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遊艇摩托快速地朝船身撞了過來。
佛桑眼底閃過一抹得意,他的人來了。
他趁女孩兒沒站穩,手上的力氣鬆了幾分,快速掙脫,從腰間掏出槍,轉頭對準葉南依就是一槍。
「砰!」
葉南依身體重重向後倒去,落地的剎那,她才感覺到胸口像被鐵錘狠狠地砸了一下,五臟六腑和渾身的骨骼都被震得移了位。
疼痛讓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可來不及反應,佛桑的槍口再次對準她。
她迅速摸到身下的槍,抬手就朝佛桑拿槍的手臂開去一槍。
「砰」
「砰」
兩個槍聲同時響起,葉南依瞳孔不斷收縮。
忽然,面前被一抹身影籠罩住。
「啊……」佛桑的手臂中彈,手上的槍也掉落在地。
與此同時,大批武裝特.警部隊到達。
嗡嗡的直升機,在他們頭頂上空盤旋。
可葉南依的世界仿佛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她拼命站起身子上前,就見男人腰間中彈。
「厲北寒……」
葉南依顫抖地喊出他的名字,喉嚨像被倒入了一口硫酸,灼燒感一直蔓延到她整個胃部。
厲北寒臉色蒼白,單手捂住中彈的位置,一手摟住身邊的小女人,看著前來的特.警將要跨越圍欄逃跑的佛桑按住。
「別怕……我沒事……」
都這樣了,他還不忘安慰她。
葉南依紅著眼,看著他中彈的位置不停往外湧出鮮血,從他修長的指縫中溢出,染紅了他的白色襯衫。
她喉嚨像被堵住了似的,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中砸下來。
「哭什麼哭。」
厲北寒單手捧著她的臉,指腹輕輕拭去她的眼淚,就算他極力調整說話聲音,可是呼吸間還是略微紊亂。
「不許哭。」
他最見不得她哭,這一槍若是打在她身上,他才不用活了。
他越是這樣說,葉南依就越是控制不住眼淚,她使勁咬著牙忍住,直到口腔里瀰漫出一股血腥。
前來的特.警見厲北寒受傷,立刻通知岸上的醫療人員,向上面匯報情況。
船隻緩緩靠岸。
葉南依一秒鐘都不敢耽擱,扶著厲北寒下了船。
公會成員見寒爺受傷,立即上前,「寒爺,夫人……」
哪怕此刻厲北寒面色蒼白,脊梁骨仍舊挺得筆直,強大氣場令人臣服。
帶來的公會成員幾乎都毫髮無傷,他看了眼之前黑鷹倒下的位置,淡淡開口交代:
「葬禮按照公會規格去辦,把他與白鳥葬在一起。這邊的勢力,雷戰去負責,想加入公會的送去訓練,不想加入的一律遣散。」
說完,他閉了閉眼,低喘了幾下,看著身邊的小女人,她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
「先去醫院。」
……
柬寨的醫療水平非常有限,所以他們費了點時間開到了金市的中心醫院。
好在厲北寒傷的不是要害。
路上,顧司琛已經將他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暫時把血止住了,又打了兩針陣痛。
隨行的還有這次負責抓捕的邊境指揮人員和幾名特警。
畢竟這次能夠順利抓捕,全靠厲北寒他們出手幫忙,不然就連那些警員也要全部犧牲。
所以警.方必須派人護送。
醫院這邊早就聯繫好了,葉南依一直跟著進了急診室內。
厲北寒躺在床上,白色襯衫解開,露出男人肌理明顯的上半身,左側胸口處兩個深淺不一的字母紋身,對應下方的腰間就是一個正在出血的傷口,血肉模糊。
護士夾著醫用棉花在傷口周圍消毒。
厲北寒撐著沉重的眼皮,看著靠牆而立的女孩兒。
即便唇上毫無血色,渾身也都布滿汗珠,仍然扯出一抹笑看著她,讓她不用擔心。
「要動刀取子彈了,確定還要站在這嗎?」顧司琛側頭看了眼葉南依,提醒道。
她確定能看得了嗎?
葉南依雙手緊握,沒有說話。
顧司琛收回視線,開始專注於操刀。取子彈很簡單,剝開皮肉,用鑷子夾出。
剎那間,傷口處汩汩鮮血湧出,顧司琛立即用止血帶壓住。
接下來就是縫針了。
葉南依一邊看著,眼淚一邊掉。
終於,子彈取出,傷口縫合完,厲北寒被送進單人病房,因為之前打了陣痛和麻藥的緣故,他眼皮很沉。
「睡會兒吧。」葉南依起身摘掉他的眼鏡。
雙手握著他的手。
視線模糊的感覺讓男人很煩躁,他閉上眼,反握住女孩兒的手,緊緊扣著。
深夜,葉南依一直守在他床邊,病房門被敲響,她也沒轉過頭。
「放心吧,寒爺傷得不重。倒是你,歇歇吧。」顧司琛蹙眉看著女孩兒單薄的背影,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
「你也該檢查一下。」
她不用,一直都是厲北寒護著她,防彈衣也穿在她身上,她沒什麼事。
「我沒事。」她看著床上睡去的男人,聲音很小,「他現在受傷了,手術是不是要推遲?」
「嗯,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葉南依心頭一緊,鼻尖湧出一股酸意。
都怪她。
「你也別自責,其實這樣也挺好,有更多時間準備,手術風險也會降低。」
葉南依點點頭,沒再說話,一直盯著床上昏睡的男人。
即便他睡著了,握著她的手也沒鬆懈半分。
翌日,電視新聞就將前一天的抓捕行動播報出來了。
三角洲最大毒.梟佛桑落網,繳獲毒.品四百公斤,並根據臥底警.察掌握到的信息,精準打擊了數家販.毒窩點和製毒點,涉.案人員高達五百人。
警員重傷八名,輕傷十二名,無人犧牲。
「夫人,給您帶了套衣服過來,您換身衣服休息一會兒吧。」魅影把衣服遞過來。
「先放那吧。」葉南依聲音沙啞,眼裡布滿血絲。
床上的男人還沒醒,她不想他醒來第一時間看不到她。
就在這時,病房門口進來兩名特.警。
隨之而來的還有厲景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