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睜眼,時間是九點三十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溫書怡微微皺了皺眉,身體酸疼得不行,同時,對顧越琛讓她睡到這個點而感到困惑,直到聽到門外輕聲呵斥的聲音。
「顧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沒長腦子的!醫生說了,書怡需要靜養!這麼大了還不知道心疼人,二十多年真是白活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柳毓華開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是臉色陰沉的顧越琛。
「哎呀,書怡你醒了啊,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溫書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沒有了奶奶,再休息幾天就又能活蹦亂跳的了。」
柳毓華憐愛地點了一下她的腦門,笑道:「你呀,就知道逞強。」
場面一片其樂融融,顧越琛生出來一種「自己好像是多餘的」的錯覺,後退了兩步轉身就要離開,被柳毓華呵住了:「你給我回來!你媳婦兒在這兒呢,你要往哪裡跑?」
顧越琛回過身,硬邦邦道:「她說她已經沒事了。我去樓上看看欣然,欣然最近的精神狀態不好。」
柳毓華不滿地撇撇嘴:「你又不是醫生,精神狀態不好你去又有什麼用?不過欣然那孩子也是,給警察錄的口供都不仔細想想,平白讓我們書怡在警局裡委屈了半個晚上。」
這意思就是你老婆住醫院還有呂欣然一半的「功勞」,你怎麼好意思拋下老婆去看她的。
溫書怡沒有搭話。
她是不可能相信呂欣然現在精神狀態不好的,只不過是逃避欺騙警察錄假證詞的說辭罷了。
她反而覺得顧越琛真是可笑,他好像把所有精力和思考都放在了自己這裡,導致他看到事情的一角就能添油加醋腦補出一整部劇情,以至於他面對呂欣然時,智商直線下降,所以才會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這其中或許也有主觀意識的偏袒,但溫書怡已經不在乎了。
昨晚的事已經讓她徹底心灰意冷,溫書怡不可能再對顧越琛有任何的猶豫和不舍,也更加堅定了離婚的想法。
她已經不能,也不敢再留在顧越琛身邊,這個男人實在頑固殘忍得可怕,一點兒找不出新婚時體貼溫柔的影子。
就是因為那須臾的幻影,導致溫書怡把整顆心都送給了顧越琛,可幻影破碎,她的心也隨之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她現在強大而堅韌的性格,和對奔赴光明未來的決心。
溫書怡表情沒變,淡淡道:「奶奶,你和我說說你身邊最近發生的有趣的事好不好?還有,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藥?」
柳毓華笑得見牙不見眼:「你這丫頭,自己都病成這樣,還有功夫關心奶奶。我當然有吃了,還當奶奶是小孩子啊。」然後便開始細細地講起近期發生的事。
顧越琛完全被晾在一邊,注意到溫書怡的目光自始至終沒分給自己半分,而是一直落在柳毓華臉上,還有她那許久未見過的笑容,也不是衝著自己的,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憤然離去。
二人聊了會兒家常,柳毓華提出要去買早午餐,出門了。
她走後沒多久,溫書怡床頭的手機響起,拿起一看,是通來自法國的電話。
溫書怡一喜,忙不迭點了接聽。
「餵?」溫玉青稚嫩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
「喂,玉青,怎麼突然想起給姐姐打電話?」溫書怡不禁語氣變得柔和,弟弟的聲音讓她倍感親切和放鬆。
「喂,姐姐,你是不是和姐夫吵架了呀?昨天半夜的時候他突然到來我這裡來,還喝多了,還哭了好久,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東西,但是我直覺和你有關!」
聽著溫玉青自覺聰明得意洋洋的語氣,溫書怡不禁有些頭疼,一時不知道從何開口,畢竟她也沒想到白亦會難過到一晚上就飛去了法國。
「那個,玉青啊,說了很多次了,他不是你姐夫……」
「可是你們郎才女貌的,真的很配誒……」溫玉青天真道,「昨天有個漂亮姐姐來看我,也說你們很配的。」
溫書怡準確捕捉到了信息:「什麼漂亮姐姐?她認識我和白亦?」
「好像是誒。昨天我病房裡放著你演的電視劇,她看見了之後說知道你,也知道白亦,還說你們倆的熱度很高,是很配的一對呢。」
「哦,對了,她的家人好像是叫她,『可可』吧。」
可可?
林恩可?
溫書怡聽到這個名字,神經頓時被繃緊,草草敷衍了幾句,答應溫玉青過段日子一定去看他,便掛了電話。
早就聽呂欣然說林恩可要回國,沒想到是自己的弟弟先見到了她,好在她和溫玉青不認識。
她為什麼恰巧出現在那個醫院呢?是碰巧,還是……
溫書怡想到她說自己和白亦很配,不禁想到她是顧越琛初戀兼白月光這一層身份。
在林恩可心裡,或許顧越琛也是個特殊且難忘的存在。
這樣看來,自己反而是多餘的那一個。
雖說感情這東西不是很講究先來後到,可林恩可就是占據了顧越琛的內心,並紮根於此,儘管和顧越琛結婚的是自己,自己也沒有收到半分「妻子」的待遇,顧越琛連裝一裝騙一騙也不會。
林恩可和呂欣然不一樣,林恩可有著真正的實力、背景、地位、氣質、風度和顧越琛的真心喜歡,是幾年前的自己,也會為之感到自慚形穢的存在。
搶占了妻子的地位,眼睜睜的讓他看著優秀的心上人出國離自己遠去——她在顧越琛心裡就是這樣的存在吧。這樣一想,溫書怡似乎有些理解顧越琛的所作所為。
可理解不代表原諒,正好,她打算退出,也可以成全這對情侶,兩全其美。
溫書怡正想得出神,就聽到病房的門被打開,抬眸,來者卻不是帶著飯來投餵的柳毓華,而是溫月。
溫月絲毫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病床跟前的座位上,一臉高高在上的表情,斜睨著溫書怡。
溫書怡回以輕蔑的目光。
溫月不禁有些惱火,眼珠子轉了轉,得意道:「溫書怡,越琛給我的劇本還是我的,他根本沒有撤回去。看來你這個顧家太太當得也不怎麼樣嗎,簡直可憐的要命,都被污衊到警局了,老公還在幫別人說話!」
溫書怡面色一成不變,事實上內心也是真的毫無波瀾,她早不指望顧越琛能替她出頭,之前爭取角色時,也早見識了顧越琛不講道理、顛倒是非黑白的樣子。
正因為早見過,所以溫書怡這次根本沒向顧越琛提他冤枉錯怪自己的事,畢竟她拿顧越琛沒有辦法,也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溫書怡唯一能控制的,就是不再把期待放在他身上。
因此此時溫月拿著自己毫不在意的東西「攻擊」自己,就顯得格外可笑。
「顧越琛幫你說話又怎麼樣?他現在不還是在呂欣然的病房待著。你們兩個半斤八兩罷了,顧家太太的位置,我不稀罕,你也照樣坐不到。」
「還有你這次污衊我的事。溫月,你在我面前最好給我收斂點。坐不坐牢是一回事,你的人氣和口碑是另一回事。錄像和文件還在我這裡,你猜猜,你的粉絲會不會介意自己的正主,疑似是個殺人犯呢?」
溫月露出了一瞬間的慌亂,卻馬上鎮定下來:「溫書怡,你這個賤人!不就是仗著有白亦幫你嗎,你少囂張了!你捏著我的把柄又怎麼樣?就算一個我不行,總會有別人來收拾你!」
別人?什麼人?
溫書怡猶豫一下,打算旁敲側擊地問一下,溫月卻留給了她一個「你死定了」的眼神,蹬著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了。
溫書怡疲憊地揉了揉額頭,顧家太太的待遇沒享受到,為此要樹的敵人卻沒減半個。
今天似乎有太多巧合,卻沒有一根線把它們串到一起,腦中思緒一片混亂,溫書怡不禁感到有些煩躁。
當務之急,還是趕快回到劇組,把耽擱這麼長時間的瑣碎片段拍完。
之前顧越琛雖然封鎖了消息,讓這次的事情沒有外泄出去,可警察那邊也在一直壓著劇組,導致戲一直拍不完。
溫書怡打算減少休養時間,三天後便回劇組。
不過經過這麼多次,她已經明白了一件事——不管她再怎麼想,只要還沒有離婚,顧越琛就會一直管著她。
溫書怡不想再經歷事後所謂的「懲罰」,猶豫著,撥通了顧越琛的電話,將自己的計劃告知了他。
「……和林裴澤保持距離,再讓我看到什麼不該有的緋聞,我絕對不放過你。」
溫書怡甚至做好了電話那頭傳出呂欣然嘲諷聲音的準備,誰知接聽的顧越琛竟只是放了幾句警告,破天荒地沒有阻止她。
溫書怡有一瞬間的怔愣,突然想到剛才出現在對話中的林恩可。
或許顧越琛已經得知,林恩可要回國了,所以才不屑於管她,畢竟他馬上就可以離婚去娶自己的心上人了。
心頭出現一絲酸澀,又被強勢地一掃而空。
溫書怡,你該高興才對。
你馬上就會有嶄新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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