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溫月的心就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兒里。
她猶豫著,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開口:「媽,這怎麼行呢,您也看出來了,白亦現在明顯還是喜歡溫書怡的,如果我把我懷孕的事告訴他的話,他一定會要我把孩子打掉的……」
「哎呀,打掉就打掉嘛!」白母再也受不了溫月這一副裝出來的楚楚可憐的樣子,忍無可忍,出聲打斷她的話,音量都拔高了幾個度。
事實上,白母非常不理解白父的思想和做法,不明白他為什麼可以傳統到這種程度,溫月懷孕了,就一定要自己的兒子娶了她,說到底,這畢竟是他們年輕人之間你情我願的事。
而她之所以半推半就地勉強同意了這門親事,有一大部分的原因,還是溫書怡,因為實在看不慣白亦被那個狐狸精迷得神魂顛倒,才會退而求其次,想著讓他結婚收收心罷了。
可縱然是因為這個原因結婚,以他們白家的身份和地位,也斷然不可能隨隨便便找個女人將就的。
以溫月以前的狀況來說,她倒是還勉強能算得上是夠得上及格線,可現在……
白母看著溫月此時因為被自己的突然發火而受到驚嚇,從而變得錯愕的臉龐,內心中卻絲毫沒有升起半分同為女人的憐憫之心,只是稍微降低了音量,但語氣里的不耐煩卻是清晰可見的。
「畢竟你爭不過溫書怡,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如果最後真的變成那個樣子,也就只能說是你們有緣無分了。畢竟,之所以會有這個孩子,你也不能說是一點責任都沒有吧?」
看著白母決絕的面色,溫月心中的溫度頓時降到了冰點,臉上的血色也瞬間褪去得一乾二淨。
她早就看得出來,這個所謂的孩子,說服的只有白父,可她沒有想到,白母居然對她肚子裡的孩子這麼不看重!
不知是真的因為驚嚇過度,還是因為演技突然變得逼真起來,不知不覺間,溫月的眼眶裡已經盈滿了淚水,兩滴眼淚被擠了出來:「您怎麼能這麼說呢,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而且,還留著白家的血,您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白母「騰」地一下站起了身,仿佛碰到了什麼不敢碰的東西一樣,向旁邊退了一步,仿佛在無聲地拒絕這種「碰瓷」行為:「溫月,你少道德綁架我!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和白亦之所以能走到訂婚這一步,少不了你在背後推波助瀾吧?」
這話就是再說,自己躲在幕後,向媒體散布那些和白亦曖昧無比的照片的事,他們已經查出來了。
其實這件事,屬實是屬於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畢竟白家坐擁著最大的傳媒公司,查這點事豈不是輕而易舉。
只是,溫月本來以為,等她和白家成為了一家人,這件事所有人就會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談,可誰知居然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
溫月一下子被堵住了話頭,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白母,面上充滿了委屈與不甘。
這樣子的表情落入白母眼中,倒是讓她看出了一絲別樣的意味,她冷冷地開口:「我現在都懷疑,這一切不會都是你算計好的吧?知道我們不喜歡溫書怡,故意炒你自己和我們家白亦的緋聞,然後又故意誘導他搞出來未婚先孕這檔子事,為的就是加入我們白家!」
「也對,誰讓你是溫書怡的妹妹呢。你們姐妹倆,真是沒一個省油的燈。」
聽著自己的計劃被完全拆穿,又將自己和溫書怡做了類比,溫月只覺得又怕又氣,嘴上卻還是不依不饒,倔強道:「我和她怎麼會一樣呢,您沒有必要這麼惡意揣測我。我是真的喜歡白亦,才會像現在這樣,放下尊嚴來求您的!」
溫月這樣說著,冷意卻逐漸蔓延至全身,畢竟白母說得還不完全。
如果她知道自己懷孕的事也是假的的話,怕是會落得一個生不如死的下場。畢竟這不僅僅是欺騙了她那麼簡單,因為這個孩子,自己和白亦訂了婚,從而間接地導致了白亦出了國,迫使他們現在母子分離,這才是最致命的。
溫月竭力掩飾住面上的慌亂和失措,裝出一副十分占理的樣子。
白母卻懶得再多看她一眼,更別說細細研究她的表情,只是甩了甩了衣袖:「都不重要了,結婚這件事,我們肯定不會委屈了白亦的,他國都出了,如果孩子也不能讓他回心轉意,那這個婚,不結也罷。」
「你到時候把孩子打掉就是了,至於精神損失費和身體損失費,我們家不會差了你的。」
可區區的損失費,又怎麼能抵得過白家的萬貫家財呢。
溫月暗自捏緊了手指,最終卻也沒敢說出一個不字,只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低聲道:「那,讓我自己和他說,好嗎?這畢竟是我們的孩子。」
白母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這個請求,隨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走廊外,郭貝聽到這個動靜,連忙閃身向一旁的走廊里躲了過去,大早上的,還沒有開燈,她的臉一般在陽光下,一半在陰影里,表情卻是難以掩蓋住的興奮,眉毛高高地挑起,整個人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地病態的激動感。
懷孕?以溫月那個身體狀況,怎麼可能是懷孕了。
郭貝想到呂欣然向自己敘述的,溫書怡嫁給顧越琛的「全過程」,唇畔不禁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冷笑出聲:「切,不過都是靠孩子上位的賤人罷了。」
更何況,溫月的這個孩子,還是個假的,真是天大的笑話。
不過,掌握著這麼一個秘密,卻不能加以利用,實在是太可惜了。畢竟以她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把這件事情擴散出去,或者說,即使擴散出去了,一旦被發現,也沒有足夠的善後能力。
郭貝思忖著,過往溫月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的一幕幕便如影片般浮現在了眼前,心裡登時冒出了團團的火氣。
最終還是拿出了手機,把事情的原委都交代給了呂欣然,怕她一時間不敢相信,還附帶了她剛剛偷偷錄的音。
接著,郭貝就收到了那邊來自呂欣然的瘋狂消息轟炸,她就仿佛吃到了什麼驚天大瓜一般,欣喜若狂的情緒已經浮現在了一條一條的消息當中。
最終,在敲定這可以作為在關鍵時刻「威脅溫月」的籌碼時,郭貝心滿意足地笑了。
正在她要關掉手機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隨著電話號碼的數字被她反反覆覆一個個地核對之後,郭貝的心臟頓時開始加速跳動了起來,因為,這是顧越琛的電話。
就連按下接聽鍵的手指都是顫抖的。
「餵?」
「郭貝,是吧,明天上午十點,xx餐廳,和張導一起吃個飯,可以嗎。」
顧越琛的聲調和他這個人一樣,都是冷冷清清的,即使是個問句,尾調也是下沉的,卻不由自主地攝人心魄。
郭貝哪裡會說一個不字,即使電話無法傳導畫面,那邊的顧越琛看不到自己,她依舊站在原地,點頭如搗蒜,連忙答應了下來:「當然可以!」
顧越琛似乎微不可查地「嗯」了一聲,不再和自己多說什麼,直截了當地掛斷了通話。
郭貝還沉浸在剛剛不過十幾秒的對話中,半晌過後,才整理了自己的表情和心情,回去工作了。
溫書怡正在椅子上坐著,正在和柯之雲對戲,發現呂欣然向自己這邊走了過來,淡淡挑了挑眉,示意了柯之雲等自己一下,便起身向她迎了過去。
呂欣然此時正不知道為何,笑得一臉春風得意,嘴上還說著她聽不懂的話:「真不愧是姐妹,手段都是一模一樣的。」
溫書怡被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就連「姐妹」這個詞,她也在腦海里判斷了半天,這說的是不是自己和溫月,最後索性放棄了思考,畢竟呂欣然的話,不值得她多考慮。
溫書怡旋即想到,剛剛顧越琛發來的那條消息,說已經越好了明早十點和郭貝見面,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冷笑。
如果,呂欣然知道,她自己的棋子,居然也在覬覦她的越琛哥哥,究竟會作何反應呢。
「少在這裡做謎語人了,呂欣然,你知不知道,你的越琛哥哥,最近在幫別人找劇本啊?」
溫書怡幾乎是強忍著胃裡的不適,才勉勉強強將那句「越琛哥哥」說出了口。
呂欣然卻一下子變了臉色,將本來想用溫月嘲諷一下溫書怡一家子都心術不正的話拋之腦後,眼睛瞪得溜圓:「你說什麼?!是不是給你?你這個賤人,除了會勾引男人,還會幹什麼?!」
溫書怡卻顯得輕鬆得多,不慌不忙地看了看她最近新做好的美甲,面上滿是無所謂的樣子,悠悠開口道:「不是我。至於是誰,明天上午十點,xx飯店,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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