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冷風凜冽,漫步在兩側鋪滿黃葉的街道上,溫書怡不自覺的攏了攏大衣,吐氣前煙霧裊裊。
電話鈴聲響起,溫書怡將手機懸在耳邊。
是白亦打來的。
書怡,你晚上有空嗎?白亦試探性的開口,隱隱透露出一絲謹慎的意味。
溫書怡原本想一口拒絕,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白亦為自己做了這麼多事,溫書怡絕非無情的人。
白亦你找我有事嗎。我晚上有空,要不我請你吃個飯?
溫書怡聲音淡漠,不夾雜一絲另外的感情。不似戀人的親昵,不似朋友的歡喜,似乎唯餘一絲淺淡的感激。
電話那頭的白亦咽了咽發乾的喉嚨,朝著手機中的人說道:好啊,餐廳我會訂好。書怡,謝謝你還願意跟我一起吃飯。
溫書怡如同聽不出他特殊的情感一般,語調中夾雜著一絲淺淡的笑意:白亦這些日子多虧了你的幫忙,我當然應該謝謝你。
聲音淡漠疏離,就真的只是為了感謝對方。
掛斷電話,溫書怡看向站在樹旁邊的老頭,買了一個烤紅薯放在手心,感受著暖意傳入。
不過多時,回到醫院住院部。
溫書怡眸色瀲灩,像個少女一般俏皮朝著躺在病床上的溫玉青,晃了晃手中的紅薯放到了溫玉青冰冷的手中。
溫玉青看見姐姐後隨即也是眼眸一亮,他疑惑的問道:姐姐,今天你是有什麼開心事嗎?
溫書怡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點了點頭:溫和慶把公司的一些股份都轉讓給我了,想起拿回了媽當年的心血,我就感到寬慰。話說這些事還得感謝你白亦哥哥。姐姐晚上請他吃個飯。
溫書怡面上掛著淺淡的微笑。
溫玉青埋下頭聞了聞手中的烤紅薯,突然抬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有些支支吾吾的開口說道:那個姐…今天有人送東西來了。
一邊說著,溫玉青一邊伸出手指指了指放在電視櫃前的一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補品和水果。
溫書怡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眸中划過一絲狐疑之色。
這些東西是誰送的?溫書怡斂眉,看向躺在床上的溫玉青,聲音隱隱藏著一絲嚴肅。
溫玉青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隨後道:
額…是姐夫…就是前姐夫。溫玉青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容。
溫書怡眼底悄然划過一絲複雜之色,她眉頭簇地更緊了:顧越琛來過了?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就是剛剛,他沒出去多久,姐你就進來了。
溫書怡快步走向窗台,猛地拉開窗簾,樓下赫然停著一輛低調奢華的賓利車,黑色拋光盡顯矜貴。
玉青,姐姐下去一趟。
說罷,溫書怡,拎起桌上的一大堆營養品包裝袋,快步朝著病房門外走去。
用她最快的速度走到樓下。
顧越琛。
正欲讓司機發動汽車的顧越琛聞聲倏然回過頭。
撞入一個如同蒙塵雪蓮一般易碎的眼眸。
顧越琛長腿一邁下了車,頎長挺拔的身形包裹在深藍色加厚襯衫里,他深邃的眼眸中含著一絲令溫書怡看不懂的神色。
玉青告訴你了?顧越琛聲音中隱隱透露著一絲隱忍。
溫書怡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裡冷冷發笑。
讓溫書怡不明的是,他非要裝出這樣一副深情的模樣。
溫書怡走上前去,高跟鞋的噠噠聲富有節奏,分明只是擦肩而過,卻是令顧越琛有一種踩在他心尖上的感受。
玉青不需要這
些東西,他剛剛做完骨髓移植手術,最近需要清淡飲食,受不住這麼大補的營養品。還有這些水果,你拿回家去和顧老太太一塊吃吧。
溫書怡將這些東西一股腦的塞進敞開的后座門內,用一種近乎冷漠的眼神看著顧越琛。
顧越琛眸底簇起一團火,他克制著自己的聲音:這好歹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心意?呵呵。溫書怡將頭別向一邊,冷風吹的她像海藻一般的髮絲披散在身後。
她聲音中帶著淺淺的笑意,這種冷漠與譏諷卻使她更具風情。
顧越琛垂在一側的手青筋暴起,他不知道為何連這些東西她都不願意收,似乎在向自己抗議一般拒絕與自己有關的所有。
二人縱使離婚,也不至於淪落到這步田地。
顧越琛如此想著。
溫書怡將他眼眸之中隱忍的神色盡數收入眼底。
既然離婚了,我們就沒必要再相見了顧先生。溫書怡睨著他,聲音比冬日的寒風還要凜冽上幾分。
顧越琛只感覺一股子熱意直衝腦門,他大步上前想要拉住面前女人的手。
溫書怡正欲閃躲。
嗡—嗡此時,溫書怡背包內的手機來電鈴聲響起。
書怡,你現在在哪裡?我已經在醫院門口了。白亦的聲音清晰可辨的傳入溫書怡耳內。
同時也傳入顧越琛的耳內。
顧越琛眼眸危險的眯起,手下的力度不自覺的收緊。
力道大的幾乎要把溫書怡的手腕生生折斷。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顧越琛!溫書怡腕上吃痛,眸底染上一片微紅。
顧越琛!一身清朗的猛喝響起。
你快放開書怡!
白亦長腿一邁大步向前猛的推開正抓著溫書怡手臂的顧越琛。
白亦手下的力道並不輕。
咚。顧越琛堅挺的後背撞在了停在一旁的賓利車上。
顧越琛看著面前怒瞪著自己,並肩站著的二人。
顧越琛抬起手,看了看方才手指劃到留下的一道紅痕,隨後極具嘲諷的勾了勾唇,鷹隼的眼眸掃過面前的白亦:我來看看我的前妻,哪有你插話的份?
白亦伸手攬過溫書怡,將她護在自己身後,絲毫不甘示弱:
顧總自己都說了是前妻,那為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打擾?書怡若不是被你傷透了心,怎麼會和你離婚。
白亦的話響徹在冷風中,他目光堅定的看著眼前的顧越琛。
溫書怡靜默地站在他身後,沒有一絲反駁。
一瞬間,顧越琛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女人開始變得陌生,自己雖然只和她隔了三步的距離,卻如同需要跨越洋流一般遙遠。
溫書怡深深地看了顧越琛一眼,朱紅的唇微微抿起。
白亦,我們走吧。溫書怡覺得在醫院大門口和顧越琛吵個不停也沒意思,出聲叫住了白亦。
顧總,希望你今日過後別再有事沒事打擾怡不喜歡你看不出來嗎。
白亦聞言,面上划過一絲柔和之色。隨後他直視面前的顧越琛,說道。
我顧越琛做事,還輪不著你來提醒。顧越琛看著面前的白亦,仿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冷冷的勾唇。
在顧越琛陰冷的眸光注視下,溫書怡走上了白亦的車。
出發之前,溫書怡還將后座的車窗搖上。
仿佛嫌惡的不願再多看一眼顧越琛一般。
顧越琛發狠的咬了咬牙,高大健碩的身形周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不可忽視,坐在前
排的專屬司機等了許久,正欲開口提醒。
咚—的一聲。
顧越琛青筋暴起的拳頭砸在了汽車後備箱處。他報復性地將溫書怡退回的那些營養品散落一地。
暴戾如斯。
另一邊
法餐廳內
二樓的西餐廳是自助點餐式的。走過天台,門口放著墨綠的盆栽,安撫冬日的寒冷。
溫書怡選擇了一個靠窗隱秘的位置坐下。
服務員遞給白亦兩本菜單。白亦留下了一本純中文的遞給了溫書怡。
溫書怡翻來翻去不知道想嘗什麼,便點了寫在最前的ghloaf酸種麵包。
餐廳中央身著燕尾服的外國男人投入地彈著《秋日私語》。
對了書怡,我聽說明朗晰提議讓你給溫月新劇換臉?白亦替對面的溫書怡鋪好桌面,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道。
溫書怡沉吟片刻,沒有對白亦隱瞞:是啊,明朗晰也算是一個我很喜歡的編劇,既然能幫到他我肯定鼎力相助。
白亦看著溫書怡面上堅定的神色,猶豫了片刻。
您好小姐,您點的酸種麵包。服務員小心翼翼地將餐盤放下,面上掛著禮貌的笑容。
溫書怡回應禮貌一笑:謝謝。
待服務員走後,白亦抬眸看向溫書怡。
其實,我覺得這不太妥當…畢竟溫月先前是你的妹妹,他曾經拍攝的作品換臉成你可能會被惡意的觀眾說你坐享其成。白亦似乎認真思考良久,方才開口。
溫書怡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白亦,似乎在思考他說的話。
這些當時我就想過了,可是像溫月這樣的劣跡藝人尤其是這事情現在鬧得這麼大,估計沒有人願意接受這一次的換臉。放心吧!朗晰她不可能會害我的,就算會有惡評,她也會替我出面解釋。
溫書怡眼眸深邃,面上帶著淺淺的笑容,一瞬間白亦感受到面前的女人身上有著別樣的善良與寬容。這樣的感覺與當年自己見到她時的動容一般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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