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怡眼看著路變得越來越熟悉,這分明是她這幾天沒回顧家,臨時在外面找的那個住所的方向。【記住本站域名】
她偏頭瞪了一眼顧越琛,顧越琛卻不為所動,好像事情理應如此這般。
溫書怡無話可說。
她也說不動顧越琛,畢竟以他的勢力,想要調查一些和自己有關的東西,簡直就是易如反掌,過去他也是這麼做的。
可令她感到不滿的是,兩個人目前明明已經接近處於離婚冷靜期的狀態了,顧越琛卻依舊我行我素,這種被一個「陌生人」窺探隱私的遭遇,任誰都會覺得很不舒服的。
到了目的地,溫書怡以風馳電掣的速度下了車,逃也似的進了房子,在即將把門關上的時候,一隻手卻抵在了門縫處,顧越琛面色不虞,看出她的意圖,仍舊硬生生地擠了進來。
想把他直接關在房外的計劃就此失敗。
一路上顧越琛冷冰冰的沉默讓她改變了想法,溫書怡不打算今天繼續和他提有關於離婚的事了,眼看著人的狀態這麼不對勁,如果再把他惹急了,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就不好了。
「你進來幹什麼?」即使心裡有些顧忌發怵,溫書怡說話依舊沒什麼好氣。
「談談。」
簡單的兩個字從他的嘴裡吐出,惹得人不禁在心裡發了笑。
顧越琛倒是挺聽林恩可的話的。從前自己求著他和自己談,他可是理都不會理一下,從來都只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行事,固執己見。現在他會這麼說,也不過是因為那是他心上人的囑咐而已。
溫書怡心中再無別的什麼感受,只是開始覺得沒勁罷了。
「我們之間早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她撂下這一句話,不耐的語氣不加掩飾,趕人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現在,你馬上從我家離開。」
顧越琛聞言,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去,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銳利的線,末了,突然諷笑出聲,抬眼環顧了一下這個小公寓,眉眼優越地翹起:「你家?放著顧家不回,卻住在這麼一個小破地方里,你還真是變得和以前越來越不一樣了啊,溫書怡?」
這就是在嘲諷自己當初嫁進顧家來,為的就是覬覦他們的家產。想到溫和慶代表溫家確實朝顧家拿了很多錢,溫書怡勉強平息了一下怒火,控制自己不要與他爭論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還真是謝謝你的誇獎了,既然你怕我盯著你的那些錢,就趕緊把婚離了然後滾蛋吧,對你對我都好。」說著,她作勢就要把人推出去,發現推不動之後,又惡狠狠道,「怎麼,要不我給你結一下路費?」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話聽在顧越琛的耳朵里,就與侮辱並無二致了。他眉心一擰,並沒有順勢離開,反而是一隻手伸向身後帶上了門,直接踩著皮鞋就要走進屋裡:「這麼著急趕我走,怕不是屋裡藏人了吧?」
「少在這裡血口噴人!這麼喜歡給自己頭上扣帽子,你是不是有綠帽癖啊!」
這個女人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顧越琛抓住她懟在自己身上的手,看著溫書怡漲紅的臉,知道自己說的這理由有多牽強,卻又無可奈何。
他的潛意識似乎在告訴他自己,如果今天直接出了這個門,以後或許就再也沒有和溫書怡迴旋的餘地了。
就在這僵持的時刻,溫書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如果此時掛斷,倒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溫書怡身正不怕影子斜,直接把手機拿了出來。
來電人是柳毓華。
兩人一瞬間都泄了力,分開一段距離,溫書怡兩手虔誠般地捧著手機,看著持續亮起的屏幕,眉頭不自覺間緊緊地皺在了一起。掛了又打,這是第二遍。
「溫書怡,你知道奶奶有多擔心你嗎?你怎麼好意思連一條簡訊也不回,連一個電話也不接的?」顧越琛仔細盯著她的臉,不想錯過上面一絲一毫的變化。
「……」沒有人知道她的內心有多煎熬,想念奶奶、擔心奶奶,又怕自己聽到她老人家聲音的那一刻,就失去了離開顧家的勇氣和能力。
在剛剛新婚的那段還算甜蜜的日子裡,溫書怡有想過,他們兩人之間會因為地位或是身份差距等等或這或那的原因分開,卻沒想到,如今真到了這個時刻,自己最捨不得的人,居然不是顧越琛,而是柳毓華。
最終,她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書怡啊,哎呦,你可算接奶奶電話了,奶奶可擔心死了啊。」
「……」溫書怡鼻頭一酸,擔心自己嗚咽出聲,便暫時沒有說話。
「我問越琛你去哪裡了他也不說,你告訴奶奶,你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是不是他又惹你生氣了?所以你才不回家的啊?」
溫書怡知道逃不過這一刻,既然事已至此,她便決定要坦然面對。
「奶奶,其實,我們已經打算離婚了——」
話還沒說完,電話就直接被顧越琛搶走了,因為身高的差距,溫書怡即使踮起腳尖也根本夠不到。
顧越琛把手機貼近耳朵,溫書怡起初還能聽見那邊柳毓華微乎其微的聲音,到後來拉遠了距離,便什麼也聽不到了,只能聽到顧越琛的幾聲低語。
「奶奶。對。是我。我在她旁邊。嗯。好的。我知道了。」隨後便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了回來。
溫書怡精準地接住了,不用問也知道奶奶都和他說了什麼,大抵就是勸和、想讓兩個人好好的之類的。
顧越琛發現人在看著自己,似乎是略微思忖了一下,隨後道:「今晚我住這裡了。」
溫書怡登時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憑什麼?我不允許。」
「奶奶的意思,你不允許算什麼。」顧越琛無所謂般地聳了聳肩,好像他以前很聽奶奶的話一樣,「況且這裡和顧家就是一個東邊一個西邊,我沒有理由把僅有的時間都浪費在路上。」
自打他第一句話說出口,溫書怡就自動將後來的都過濾成廢話了,因為她已經確定,自己絕對趕不走人了。
可她還是不死心地懟了一句:「你剛才不是還嫌這裡破嗎?真難為你留下來了。」
顧越琛知道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沒有答話,逕自進了裡屋。
倆人一個在客廳看了一天的劇本,一個在裡屋處理了一天的公務,意外得和平,卻也沒有一句交流。
傍晚,醫院內。
呂欣然正坐在陪護椅上玩手機,說是來照顧人,可從林恩可說了一句自己的傷沒有大礙不用麻煩她之後,她就真的坐在旁邊劃了一天的水。
呂欣然本意是等著顧越琛回來,可沒想到這太陽都落山了,卻連人的影子都沒看到。期間也沒有打過來一個電話,只有下午兩點的時候發過來一條簡訊,提醒林恩可記得讓醫生換藥。
這和她想像的,把林恩可放在心尖尖上的處事行為未免也太不一樣了。
眼看著牆上鐘錶的時針指在了八與九之間,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不禁升起,心思早已經放不在手機上了,呂欣然清了清嗓子,試探道:「恩可姐姐,越琛怎麼還不回來呀?」
「不會……還在和書怡談事情吧?」
白天的時候她向人旁敲側擊了一下,知道了現在的情況是溫書怡要離婚,但顧越琛不知為何就是不同意。
在她的認知里,沒有人會傻到放著越琛哥哥不要的,因此溫書怡也只不過是在裝腔作勢罷了。所以這場所謂的談判,肯定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可眼下來看,事實好像並非如此。
林恩可本來在病床上翻閱著這幾天在劇組做的記錄與筆記,此時才回過神來,就好像根本沒有在意過顧越琛在哪裡這個問題一樣。
她輕輕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吧,這都已經一天了,也許是忙著處理工作上的事呢。」
呂欣然眨了眨眼,狀似天真:「工作也不能比恩可姐姐重要呀!」
林恩可聞言一頓,沒有答話,也並沒有拿出那套「自己的傷不嚴重,不用麻煩別人照顧」的說辭,只是想了想,拿起了放在床頭的手機:「這樣吧,我給越琛打個電話,最起碼讓他報個平安?」
「嗯!」呂欣然露出了一個標準假笑,點了點頭。
鈴聲剛響起就被人接通了,兩人的距離很近,她也能清晰地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
「餵。」
「越琛,你現在在哪裡啊?」
「在溫書怡這邊。」顧越琛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好像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一樣。
林恩可卻感覺自己好像聽錯了,足足愣了三秒,才勉強答應了一聲:「……哦,這樣啊。」
「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了,你記得早點休息,應該馬上就能出院了。」
「好。」對話過於簡短,但那邊已經掛斷了。
林恩可恍惚之間想到了昨天那個連下趟樓追人都不願意的顧越琛,而現在,他居然直接住到溫書怡那裡了。
下意識的舉動最能反應人心。呂欣然本來聽過通話之後被氣得不輕,此時看到林恩可晦暗不明的神色,一個想法突然浮現在了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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