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那邊相對混亂，軍.事力量薄弱，很多非法交易都在那邊進行的。
如果是想研製什麼，在那邊銷毀證據也是最方便的。
「通知雷戰，立馬去趟邊境。」
聽著電話那頭，厲北寒得吩咐，葉南依在這邊又補充了一句，「讓他們注意安全，儘快。」
跟厲北寒結束通話以後，葉南依覺得胸口有些悶，起身去陽台透了口氣。
韓家是做醫藥的，對藥理研究肯定是最了解的，按照韓家的野心這個時候一點兒動作都沒有，太蹊蹺了。
她怕韓家最近面上風平浪靜，背地裡已經開始銷毀證據了。
正準備轉身回去時，就見三樓陽台上站著一抹身影。
女人穿著深灰色的睡袍，頭髮披散在一側肩頭，倚在圍欄上抽菸。
房間裡的燈是昏暗的，那張好看的臉隱匿在黑暗中，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顯然，顧冉也看見葉南依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撞上。
「睡不著的話，上來喝一杯？」顧冉邀請道。
葉南依注意到她身後的玻璃圓桌上放著一瓶紅酒和高腳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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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已經有點兒困了，這兩天都沒怎麼休息好，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鬼使神差地點點頭，接受了顧冉的邀請。
顧冉的房間很整潔，臥室的床幾乎是沒什麼褶皺的，感覺沒有生活過的氣息。
倒是小客廳里那張灰色單人沙發上，卻放著一條毯子，顯然平時，她在這裡睡覺的次數要比房間多。
「不好意思，前兩天我不在，不知道下面的人把你安排在傭人房。」顧冉說著，從黑色玻璃酒櫃裡拿出一隻高腳杯，走到陽台把紅酒取過來，倒了一點兒遞給她。
葉南依微笑接過，「沒關係。」
她一個在顧首統眼裡的罪人，沒住在牢房裡，已經不錯了。
兩人坐下，彼此間因為不熟悉，也沒什麼話題。
葉南依只是拿著酒杯，沒有喝。
她答應過厲北寒的，沒有他在，不喝酒的。
「今晚謝謝你，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吃飯了。」顧冉說道：「我還挺佩服你這個小朋友的，這麼多年，我沒見到誰能把顧瀟搞得這麼頭疼的。」
顧冉看著她，眸中帶笑，一副局外人看戲的樣子。
葉南依：「……」她不應該佩服她吧？
貌似她自己才是讓顧首統最頭疼的人吧？
不過這話她不好說，只能挑了挑眉。
「顧總今天心情不好嗎？」她試探地問道。
顧冉聳了聳肩，「為什麼這麼問？」
她看起來像心情不好？
葉南依看向她手中的紅酒。
顧冉嘴角彎起一抹弧度，指間摩挲了一下杯壁，「我每天睡前都會喝些紅酒的，這跟心情好壞沒關係，習慣了。」
「可這樣的習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心情不好養成的。」
葉南依閒聊語氣，卻讓顧冉微微一愣。
似乎她自己都不記得，這樣的習慣是什麼時候養成的了。
喝酒……
抽菸……
好像都是顧瀟不喜歡的。
她苦笑了一下，琥珀色的眸子透出幾分傷感。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有些低，正當葉南依覺得顧冉應該不會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她突然開口：
「我有一個女兒，三歲的時候失蹤了，我以為她早就離開人世了，所以這些習慣應該都是那個時候養成的吧。不過前不久，我的女兒找到了。」
顧家的事情葉南依多少也聽說了一點兒。
只是沒想到顧冉會親口跟她一個外人講。
她就靜靜地陪在顧冉身邊，沒有詢問，也沒有探索。
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一樣。
「按理說我應該高興的，可我心裡卻特別平靜。不知道是為什麼。我甚至不敢面對她，她叫我媽媽的時候，我心裡是毫無波瀾。你說……我是不是不愛她了？」
可這些年，她沒有一天不想念她的七七。
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皺著眉，既自責又想不通。
「不好意思啊小朋友，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沒關係，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是個孤兒，沒有母親，所以不清楚母親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至於愛不愛，她就更不懂了。
上一世她以為於靜是她的親生母親，可直到死，她也沒換來一點兒愛。
後來，她還見識了董文對雲欣欣的狠辣。
作為母親，她可以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保全自己。
所以她也不懂，母親到底是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聽到葉南依的話，顧冉轉眸看過去，女孩兒長睫微垂，眼中那一瞬間的破碎感，居然讓她心臟狠狠一緊。
胸口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和難受。
……
深夜，顧家。
凌菲兒的房間裡漆黑一片，月色透過落地窗灑進屋內，她坐在輪椅上，身後一抹高挑的身影漸漸走近。
「你要的抑制素。」女人聲線清冷，東西送到以後就要轉身離開。
「父親說，讓你儘快動手。」
「我知道。用不著你提醒。」女人聲音不滿，根本沒有把凌菲兒的話放在眼裡。
凌菲兒轉過輪椅，看向女人，眨巴著無辜的眼睛。
「等等，阿瑩姐，我還有一事相求。」
女人腳步頓住，轉過身來。
凌菲兒：「幫我殺了葉南依。她現在在顧冉那裡，比在首統府好下手多了。」
阿瑩垂眸，看向輪椅上的女人，鼻尖發出一聲冷笑，聲音狠厲，「我為什麼聽你的，你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凌菲兒放在腿上的兩隻手忍不住攥緊，雖然生氣，卻也沒辦法，自己現在有求於人。
「阿瑩姐，我們都是父親手下的人，你幫了我，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殺葉南依對我有什麼好處？她身後可有厲北寒。」
凌菲兒勾起唇角，似乎對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胸有成竹。
「因為葉南依，很可能是顧家真正的女兒。」
聽到這話，阿瑩眉心微蹙。
片刻後，一抹高挑的身影消失在顧家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