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回到劇組,本來打算去書怡的休息間找她,結果人不在,我卻在垃圾桶里發現了這個……」林恩可說著,還低頭抬眼地看著顧越琛,好像擔心他生氣一般,「其實,你昨天和我說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有些牽強了。【Google搜索】你有親戚家的孩子要過生日,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越琛,其實這個禮物,你是要送給書怡的,對吧?」
一聲疑問拋出口,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顧越琛此時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桌子上的禮盒上,以及腦海中從剛剛起就一直在盤旋迴盪的那句,「在垃圾桶里發現的東西」。
溫書怡把自己送給她的這個禮物,扔在了垃圾桶里?
逐漸咬緊的牙關,和漸漸開始發青的臉色,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林恩可剛剛說的猜測是對的。
林恩可看出人已經再生氣了,連忙做出一副慌亂的表情,好像她剛剛說錯了話一般:「越琛,你別多想,也許是書怡扔垃圾的時候,順手把它扔進去了也說不定啊。」
這理由著實太牽強了一些,牽強到有些可笑,這麼一個不算小的盒子能被「順手」扔掉,怎麼可能。
顧越琛品味著林恩可說的「垃圾」二字,沒錯,在溫書怡的眼睛裡,自己哪怕把天上的太陽摘下來送給她,她也只會覺得不過是垃圾而已。
錯的不是送出的東西,而是自己這個人才對。
巨大的心裡落差裹挾著滔天的怒意席捲了顧越琛的大腦,腦中只有三個大字:憑什麼。
溫書怡曾三番五次做出那樣的事,現在又是怎麼好意思來這樣對待他的。
林恩可好像還在用著誇張離譜的理由勸說他,但顧越琛已經完全聽不到了,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另一隻手拿起了裝在盒子裡的項鍊,衝出了門外,甚至將林恩可的呼喊都拋在了身後。
看著面前疾馳離去的車,林恩可焦急地叫上自己的專用司機,讓他跟上前面的顧越琛。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停在了劇組門口,正巧趕上這裡中午午休的時間。
溫書怡此時正在休息室內翻著她的包,面上透露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就在此時,門被突兀地推開了,門外站著的,正是一臉慍色的顧越琛。
溫書怡心裡咯噔一下,她剛拍完戲回來,就發現包里的項鍊不見了,懷疑是有人偷,一翻監控,卻發現附近的攝像頭被人移動了方向,只能照到一個死角。
正當想著該怎麼辦的時候,物品原來的主人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這讓她如何能不慌亂。
即使那是以「送」的名義落在她手上的,可由於那誇張的價格,到底讓溫書怡沒什麼歸屬感,覺得它始終是應該被還給顧越琛的。
此時看著他這一副表情,溫書怡不禁想到,他不會就是來把那條項鍊要回去的吧。
「你來幹什麼?」
溫書怡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就看到顧越琛向自己這邊快步走來,腳下都仿佛生著風一般,走到她面前,站定,道:「項鍊呢?」
還真讓她給猜對了。溫書怡在心中暗自扶了一下額頭,心想著顧越琛應該不會這么小氣才對,但轉念一想,既然他面對的對象是自己,那便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溫書怡最終還是沒敢承認說好像是弄丟了,開口回答道:「被我放在家裡了。正好我也想著還給你,你放心,明天我就給你帶過來。」
「放在家裡?溫書怡,你現在還真是說瞎話都不打草稿了啊。」顧越琛狠狠丟下這麼一句,將兜里的項鍊拿了出來,甩在了她的眼前,「那這條又是誰的?」
溫書怡看著那抹藍色在自己面前突兀地放大,大腦當時當機了一下,隨後,一堆猜想都向腦中涌去,她無法抓住一條完整的,最終七拼八湊之後,得出了一條可以確信的結論:那就是,她被人耍了。
溫書怡不知道林恩可是否參與其中。
「這條是誰的,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吧。」溫書怡面上的慌亂褪得一乾二淨,是在洞察清楚事情真相後的清明,可看在顧越琛的眼裡,卻是已經在和他破罐子破摔了一般。
她在問自己,這條項鍊是誰得,自己應該再清楚不過了,也就是說,這條正是自己送給她的那條。
「溫書怡,我送的東西你不要就算了,這麼貴的一個,你居然也捨得丟,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啊?」
這句話實際上的重點,顧越琛是想放在第一上的,可話一說出口,重音便落在了「貴」和「捨得」上。
他這一開口,便更印證了溫書怡心中的猜想,尤其後面那半句又踩到了她的雷點,溫書怡的眼眸冷冷地眯起,乾脆利落地直視著他,不帶有一絲躲閃:「顧越琛,你沒必要和我玩兒這種無聊的把戲。我早說過了,我現在唯一的要求,就是和你離婚,奶奶那邊我會去說的,就不牢你這麼費心了。」
這一回,她連帶著這條項鍊,和彼此之間最後的那一點連接,一起撕得粉碎,逼得他認清現實。
正好,他顧越琛也不是喜歡多作糾纏的人,尤其是面對溫書怡這樣一個不值得自己費心費力的女人身上,只要她能像她自己所說的,和奶奶那邊說清楚,便也是奉獻出她的最後一點價值了。
顧越琛的眼眸危險地眯起,末了,冷冷吐出了七個字:「溫書怡,你別後悔。」話畢,轉身離去,狠狠地甩上了門。
「砰」的一聲,強烈的氣流吹拂起她鬢角的碎發。
溫書怡看著被摔在地上的那條藍寶石項鍊,溫書怡的內心變得一片清明,突然想到,留給她午睡的時間不多了。
她將地上的那條項鍊撿起,把它放在了桌子上,剛要去床上躺一會兒時,就看見林恩可正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外。
於是把人請進了屋後,她把人帶到了放著項鍊的桌子跟前:「恩可,麻煩你幫我把它還給顧越琛吧。」
林恩可在看到那條項鍊的時候,不禁眼前忽的一亮,驚道:「哎呀,好巧,這條項鍊我也有一條,是越琛送給你的禮物嗎?看來他對你是真的很上心啊,書怡。」
溫書怡淡淡地掃了一眼她的臉,並未在其中看出什麼異樣。
「唉,你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又吵架了,我來找你,就是想和你說這個事呢,剛剛杜導和我說,越琛要從劇組裡搬出去了。」
是嗎,動作還真是迅速啊,明顯就是迫不及待罷了。計劃一成功,就立刻馬不停蹄地搬了出去,這一點,溫書怡倒也沒覺得有多意外。
「我們倆個之間不存在吵架這麼一說。麻煩你,幫我把它還回去吧。」溫書怡冷淡。
「別這樣,書怡。」林恩可顯然是不想放棄,走上前握了握她的手臂:「不管你們之間怎麼樣,我相信,越琛一定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希望你能多多包含一些。」
「越琛那邊我也會去說的,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給你一個交代。」
溫書怡看著林恩可堅定的眼神,聽著她篤定的聲音,不禁想到,在昨天她和白亦拍戲的時候,顧越琛也是這樣,格外地聽林恩可的話。
「我現在,只想好好演戲,專心工作,至於其他的,我現在並不想去想。」溫書怡說著,揉了揉有些腫脹的太陽穴,「所以,你不必在演戲了。」
林恩可一驚,顯然是沒想到她會說這種話。
「多的別說了,我很累,需要休息。」溫書怡冷眼把項鍊給林恩可,關上了門。
林恩可皺了皺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繼續堅持下去。
兩周後,這部戲終於迎來了終結,殺青了。
在溫書怡在台上念完她的最後一句台詞時,隨著一句「卡」的聲響發出,全場都開始長長地歡呼了起來。
溫書怡也實在是很開心,顧越琛不在以後,溫書怡後面兩周的戲拍攝得十分順利。
溫書怡伴隨著歡呼和掌聲從台上走了下來,迎面到她跟前的,是手捧著鮮花的白亦。
這幾日他看溫書怡辛苦,便也沒去她的跟前刷存在感,此時終於趕上了「雨過天晴」的時刻,讓他有了一個能接近她的機會。
「書怡,這幾個月辛苦你了。」白亦面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就好像一個溫暖人心的大哥哥一般,惹得現場的小姑娘都是一陣尖叫。
看著這熱鬧非凡的氛圍,溫書怡不好當眾讓人下不來台階,只得尷尬一笑,接過了他手中正捧著的那束鮮花。
又是玫瑰。溫書怡不禁皺著眉想到。
白亦本以為這代表著溫書怡已經在逐漸對他打開心扉,兩人之間冰封的距離有一端已經開始融化了,卻沒想,那不過就是曇花一現的錯覺而已。
因為溫書怡把它給了杜生。
杜生一臉懵地接過那束花,轉頭一看,白亦正一臉失落地朝自己這邊走過來,他才意識到,溫書怡其實是故意的。
「書怡。」白亦皺著眉頭開口,嘴角還噙著一抹明顯的苦笑,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現在的難堪與難受。
溫書怡將他的模樣看在眼裡,內心中卻是毫無波瀾。
「你把我送給你的花送給杜導,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讓我一點心裡準備也沒有。」白亦強顏歡笑。
溫書怡只是朝他眨了眨眼睛,卻吐出來的話卻不帶有一絲溫度:「我以為你送了給我,那它就由我支配。」
不光是白亦,杜生聽了這話也不禁愣在了當場,他沒有想到,溫書怡居然也會有說話這樣不客氣的一面。
「開玩笑的,」溫書怡立馬換上了一張笑臉,仿佛剛剛尷尬的氛圍絲毫不存在。
「我們杜導這麼厲害,是整部戲最大的功臣,這束花當然要給你啦!」
這一句,將幾個本來盯著杜生手裡的那束眼熟的花的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白亦懂她的意思,也下意識地附和了一句:「當然了。」
「對啊對啊。」旁邊馬上有別的人緊隨其後,「以前只是聽業界的傳說,這次第一次和杜導合作,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真事兒了。又專業又負責,效率高得飛起,又關心演員,我以前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好的導演呢。」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愣是把杜生誇得臉都變紅了,不禁暗地裡瞪了溫書怡一眼。他不明白,明明一個平時看著那麼安靜的一個小姑娘,居然有這樣強大的帶節奏能力,只在一語之間,便改變了眾人的談話方向。
最後,他實在是受不住這幫人誇張地吹噓,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好了好了,大家,聽我說。」
到底是導演,威懾力強得可怕,全場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這周末,我請大家來殺青宴,怎麼樣?」
「好!」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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