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拼了命都夠不上的親事,大房卻棄之如敝屣,安氏是越想越難受。
她覺得大房在羞辱自己,不想再留下來被人看笑話,她很快找了個理由,帶著女兒出門。
剛出院子,她就迫不及待地問:「紅梅,剛才紅煙說的話是真的嗎?」
柯紅梅低下頭揪著帕子不吭聲。
不說話就是默認,安氏心裡止不住的難受:「紅梅,那不是咱們夠得上的人,你趁早收了心思吧!」
柯紅梅眼圈微紅:「我也想收,可但凡關乎他的事,我就忍不住上心。娘,我怎麼辦……嗚嗚嗚……」
安氏本就挺疼女兒,加上女兒最近這幾天兩次險些瀕死,她心中更是憐惜不已。聽著女兒的哭聲,心裡也堵得慌:「紅梅,你別哭,一會兒嗓子該啞了。」
母女倆在院子外相擁而泣,楚雲梨出來後剛好看見,道:「紅梅,你這是怎麼了?」
柯紅梅狠狠瞪了過來:「不關你事。」
「不識好人心,我擔憂你而已。」楚雲梨揮了揮手:「那你哭著吧,我就當沒看見。」
稍晚一些的時候,楚雲梨就得知了消息,汪明輝病了。
兩家已經定下親事,應該上門探望。余氏還聽說他病得挺重,心裡有些擔憂。萬一要是落下了病根,那可關乎女兒的一輩子。
她急切地想知道他的病情,翌日早上,就帶著楚雲梨上了門。
汪母得知她們上門,很是熱情,還親自到門口來迎。
今日的汪母有些憔悴,眼底青黑,應該一夜沒睡。余氏迫不及待:「姐姐,明輝病情如何?」
汪母嘆口氣:「不夠謹慎,被人給動了手腳,中了毒了。」
余氏面色微變,伸手捂住了嘴,驚訝問:「怎會如此?」
「不知道。」汪母看了一眼楚雲梨:「就是昨天他帶著紅煙去挑喜冠,聽說後來去了天香樓。然後他就中了毒了。」她好奇地看向楚雲梨:「紅煙,本來我還想今日上門詢問你昨日的情形,剛好你們就到了。明輝中的毒挺深的,解藥不好配……昨天你們倆一起用膳,你可有發現不對勁之處?對了,你回去可以身子不適?」
「我沒事。」楚雲梨實話實說:「昨天我們倆同桌用膳,汪將軍就比我多喝了一碗湯。應該是那碗湯的毛病,當時汪將軍還說那是特意為我熬的,讓我務必要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最怕喝藥,藥膳也一樣。聞著就想吐,實在喝不下去,我就勸他喝了。」
這件事情是汪母不知道的,她昨天在兒子醒了之後也試著問了當時情形,可他一言不發,簡直急死個人。
這會兒從未來兒媳口中,才算是得知了昨天的真相。汪母知道一點兒子的想法,這明顯就是兒子想送湯給人,結果入了自己的口。
她心下焦灼,忍不住跺了跺腳。
楚雲梨看在眼中,寬慰道:「伯母別著急,有大夫在呢。實在不行,咱們還能求皇上派太醫來診治。」
汪母急得根本不是兒子中的毒,大夫已經說了,因為兒子用得少,中毒不算深,多花一點時間便能解毒。她擔憂的是兒子本身……有客人在,她不好意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伸手一引:「請。」
母女倆直接去了汪明輝的屋子。
昨天還康健的人此時虛弱地躺在床上,大概是聽到了他們進來的動靜,霍然睜開了眼。
楚雲梨一抬眼就對上了他凌厲的目光,她並不害怕,小碎步上前:「汪將軍,聽說你中了毒。如今可好些了?大夫怎麼說的?」
余氏也在,汪明輝垂眸掩飾住自己眼中神情:「多謝柯姑娘掛懷,我已經好多了。」
楚雲梨一臉義憤填膺:「也不知道哪個膽大包天的混帳竟然敢對你動手。你可是皇上親封的威武將軍,對你動手,可是要被砍頭的。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告狀去吧!」
汪明輝:「……」
昨天這女人把那些東西灌給他,還不給他吐出來的機會。他心裡很懷疑,這女人可能知道了他的心思和他做的那些事,這是故意報復於他!
「沒有證據,找不到絲毫疑點。」汪明輝搖了搖頭:「可能是我自己吃了相剋的東西也不一定。皇上日理萬機,事務繁忙,咱們得體諒。」
說的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其實就是他不敢去告。
哪有人去告自己的?
事情但凡做了,就一定能尋到蛛絲馬跡。汪明輝不覺得自己有那個本事能瞞過皇上。
汪母把母女倆帶進來之後,除了偶爾和余氏寒暄幾句外,大部分的時候都在沉默或是看著兒子發呆。
余氏倒也沒多想,以為她是沒睡好才會如此。
「明輝,你要是有需要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汪明輝欠身:「多謝伯母。」
余氏看了著己女兒,又看了看汪明輝,說實話,她沒覺得這兩人之間有情誼。雖說剛定親的未婚夫妻如此還算正常,可她也沒忘了女兒昨天說的話,女人覺得兩人不太合適。
這會兒冷眼看著,這親事好像確實太草率了點。余氏若有所思,事關女兒下半生的歸宿,這件事情可不能拖。她清咳一聲,待母子倆看過來時,笑著道:「明輝,咱們如今已不是外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汪明輝頷首:「伯母請說。」
婚姻大事,最忌諱遮遮掩掩,以前也發生過兩家互相暗示著最後說岔了的事。余氏開門見山:「昨天紅煙回家跟我說,她覺得你們倆不太合適……婚事剛走六禮,咱們要是想後悔還來得及,稍後就說你們倆八字不合便可!」
汪明輝還沒說話,汪母頓時急了:「這倆相處不是挺好的嗎,怎麼會不合適?」
她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床上的兒子:「紅煙,明輝就是這種冷淡性子,並不是對你不滿,以後你們相處多了就會明白。我覺得你們倆挺合適的!」她又看向余氏:「妹妹,明輝其實挺會疼人的,他對這門婚事也挺上心,之前那兩次定親,籌備婚事他都沒有出面,對著紅煙明顯不同,他都帶著紅煙出門過兩次,這在以前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聽著這些,余氏心裡又有所動搖。
楚雲梨搖搖頭:「他並沒有多用心。只要稍微費點心思打聽,都知道我不會喝藥。他昨天還給我熬了一碗藥膳,非要逼著我喝!好在我沒喝,否則,這會兒躺在床上起不來的人就是我了。」
聽到這話,余氏凜然一驚。
看了一眼床上蒼白的汪明輝,他還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將軍,聽說每天早上都要練劍,這麼好的體格都受不了,要是那碗藥被女兒喝了,豈不是得去大半條命?
那碗藥到底是誰下的毒?
余氏做了多年的尚書夫人,見過不少陰私,想得比較深。身為官員被人毒害,那肯定是要報導京兆尹或是刑部去讓人查個水落石出。怎麼汪明輝還不肯報官?
再有,女兒不止一次的說過,那碗藥膳是汪明輝「特意」給她熬的,這下手的人會不會就是他?
想到此處,余氏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她放在袖子裡的手心也已滿是汗水。
事關女兒終身,這事還是得查個清楚為好。
余氏起了疑心,也沒心思再留下,寒暄了幾句後,便提出告辭。
汪母挽留母女倆用午膳,都被余氏拒絕。
母女倆在將軍府門外與汪母道別,上了馬車後,余氏掀開帘子,看著將軍府大門越來越遠,直至不見,她採訪下帘子,看向身側的女兒:「昨天那碗藥膳,是酒樓的人送來的嗎?」
如果是的話,她或許可以讓人去酒樓里打聽一二。
楚雲梨搖了搖頭:「是汪將軍的隨從送來的。」
聞言,余氏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忽然就想起來了汪明輝之前那無緣的未婚妻,就是在定親不久後就沒了性命。如今看是意外,可若不是呢?
她活生生打了個寒顫,萬分後悔自己在孩子他爹提出定這門親事時沒有多打聽一二。
余氏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紅煙,以後若是汪將軍再約你出門,你千萬告訴我一聲。我和你爹都沒有異議,你再出來。」
頓了頓,她還是不放心,又囑咐道:「你說你們倆不太合適,我跟你爹也商量過了,這門婚事先擱置著,要是真不合適,咱們就退了。所以,你們倆私底下能少來往就少來往,要是汪將軍送你禮物,你能推就推吧。」
楚雲梨見她終於起了疑心,心下微定:「好!」
余氏心裡有事兒,有些心不在焉,聽到女兒答應,又想到了別處。
她剛才說到禮物,才想起來前兩天汪明輝送過女兒一個貴重的珠串,如今還在她那裡收著。
恰在此時,馬車入了尚書府,余氏下了馬車後,直奔自己的院子,到了裡間後,從暗格里取出那個匣子,然後叫了府中的大夫過來。
大夫湊近聞了半晌,道:「是有一些不乾淨的東西,這珠串可不能隨身帶著,否則,身子會越來越虛弱。」說著,又嘆息:「這麼貴重的東西,藥性卻已滲透其中,想要清除都不能,可惜這珠子了。」
聽到這句,余氏閉了閉眼,心裡的僥倖盡去。
如果說昨天的藥膳是巧合,難道是珠串也是巧合?
無論是汪明輝自己對未婚妻動手,還是有人對他的未婚妻出手。對女兒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這門婚事,當真不能再繼續了。
打定了主意,余氏一刻也不耽擱,吩咐人去請自家老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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