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對著人群一動不動,無人發現此時此刻她噙著痛苦的眼眸中那一絲陰狠。【記住本站域名】
讓溫書怡丟臉?不,這遠遠不夠。
她林恩可要的是讓溫書怡犯罪。
要的是讓溫書怡成為被人人唾棄的罪人。
同時,她也在賭,賭自己在顧越琛心中的份量。因為一昧的陰謀,遠沒有讓顧越琛親手推開溫書怡選擇自己來得更有意思。
這樣一來,就是顧越琛親自選擇自己的了。
待眾人見林恩可這會兒被劃破的右臂流出汩汩的鮮血,與半邊側臉觸目驚心的巴掌印,皆是眼瞳一顫。
向上看去,樓梯最上端的燈光昏黃,那個穿著藍色衣裙的女人快速地逃離了事發之處。若是有人在樓上,便不難看出那個身著與溫書怡一模一樣衣裙的女子不是別人。
正是呂欣然。
她迅速隱入一間更衣室內,換掉了身上的藍色衣裙。
樓下,
人群一瞬間被突然滾落下來的紅色身影嚇得齊齊後退了幾米遠。
不少女性賓客都嚇得尖叫了起來。
一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這,這不會摔出人命了吧…剛剛…是溫書怡推了林恩可。」
而人群中突然冒出來的這一句話,無疑是為溫書怡判了死刑。
如今發生這檔子事情,大新聞不就來了。
記者紛紛舉起攝像機,拍攝著現場的照片。
「讓開,都給我讓開!」
醇厚的男聲此刻略帶沙啞,卻讓一眾記者不自覺地為來人讓出了一個通道。
顧越琛一向不疾不徐的腳步,此刻帶上了些許紊亂,不難看出他此刻焦急的心情。
「是誰!說啊,到底是誰推的恩可。」方才待在酒店房間內的顧越琛顯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猛然抓住一個記者的衣領問道。
那個被顧越琛抓住衣領的記者支支吾吾道:「我們看到的是…顧總您的太太推的…」
顧越琛順著她手指的方位掃了一眼,一瞬間教剛剛從衛生間出來不明所以的溫書怡從頭涼到了腳底。
只是那麼一眼。
顧越琛很快收回了陰冷的目光,他垂眸看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林恩可。
顧越琛深邃的眼睫顫動了兩下,半蹲在林恩可的身側,原先緊抿的薄唇動了動,最終開口只說出:「恩可你…」
林恩可看清來人,表現出痛苦萬分的神情,她緊咬著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的下唇,耗盡全身氣力一般顫顫巍巍地抬起沾染鮮血的右手,撫上顧越琛冷硬的臉龐。
一陣濃濃的血腥味竄入顧越琛的鼻息,但他沒有躲開,而是任由林恩可摸著自己的臉。
「越琛,我好痛。你…你不要怪罪書怡,她只是一時被憤怒沖昏了頭。」林恩可嘴唇翕動,用輕微但是足以令在場人都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
一句話,令顧越琛原本就緊繃成一根細弦的神經倏然斷裂,似乎都能聽到自己失去理智的嘯叫聲。他凝滯片刻,赤紅的眼眸布滿了血絲,隱約閃爍著森冷嗜血的病態。
他朝著人群怒吼道:「快叫救護車,都愣著幹什麼?這件事情如果被報導,你們所屬的出版社,一家我都不會放過!」
顧越琛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戾氣,無人敢質疑他此言的真實性,這讓一些記者就算有了新鮮的一手照片,也不敢報導出來了。
不少人聞言後惶急慌忙地掏出兜中的手機開始撥打急救電話。
此刻,顧越琛起身,朝著樓上走去。
皮鞋踩地的吧嗒吧嗒聲有如踩在溫書怡的心尖一般。
顧越琛周身攜帶無形威壓,猶如比外頭的狂風驟雨更盛。
站在樓梯上的溫書怡對上顧越琛駭人的目光,聯想到了方才自己誤以為是錯覺的藍色身影。
一瞬間溫書怡全都明白了。
林恩可此番舉動,特意挑選在今日。
林恩可甚至賭上了自己的性命,是要栽贓給自己,將自己置於死地。
溫書怡還餘留在方才驚詫之中,久久無法平靜。
顧越琛的眼眸危險的眯起,他猛地拉過溫書怡的手,氣力大到幾乎能將她的手生生折斷。
皮鞋踢開一側的房門,刺眼的燈光打開,顧越琛將驚魂未定的溫書怡猛地甩在了雪白的牆上。
伴隨著「咚」的一聲巨響,溫書怡的後腦勺重重地與牆壁相撞,她發出一聲悶哼,眼中硬生生疼出了生理淚水。
房內,溫書怡疼得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臉色比牆上的白漆還要白上幾分。她只覺得後腦傳來的一陣陣疼痛抽去了她的生命力。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等待死亡的宣判。
「溫書怡,我早就說過要你安分一點!」顧越琛高大修長的身影此刻背著黑暗像是修羅一般朝著溫書怡走來,與之前暴戾無度的樣子在溫書怡腦中重合在了一起。
她有預感,顧越琛想要她的性命。
溫書怡死死捂住自己的後腦,一雙美眸同樣盛著滔天的怒意,還有一絲令顧越琛看不懂的神色。
溫書怡倔強地抬起眼眸,依舊如往常一般直直地對上顧越琛,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害她!這種卑劣至極的手段只令我無比作嘔。」
「顧越琛,你們合起伙就為了讓我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吧,你願意相信那些人的話,你就一輩子待在你自己營造的世界裡。」溫書怡強咽下口中湧現甜腥味,嘲諷道。
她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顧越琛,甚至落入顧越琛眼中,眸子中翻滾著濃濃的嘲諷之意。
顧越琛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勾起了一個嗜血的笑容。
一切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義。
溫書怡心裡苦笑,為何自己會曾經與這樣一個自主到瘋魔的男人有過牽連。
「溫書怡,你以為你這麼說我會相信你沒做嗎?你方才和白亦見面你以為瞞得過我,我看你們兩個瘋子是去籌劃怎麼傷害恩可了吧!」
顧越琛聲音下沉,惡狠狠地看著眼前的溫書怡,似是想在她面上找出一絲悔恨之意。
可是沒有。
溫書怡自始至終面上只有倔強和忍耐,縱使疼痛也沒有在他面前顯露半分怯懦之色。
「籌劃?別拿你齷齪的思想揣度我。顧越琛,你知道嗎,我之前覺得你討厭,現在我只覺得你可憐。呵呵,被蒙在鼓裡的,只有你一個人。」
溫書怡鬢角的髮絲隨意散落,一雙明艷的桃花眼噙著滔天的恨意,狀若癲狂。
「哦不對,你是自願被蒙在鼓裡的。」她咧開嘴,森白的貝齒映入顧越琛眼中。
溫書怡棕色的眼瞳純粹的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般,執拗,瘋狂。
教人自願相信這般純粹的眼眸。
顧越琛臉色愈發暗沉,他暗示般地告誡自己,不可相信眼前的溫書怡,是她將恩可推下了樓梯。
「或許是我錯了,我就不該把你這樣的女人養在身邊,我沒有想到你竟有膽子對恩可動手!你恨我,又何故遷怒於她?」
低沉陰冷的聲音自顧越琛一張一合的薄唇中吐出,他冷眼瞧著溫書怡此刻疼到了無生氣的小臉,倏然抬腿再度將她猛地踢到一邊。
尖銳的皮鞋頭撞擊溫書怡柔軟的腹部,一瞬間爆發撕裂般的疼痛。
溫書怡嬌小的身體有如掉線的風箏,最終砸在茶几邊沿。
顧越琛用了十成的力道,溫書怡絲毫沒有還手的力道。她只覺得隻身置於冰窖之中一般的寒冷。
「我告訴你,如果林恩可出了一絲差錯,我要你的命來償還!包括你的那個白亦,我也不會讓他好過。這筆帳,我們還沒完!」
顧越琛聲音自溫書怡頭頂幽幽地傳來,談及白亦時,他面上露出了危險嗜血的笑容。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留給溫書怡一個背影。
而被獨自留在房間中的溫書怡,仿若被抽乾了鮮血一般。
溫書怡嘴唇張大,像是還想說什麼,卻被暗紅色的血嗆得猛咳。
她想要站起來大聲證明自己的清白,想站起來狠狠地將顧越琛推開詛咒他這樣暴戾的人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垂著雙手卻是使不上一絲力道,只能感受疼痛蔓延四肢百骸的疼痛感。
像是浴火,卻無能往生。
暴風雨敲打著窗台,這是此時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替溫書怡宣洩的聲音。夜幕的顏色更加深沉。
最終,溫書怡眼前恍惚浮現了弟弟溫玉青稚嫩的面孔,仿若聽到了病床上溫玉青有節奏的微弱呼吸。
她緊緊抱緊自己,不可遏制的仇恨與無力感交雜在一起,溫書怡只覺得自己熔成一團火,身體抑制不住地抖如篩糠。
……
顧家老宅,
柳毓華坐在主位上看著面前的顧越琛,眼眸中隱隱透露複雜的神色。
「監控拍到一半就沒了?越琛,這可是鉑悅酒店,怎麼會出這種差錯?」柳毓華眉毛一橫,開口提醒面前怒不可遏的顧越琛。
聞言,顧越琛劍眉微微斂起,隨後嘆出一口悶氣。
他知道,奶奶還是選擇相信了溫書怡。
顧越琛陰冷的聲音響起,話語中無不透露對溫書怡的鄙夷之情:
「無論如何,不會有人賭上自己的性命去陷害一個人,更何況對於恩可而言,像溫書怡這樣的女人壓根用不著她去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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