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瘋瘋癲癲的,大概是崩潰到了極點,如果這裡不是醫院的話,溫書怡懷疑她大概會直接撲上來,然後狠狠勒住自己的脖子。
好在她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引來了走廊里值班的護士,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溫月從病房裡拖了出去,一個面向明顯年輕一點的人似乎還頓了頓,隨後恍然大悟一般,驚道:「哎呀,這不就是現在網上瘋傳的那個溫月嗎?我一個不關注娛樂圈的人都知道了。」
溫月聞言,掙扎的動作逐漸停了下來,隨後趁著那幾個護士放鬆下來的間隙,猛地將抓住自己的手都推開了。
「都給我滾!我才不是網上傳的那個樣子,那是造謠!」
她說的是真的,即使那些新聞中確實有些事是她真的做過的,但是足足有百分之六七十都只是拍攝角度在作祟罷了。
溫月自認為,雖然自己曾經囂張,但都是有分寸的,斷然不會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可眼下,白家居然不惜費力將這麼多不實的新聞被「爆」了出來,就說明,他們是鐵了心地要將自己封殺的。
溫月不敢再細想下去,說是不會放過溫書怡,但其實,她現在不過是一個自身難保的廢人罷了,哪裡還能害得了別人呢。
她的目光在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划過溫書怡面前時,駐留了幾秒鐘的時間,這每一束目光,都好像利劍一般,刺得她體無完膚,仿佛在嘲笑著她現在這般悲慘的境地一般。
溫月再也忍受不住了,網絡的暴力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卻是傷人最深的,她現在只想找一個地方將自己藏起來,思及此處,她逃也似的離開了。
幾個護士被她這舉動嚇得不輕,本來考慮著要不要給她打一針鎮靜劑,再把人送到精神科去查一查精神狀況,可眼看著人跑出去了,也沒再去管。
她們一致認為,像自己這樣的普通人,根本就沒有必要、也無法和那種「大明星」共情。
還是那位率先認出溫月的小護士,她又一臉複雜地多看了溫書怡兩眼。
這部戲開拍之前,自己的各種緋聞也是傳得沸沸揚揚,溫書怡知道,這位小護士八成也是認出自己來了。
她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一言未發,跟在其他人身後走了。
溫書宇不禁想到,是顧越琛和呂欣然一起把自己送過來的,這個小護士,怕不是根據那些傳聞,直接腦補了一場大戲吧。
但她沒空在這裡閒想,溫月出了這種事,他們的這部劇八成也是播不了的。畢竟是白氏傳媒搞得鬼,投資商或許都撤了個七七八八了。
如果硬要這部戲起死回生的話,少說也要脫層皮,最起碼,也要在這種情況下換掉女一號,可少了投資商的支持,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溫月、呂欣然、白亦,溫書怡暈暈脹脹的頭腦不禁又開始疼了起來,雖然她覺得,這整件事,她自己並沒有絲毫的錯,但是說到底,不能說和她一點關係的沒有。
尤其,這最後承擔巨大損失的,還是游青野。
一個曾經也幫助過自己幾次的人,卻因為他們這幾個局外人之間的恩恩怨怨,而受到了這麼大的牽連。
溫書怡心頭不禁湧上了一絲愧疚,點開了和他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很久,最終也只是輸入了「對不起」三個字。
明明剛剛還在給自己打電話的人,這三個字一出,他那邊卻是久久沒了消息。
以游家的實力,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國外,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可偏偏,這部戲的拍攝地點在他們不怎麼涉獵的國內,這一下子,游青野必定也是陷入了一籌莫展的境地。
溫書怡懷著忐忑不安的內心,等了許久,才收到了他的回覆。
游青野:別和我道歉了,本來也不是你的錯,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一股暖流湧入心頭,同時,壓力感也撲面而來。
所謂的「擔心自己」,溫書怡知道,指的是就是白家,在他們眼裡,溫月能想出那種下下策欺騙他們,和自己與白亦的往事也脫不了干係。
溫書怡的眉頭深深皺起,正在這時,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
是呂欣然,她的臉上還帶著未消退的小人得志般的笑意。
溫書怡看著她,不禁想到了剛剛溫月瘋瘋癲癲的模樣,盯視著她的眸光變得冷冽起來,冷冷開口道:「呂欣然,溫月的事,是你做的吧?郭貝聽到了這件事,然後把它告訴了你。」
這已經不是一個問句了,而是篤定的語氣。
呂欣然絲毫陰謀被拆穿的慌亂或悔意,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滿臉都是屬於勝利者的得意之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誰讓她能想出來這種拿孩子逼婚的戲碼呢。溫書怡,你說她這都是跟誰學的啊?」
這話說得已經很明顯了,挑釁的意味十足,偏偏,溫書怡沒有辦法反駁。
呂欣然就是吃准了她這一點,不屑地冷哼一聲,惡狠狠道:「嘖,要不是你當年拿這招勾引越琛哥哥,你以為越琛哥哥會娶你這個災星?溫書怡,你沒發現嗎,任何和你有關的人,最後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我勸你最好識相點兒,不要再死皮賴臉地耗在這裡了,在我沒有把你趕出顧家之前,自己趁早收拾收拾東西滾吧!」
冰冷的聲音灌入耳膜,溫書怡的思緒卻一下子陷入了回憶之中。
無論是重病住院的弟弟,受家族脅迫的明朗晰,被迫出國的白亦,還是被害得事業盡毀的游青野……
溫書怡的心臟不禁抽疼起來,但她不會就此就被顛倒是非黑白。
「呂欣然,你怎麼好意思把這話說出來的?這一樁樁一件件,那一次不是因為你在背後搗鬼,才讓別人承擔了這最後的下場!」
怒意已經填滿了胸腔,溫書怡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眼前的這個,叫做呂欣然的人,她對自己造成的傷害,讓自己的身邊人遭遇的磨難,早晚有一天,她要讓她一一償還。
「切,如果不是你勾引了越琛哥哥,我才不屑於這麼做呢。既然你那麼干在先,就不要怪我還擊了——」
她還欲再把自己的歪理說下去,衣服兜里的電話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她打開手機,眼睛有一瞬間的明亮,隨後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按下了接聽鍵。
「喂,越琛哥哥。」聲音是一反剛才的甜膩,聽得溫書怡有些反胃,臉色也越來越黑。
這看見呂欣然輕聲應著,卻慢慢地皺起了眉頭,最後乾巴巴地回了一句「好吧」,聽起來及其不情願,便掛斷了電話。
「跟我走,現在。」
「什麼?」溫書怡第一時間戒備了起來,擔心她又耍什麼花樣。
「越琛哥哥說,是奶奶的意思。」呂欣然狠狠地咬了咬牙,似乎有十足的不甘心,「你這個賤人,運氣還是真的好,這麼受奶奶的寵愛,但是我警告你,這一切,早晚都是我的!」
她留下這句話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溫書怡才將將反應了過來,也對,上次剛剛答應柳毓華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現在轉眼之間就又住進了醫院裡,綁架的事一次接著一次,她擔心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況且現在劇大抵也是拍不了的,溫書怡不得已,只匆忙地在病號服外面套了件外套,換了雙鞋,出門跟在了呂欣然的身後。
二人一路來到了機場,由於事先沒有準備,只單單戴了一層口罩,步履匆忙,不想引起行人的注意。
可偏偏,還是有人認了出來。
幾個穿著十分時髦,一看就是富家女的人突然躥了出來,將走在前面的呂欣然團團圍住了。
「欣然姐姐,是你嗎!我想要簽名!」
「我也要我也要!」
「好啊好啊。」呂欣然全然不顧身後還有個病號,露出了標準的營業式甜美微笑,自顧自地拿起筆給那個女孩兒簽了名。
突然,一個人咂著嘴,不滿地抱怨道:「欣然姐姐,網上的那個叫溫月的爆料是真的嗎?我看她和你最近好像在拍同一部戲啊。」
「是啊是啊,我也想問,她幹過那麼多爛事兒,怕不是要被封殺了吧?」
「啊?不要吧!我還期待著姐姐的新戲呢……」
「當時官方發文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不對了,我們姐姐可是影后誒,居然讓一個三線的去當女一號,什麼眼光嘛!」
「……」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呂欣然卻是不慌不忙,只是看火候差不多了,適時地開口道。
「大家,別這麼說,戲不能播了,我們整個劇組都很難過的。尤其是書怡,溫月還是她的妹妹呢,她現在肯定很傷心,大家就不要在她的面前說這件事了,好嗎?」
面前?幾個人一下子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不由得晃了晃頭,打探著周圍,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那個站在身後,此時正冷冷看著她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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