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長久跑到這裡來,純粹是想勾得杜月娟心猿意馬,以此來證明自己不比盧長風差。
關於過繼之事,早在幾年前,家中就已經在準備。
盧夫人一直都在吹枕頭風,可盧家主始終不接茬,後來更是接回了親生兒子。
本來劉家人以為事情大概要黃,沒想到盧長風回來之後並不老實,一次次和父親作對,後來更是搬出去不再回府。所以才有了盧長久。
盧長久早在記事起,就已經知道自己以後可能會接手盧家生意,後來發現盧家主壓根沒把自己當一回事,心裡難受的同時,也嫉妒盧長風。
總之,凡是盧長風所擁有的一切,他都想搶過來。
眼看他不動彈,楚雲梨結果馬車夫手中的馬鞭抽在馬背上。
馬兒四蹄揚起,拔腿就奔。
盧長久嚇了一跳,急忙閃避,險些就被撞上了。
這女人性子太烈,也不知道盧長風怎麼會看上了她。
回到盧府,盧長久剛一進門,立刻有管事迎上:「二公子,老爺在書房等您。」
盧長久心裡有些忐忑。
他是被過繼而來,加上盧府有自己的親生血脈。他平日裡很是謹慎,生怕一步踏錯就被趕出去。進書房時,他還深呼吸了一口氣,又回想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才敢推開門。
盧家主坐在案桌後,聽到推門的動靜抬頭看到是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筆:「長久,方才你去哪兒了?」
雖是問話,盧長久卻知道,養父可能知道自己的行蹤。當即也不隱瞞:「我去找杜東家,想勸她和大哥分開。可惜她不願意聽我說,還險些讓馬車撞上我。」
盧父捏了捏額頭:「那女人油鹽不進,妄想一步登天,你大哥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非要和她攪和……」說到這裡,他想到什麼上下打量站在門口的嗣子。
盧長久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
「長久,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盧父沉吟半晌,才繼續道:「杜月娟此人痴心妄想,我要你讓她改變心意。」
盧長久:「……還請父親明示。」
「你一表人才,又年輕有為。如果你真心愛慕於她,我這邊再傳出一些你哥哥即將定親的消息,她可能會動心。」說到這裡,盧父嘆息一聲:「我這也是實在沒法子了,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盧長久:「……」
說實話,他不太樂意和杜月娟來往。長相倒是其次,主要是他身份和盧長風不同,他想要找一個和盧家門當戶對的妻子,以此為自己增添接手家財的籌碼。杜月娟確實有幾分做生意的頭腦,發展也快,但還是不如正經的富商之女對他的幫助多。
再有,杜月娟和離過,還帶著一個兒子。和那些大家閨秀更是不能比。
無論他心裡有多不甘願,也只能先答應下來。
也不只是答應下來那麼簡單,出了書房後,他立刻就讓人備了一些花俏精緻的首飾,直接讓人送去了酒樓。
楚雲梨正算帳呢,管事端著個托盤進來。
她瞅了一眼,好奇問:「哪來的?」
管事一臉為難:「是盧家二公子送來的,像這種來歷不明的禮物,小的本來沒打算收。可那個隨從把東西一丟,直接就跑了,夥計都來不及追。」
他將托盤放在楚雲梨面前:「東家,您看著辦吧!」
是退是留,也不是他一個小管事說了算的。
楚雲梨伸手拿起一支牡丹花釵,遠瞧這還挺精緻,走進一瞧就發現了不對,應該不是純金,而是鎏金。
兩者的價錢天差地別,楚雲梨正看得仔細,門再次被推開,盧長風走了進來。
他臉上帶著笑,當看到桌上的托盤時,好奇問:「你想買首飾?」
楚雲梨似笑非笑:「你那個二弟給我送的禮物,你覺得如何?」
盧長風:「……」不如何!
他走上前,看清楚托盤裡的東西後,冷笑一聲:「就這玩意兒,也好意思送出來?」
楚雲梨倒是能猜到盧長久的想法。
盧長久是劉家人,劉家本來只是普通人家,好運的養出了一個貌美的女兒做了盧夫人,這幾年才越來越好。
盧家主確實喜歡夫人,但喜歡的是她本人,做不到愛屋及烏。幫劉家做的事不多,所以,劉家也就是有這一門親戚面上好看,私底下並不富裕。
盧長久在家中行二,不得長輩重視。哪怕做了盧家公子,也大方不起來。再有,當下世人眼中,和離過後的女子,不值得被人珍視。
他送這些東西,一來是捨不得,二來,也是沒把她當一回事。這份感情,淡漠得很。
或許,他壓根就不願意送這些東西,只是迫於無奈。
她想到的事,盧長風也想到了,他面色難看:「這些東西我幫你退。」
說著,端起托盤就下了樓。
車夫看到他,滿臉詫異。
根據以往,主子很喜歡和杜東家獨處,但凡到了這裡東家在的話,至少是一個時辰。
盧長風吩咐:「去盧府。」
車夫回過神來,急忙勒馬掉頭。
盧長風一陣風般刮進府,直奔外院書房。
彼時,盧家主看了半天帳本,正閒適地吃點心,看到兒子氣勢洶洶進來,好容易養好的心情頓時就沒了。
盧長風也不管他的臉色,將那托盤丟在桌上:「少做這些小動作,月娟不會收別人的禮物。」
與此同時,盧長久得知了便宜,胸漲回來的消息,緊趕慢趕的來,剛一進門就聽到這話。
盧長風回頭看到他:「堂堂盧家公子,就拿這些玩意送人,忒丟人了!」
盧長久:「……」他只是嗣子。
在進盧府之前,他每月有幾錢的月銀,拿出這些,他認為自己已經很大方了。
「大哥。」盧長久偷瞄了一眼父親,道:「月娟是個好女人,你能動心,我為何不能?」
盧長風忍無可忍,朝著他的臉一拳頭砸了過去。
他突然出手,屋子裡其餘兩人都沒反應過來,疼痛傳來,盧長久才恍然驚覺自己挨了打。
他不敢還手,捂著臉往回退:「大哥,你太霸道了!」
盧家主滿臉不贊同:「這是你弟弟。」
「我娘就生了我一個,我沒有弟弟。」盧長風面色淡淡:「是你讓他去煩月娟的?」
他也不需要盧家主回答,冷笑一聲:「我看你還是太閒!」
語罷,轉身就走。
稍晚一些的時候,盧家主就得了消息,本來說好過兩天就來取貨的,幾家客商紛紛上門退了貨物。再一打聽,得知他們都從別處訂了貨。
其中有兩人是從盧長風那裡,剩下的都是以前就虎視眈眈想要分一杯羹的人。
盧家主想到兒子臨走之前撂下的話,心裡頓生不好的預感,來不及多想,他立刻出門去找大兒子。
找人倒是挺順利,父子倆見面之後,毫無父子之間該有的溫情,氣氛凝滯,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
「長風,那幾位客商是不是你……」
盧長風毫不避諱地點頭:「對!」
盧家主:「……」
「你把生意接過去,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把客商送到周家和蘇家手中,圖的什麼?」
「以牙還牙而已。」盧長風面色淡淡:「父親給我添堵,我自然也要想法子還回來!」
盧家主氣得夠嗆。
「你為了一個外頭的女人跟我作對?你有想過後果嗎?」
盧長風不甘示弱:「當年我娘也是被你從外頭帶回去的女人給氣死的,你為了外頭的女人跟我娘作對,我為何不能?」
盧家主愣住,一時間沒能接話。
回過神,看著滿臉漠然毫無親情都兒子,他嘆口氣:「長風,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知道就好。」盧長風毫不客氣:「你們要是敢再去打擾月娟,別怪我出手狠辣。」
盧家主:「……」
養子如羊不如養子如狼。
可這狼要是反噬,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另一邊,盧夫人將父子幾人之間發生的事看在眼中,夜裡躺在床上時,她忍不住道:「老爺,長風太倔,又恨著咱們。你得做兩手準備。」
她撐著頭,語氣溫柔:「我知道您的想法,不甘心把家業交給外人。可我看長久挺厚道,既然做了咱們兒子,你也教他一點真材實料,算是全了我們這一段緣分。再說,長風如此倔強,可能真不會回頭……我們倆年紀都不輕了,說不準什麼時候生一場病就去了。您還是抓緊……」
盧家主長長吐出一口氣:「是我對不住長風,他怪我也是應該的。」
聽到這番話,盧夫人臉上的溫柔險些破功,臉頰抽搐,面色有些猙獰,好半晌才緩過來。
男人對前頭的女人和孩子生出了歉意,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老爺,當今以孝治天下,長風對我們毫無尊重之意。我是真怕……他那麼討厭我,以後您不在了,我便跟著你去。否則,留我一個人在世上,肯定會被長風針對。」
盧家主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心,你跟著我多年,我不會虧待了你的。」
聽到這話,盧夫人毫無喜悅之情。
這個世上,連親生兒子都靠不住,更何況是別人?
男人比她大那麼多,兩人不太可能一起死。
在盧夫人看來,還是得有兒子傍身,最好使孩子還聰慧一些就更好。這些年來看了不少大夫,連各種偏方都去打聽過來,多番嘗試,還是不能有孕,一次次抱起希望,又一次次失望。
「老爺,我想要一個孩子。」
盧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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