風強調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幫我澄清一下,我不是那個偷拿東家銀子的賊,是被人污衊陷害。」

  「那是自然。」東家誠懇道:「是我不夠謹慎,才讓小人有了可乘之機害了你們,我也有錯,會一一彌補你們。」

  他誠意十足,生怕不夠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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