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場的注視下,林恩可薄純輕啟,入耳的嗓音並不如想像中那份甜膩,反而是清冽的,更透露出她的矜持與優雅。【Google搜索】
壽星林家老爺子坐在一旁,笑得十分和藹可親,這份溫柔中卻又不失貴圈的威嚴,以他的表情來看,顯然是對自己的這個孫女十分滿意的。
一段致辭過後,全場便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其中,大概有百分之六七十都是獻給林恩可本人的。
林恩可絕美的臉龐上點綴著精緻的妝容,在頭頂吊頂的照耀下,眸中點點星光熠熠生輝,目光淡淡掃過了台下眾人,似乎在某幾個方向停留了幾秒鐘的時間。
「那麼,就請大家盡情享受接下來的宴會吧。」她將這句話一放出,便也不再去搶壽宴本身的風頭,款款走下了台,周圍頓時又恢復到一片熱鬧的氛圍。
柳毓華的眼睛裡滿滿洋溢著欣賞的神色,還不等她開口感嘆,便被旁邊的人叫住了。
「柳姨,您今天也來啦。」柳毓華和溫書怡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衣著華麗的富太太站在一旁,她的臉上此時正堆滿了笑容,可任誰都能看出,那笑容的內里並無一點笑意,只有居於上位者的審度與得體。
柳毓華看得出來她的客氣,知道這貴太太的兒子似乎與越琛還有生意上的往來,不能就這麼含糊敷衍過去,於是便也象徵性地笑了笑:「是啊,我和我孫子孫媳婦一起來的。」
說著,還拽了拽一旁的溫書怡,將她往自己的身前拉了拉。
其實無論是誰,都能看得出,她們二人是一起來的。可那位闊太剛剛只和柳毓華打了招呼,卻未曾分給溫書怡半分眼神,僅憑這點,就可以看出,她並沒有把溫書怡放在眼裡。
溫書怡明顯也是清楚這點的,而此時柳毓華的這個舉動,無疑就是在幫助自己,她在告訴外人:自己是她這個顧越琛的奶奶,親自承認的孫媳婦,容不得其他任何人怠慢。
溫書怡感激地看了柳毓華一眼,又換上了那副不卑不亢冷冷清清的模樣,朝著那闊太點了點頭:「您好。」
「嗯。」闊太勉強地應了一聲。
對於林恩可和顧越琛的「陳年舊情」,她是略知一二的。儘管她無數次聽過自己的兒子,誇獎過顧越琛有卓越的商業頭腦,絕非同齡人,甚至是尋常人可比的。
可一直以來,在她的印象中,包括在聽完剛剛的致辭後,她都覺得,以林恩可的條件於實力,這兩個人在一起,根本不存在誰配不上誰、誰高攀誰這麼一說。
大家都愛看旗鼓相當的對決,正因為這兩人太過於勢均力敵,才會更加顯得其餘的局外人都是陪襯。
因此,溫書怡這個「不速之客」,即使是顧越琛明媒正娶的老婆,可在闊太這種旁觀者的視角來看,她就依然好像和橫插在顧越琛和林恩可之間的第三者一樣無異,處處都充滿著違和感。
闊太太上下打量了溫書怡一眼,便又迅速把目光拋擲向了別處,仿佛這裡不值得她多耽誤一秒鐘的精力一般。轉頭之際,卻好像突然看見了什麼有意思的事一般,唇畔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誒,你們不說越琛和你們一起來的嗎,他怎麼在那裡啊?」這語氣中不乏有看好戲的意思。
溫書怡莫名其妙的,登時心一緊,循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便看到,剛剛還在台上的林恩可,此時正踩著舞台側面的階梯緩緩走了下來,而顧越琛,正站台下,兩個人正默默對視著。
有時候,不說話便是最好的選擇。俊男靚女在一起,無須多發一言,周身也充斥滿滿的氛圍感,和周圍人仿佛有壁的差別一般,將他們隔絕在外。
林恩可也許是一個不留神,修身的及地魚尾裙包裹的腳下,突然一個不穩,踉蹌了一步,顧越琛連忙伸出手去扶她,是正常的姿勢,正常的體位,只有紳士與得體這麼一說,看在其他有心人的眼裡,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遠遠的,溫書怡能看到林恩可略帶羞赧地輕輕笑了笑,更給她填了幾分溫柔動人,看口型,是說了聲「不好意思」。
而顧越琛竟不知為何,一下子便撇開了視線,低下頭去,將人扶下台後便即使抽出了手,說了句「沒事」,卻顯然沒有要走的意思,依舊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林恩可也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顯然,是顧越琛主動去台下等著她下台的,大抵是有話要和她說吧。
顧越琛在她面前,仿佛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男孩兒遇見初戀,或者說,遇見喜歡的人一般那樣,沒了往日裡的雷厲風行和生硬冰冷,反而,多出了幾分手足無措的意味來。
溫書怡遠遠地觀望著,看著兩人一齊向別處走去,之間雖然保持著一定的社交距離,可顧越琛微微俯下身側過去的頭頸,時不時在身邊人停留兩秒的視線,都不禁刺痛了她的雙眼。
這一份細節的關心與照顧,是裝不出來的,顧越琛想聽林恩可說話,想和她待在一起,不過這寥寥幾個呼吸之間的發生的事,眾人便足以判斷出這一點。
溫書怡看得出來,顧越琛對林恩可,與他以前對呂欣然是不一樣的。
顧越琛曾經對呂欣然,雖說也是「關懷備至」,可那關懷是用錢、用身份做到的,他對呂欣然,也並沒有體現出來過多的尊重。
而現在,他對林恩可,是那種真真正正意義上的體貼與溫柔,大腦中時時刻刻想的都是她,將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就如,就如自己曾經對他一樣。
溫書怡不再看他們兩個,低下頭去,冰封已久的心又不可忽略地又抽疼了起來。
原來,原來她並不是對顧越琛徹底死了心。之前,不過是受過太多次傷的麻木的無謂,而此時此刻,有林恩可這麼一個可供「參照」的人物在眼前,她才發現,她並非完全放下了,只是以往沒有對比而已。
顧越琛並非是對任何人都不講究一份情面,只是,他的感情徒留給林恩可一人而已。
溫書怡想到,前段日子,顧越琛在自己眼裡那些所謂的「反常」,現在看來,那些都不過是他的一時興起罷了。更何況,自己也拿「不會再接近白亦」的條件作為交換了。
這樣充滿著玩樂與交易意味的「轉變」,竟曾經真的讓自己誤以為,是顧越琛這個人的心變了,真是太可笑了。
闊太太明顯是捕捉到了溫書怡臉上帶有自嘲意味的神情,不禁適時地冷哼了出聲,斜睨著她:「哎呀,我說這越琛和可可兩個人,郎才女貌的,可真是登對啊?」
她居然還拋出了一個疑問句,像是在等著別人來附和一般。
溫書怡的眸光閃過一絲冷意,她不在意的人,從來都不會影響她的情緒半分。她此時此刻的悲傷與嘲諷,是對顧越琛,對曾經的自己不自量力,一片真心錯付於人,對這段不被任何人所看好、到如今早已經名存實亡的婚姻的。
與他人並無干係,因此,也由不得別人來這裡冷嘲熱諷。
可不等她開口,柳毓華便已經向前挪了一步,擋在她身前,語氣里已經帶了三身為長輩的威壓:「登對什麼登對,越琛可是有媳婦的,你說這話,不會是覺得我們越琛品行不端吧?」
這話一出口,闊太太險些就沒繃住,心想著,哪怕是沒有林恩可,顧越琛之前和呂欣然傳出的緋聞也基本上都在圈子裡面傳遍了,誰不知道顧家有個沒人寵沒人愛、還被小三蹬鼻子上臉的兒媳婦溫書怡?
更何況,現在林恩可還回來了。
作為在上流貴圈兒待久了的一個人,其實她之前還很不看好呂欣然的,畢竟呂欣然那種小人得志的陰險與小聰明,根本逃不過她的眼睛,與之對比之下,溫書怡還勉強算得上磊落一些。
可現在,孰輕孰重,立馬就高下立判了起來。
呂欣然那種貨色,顧越琛都差點把握不住,更何況是林恩可這樣的人物呢?
可這些想歸想,闊太太到底還是沒有膽量說出口的,只是含糊笑著,打著馬虎眼兒,把話題岔了過去。
溫書怡不禁向柳毓華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謝謝她能替自己解圍。
畢竟這些話,從她自己的嘴裡說出來,難免會有些沒有說服力,而倘若自己說自己根本不在乎的話,找補的意味又過於明顯。
因此,有一個身份合適的旁人替自己出來發聲,便是再好運不過的一件事了。
柳毓華看著她,眨了眨眼,沒什麼表情。可溫書怡看得出來,奶奶一變成了這副神情,就說明她不高興了,但是又覺得自己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於是就只能幹生悶氣。
溫書怡也能猜得到原因,不知為何,奶奶一直很看好,自己能扮演好「顧家少夫人」這個角色。因此,她會覺得她剛剛說的話,不過就是實話實說而已。而自己那感激的一眼,無疑就是代表著,自己也覺得自己不太配這個位置。
溫書怡心頭不禁湧現了一分苦意,畢竟,她不過就是有自知之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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