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4 章 未婚夫被搶走的姑娘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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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出來了?

  錢月英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她努力忍住,才沒有拔腿就跑。咬了下舌尖,抬眼去看面前女子的眉眼。

  沒有憤恨,面色淡淡,仿佛自己推她下山崖的事沒發生過一般。

  事實上,錢月英第二天找人去尋她,結果發現人已經回來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真的怕她當場戳穿自己。

  不過,也不知道葛雲寶是怎麼想的,沒有說自己掉下山崖的事不說,甚至沒有提到山崖那裡。只說是兩人在林子裡走散。

  不得不說,錢月英當時是鬆了一口氣的。

  但記憶中的葛雲寶單純善良,從來都不是沉得住氣的人。這人變化太大,她心裡沒底。因此,後來的那些日子,如非必要,她都不敢往跟前湊。

  一來是怕與她當面對質,二來,錢月英怕她看出來自己身上的不對。

  畢竟,她的性子也是變了的!

  之前兩人是真的對對方毫無保留的小姐妹,她突然下狠手,葛雲寶不懷疑才怪。

  錢月英試探著問:「你說,我哪變了?」

  楚雲梨似笑非笑:「死盯著別人的男人,不達目的不罷休。還殺人不眨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那些山寨中的匪婆子,和我曾經的小姐妹一點都不像。」

  錢月英往後退了一步:「雲寶,你……我不是故意的,那時我有點衝動,我都後悔了。也想找人去尋你,你都是知道的呀。」

  「隔了一天再去尋,我要是真的結結實實砸下去,就算當時沒死,等你們找到我的時候,也早已斷了氣了。」楚雲梨逼近一步:「無論你如何解釋,你都是殺人兇手。」

  錢月英尖叫一聲,再次後退一步。隨即落荒而逃。

  兩人說話的動靜不大,加上天氣越來越冷,大多數人都在屋中。錢月英這一尖叫,就引來了趙母。

  她跑出門來,只看到了錢月英急匆匆跑走的背影。頓時不贊同道:「葛雲寶,你別欺負我兒媳婦。」

  楚雲梨不看她,轉身回屋:「她自己上門找罵,活該。」

  趙母氣得夠嗆,想要要找回場子,卻發現那丫頭已經不在院子裡了。

  她有些疑惑,之前未來兒媳婦和葛雲寶是小姐妹的事她是知道的,可兩家定親後,她不止一次的囑咐過,不要再去找葛雲寶。

  不聽話!

  趙母有些不悅,她最討厭不聽話的晚輩,尤其這還是自己兒媳,看來得好好教一教。

  *

  葛母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出門,每日都在柴房底下的地窖中忙活,挖出來的土就放在了園子的菜地里,楚雲梨很快撒上了菜種,再放上點灰,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看不出來那土有異樣。

  母女倆忙活了近一個月,總算把地窖挖了出來,又將糧食搬進去,還在入口處做了些掩飾,又用柴火堆好。反正無論是誰來看這間柴房,都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楚雲梨只是打下手,大部分的時候都在鎮上來回。偶爾抽空給村里人配藥。

  值得一提的是,她又給賀長風配了兩次藥膏。最近都挺忙,她很少去賀家。今日事情忙完,她再次做好了藥膏,親自送上門去。

  賀長蘭看到她,很是歡喜,一把將人拉進院子裡:「雲寶姐姐,你家裡冷不冷啊?對了,我二哥這幾天在砍柴,我娘說讓他明天幫你家砍,到時候記得開下門。」

  楚雲梨笑了笑:「伯母太客氣了。」

  「這是應該的。」賀長蘭想到什麼,臉上笑容更深:「我哥哥的腿已經抬得動,再養一段,應該就能下床。」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兩個月不到,已經算是恢復快的了。

  楚雲梨跟著她進門:「我做了些藥膏,想順便看看你哥哥。問一下他的感受,看需不需要調整。」

  兩人說著話,賀家夫妻從屋中出來。賀母上前來接過藥膏,另一隻手握住了楚雲梨的:「雲寶,我還說明天來找你說話呢,你就到了。你娘最近都不出門,身子還好著……」

  賀長風趴在床上睡覺,聽到熟悉的聲音後,他睜開了眼睛。努力想要往外瞧,可惜窗門緊閉,他看了個寂寞。想要起身吧,剛一動彈,只覺得下半身疼痛無比。

  他苦笑了下,自己如今就是個廢人。

  正想著呢,門被人推開,光有些刺眼,他忍不住眯起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裡被光暈包圍的纖細女子。

  楚雲梨走到床跟前蹲下,男女授受不親,她又不好直接看傷。正骨有專門的大夫,應該無大礙。她低聲問:「疼不疼?有沒有覺得癢?」

  聽著她低低的聲音,賀長風心裡慰貼。

  原來她這麼關心自己……原來她聲音這麼好聽……大概是一個人躺在床上,期待了太久,他看到面前的女子,覺得她哪哪都好。

  一顆心飄飄蕩蕩,也不知道自己答了些什麼。

  他眼神溫柔,楚雲梨細細詢問過後,道:「還是繼續敷藥膏。」

  其實,外傷已經養好,最好是泡泡藥浴。但得由她親自盯著,兩人如今又不是夫妻,不太方便,只得作罷。

  慢慢養著也行,就是挺受罪的。

  看到這樣的兒子,賀家夫妻都不太好受。出了賀長風的屋子,氣氛陡然一松。

  賀家人再三道謝,又說了要送柴火的事,才把楚雲梨送了出來。

  楚雲梨回過頭,看到全家人站在門口目送自己,忍不住失笑:「回吧。」

  接下來一段,她借著治病的由頭,時常上門探望。

  就連葛母,也跟著她去過幾次。賀家每次都挺熱情。

  天越來越冷,山上的草木枯萎,風越來越大,冬天就要到了。

  家中攢了不少柴火,葛母大病初癒,元氣還未養回來。楚雲梨格外小心,無論白天黑夜都燒著火盆,就怕她又病了。

  等到第一場雪落下,賀長風終於站起了身。他在屋中走了兩日,搖搖晃晃險些摔倒。賀家人卻激動得留下了淚。

  他站起來的那天,賀長蘭再次上門,又哭又笑地道謝。

  趴了幾個月的人終於站起來了,楚雲梨當然得去瞧一瞧。不過,她一看就知道,賀長風站著很是勉強,額頭上青筋直冒,手也緊緊握著。

  「剛站起來,要站太久了。萬一傷著了可不是玩笑。」楚雲梨話音一落,賀長平立刻上前將哥哥扶回了床上。

  又問了幾句,楚雲梨告辭出門。賀母送了一碗剛炸的丸子,又目送她到家,這才回去。

  賀母回到家中,先去看了一下大兒子。

  賀長風已經趴回了床上,情緒低落。

  最近賀母也隱約察覺到了兒子的心思,葛雲寶是個很好的姑娘。又有手藝傍身,村里不少人都想上門提親。說實話,退過親又受過傷現在還站不起來的兒子,壓根配不上人家。

  想到這些,她就想嘆氣。

  但在兒子跟前不能如此,她勉強打起了精神:「前兩天我聽說,村頭的孫家想要上門給雲寶提親,已經找了媒人……」

  聽到這話,賀長風閉上了眼。

  賀母還要說話,被自家男人拉去了廚房中。

  「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說那些做甚。」

  賀母眼淚都要落下來了,不是因為被訓斥委屈,而是因為兒子:「他那樣子,和人家怎麼可能嘛。雲寶救了他的命,那是咱們家的恩人。要是把姑娘綁在我們家,那是報恩呢,還是報仇?他一直想著,只會越來越難受,還不如痛上一回,早早收了心!」

  她還沒說的是,兒子的身上很大一片傷疤,雖說是穿了衣裳看不見,身為他的妻子肯定看得到,無論哪個姑娘,都會嫌棄的。再是自己兒子,她也不能違心地說那麼大的傷疤不要緊。

  賀家的愁苦楚雲梨不知道,人站的起來了,她心情還不錯。到家後看到葛母正坐在火盆旁邊幫她做衣,看到她進門,笑道:「真站起來了嗎?」

  楚雲梨點了點頭:「站不了多久。不過,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你這丫頭還真有幾分天分,這事傳出去後,上門求診的人會更多。」葛母笑吟吟:「過完年你就十六,本來我還打算這個夏天給你完婚的……」說到這裡,她臉上的笑意斂住:「三天後隔壁大喜,雲寶,你可有想過自己的婚事?」

  楚雲梨隨口問:「又有人上門提親?」

  自從糧食收進來後,葛雲寶名聲越來越大,村裡的好多人都動了心,有些已經請人上門說親。要不是葛母一直在家中挖地窖,上門的人會更多。

  葛母點了點頭:「這一回是孫家,他家的三兒子,今年十七歲,你應該也看到過。高高壯壯的小伙子,很有一把子力氣。」

  出去一趟挺冷,楚雲梨手放在火盆上烤著:「拒了吧。」

  葛母對此毫不意外,以前有人上門提親,女兒也是這麼輕飄飄的拒絕。

  她有些不贊同:「你早晚都要嫁人的,這麼一直拒絕,萬一人家覺得你眼光太高,不敢再上門提親怎麼辦?」

  「那正好。」楚雲梨話落,就對上了葛母滿臉的擔憂。

  葛母苦口婆心:「雲寶,這世上好男兒多著,趙平安是不錯,可他那個娘不是善茬。這女子嫁人,不只要看男人,還要看他的家人。比他好的,也肯定有。你別一次就……」

  楚雲梨忍不住笑出了聲:「以前我說他不好,你非說人家好。」

  葛母:「……」

  她氣得掐了一把女兒:「我這是為了誰?」

  楚雲梨笑著躲開:「你放心,我心裡有數。絕對不會一直不嫁人的。」

  聞言,葛母半信半疑:「你心裡有人了?」

  楚雲梨輕咳一聲,現在可不敢說,那邊還是半殘,萬一把人給氣著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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