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感覺讓她身體不由自主地靠過去,與男人的胸膛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昏暗漆黑的燈光下,葉南依看不清男人的臉。
這種感覺,她太熟悉,太想念了。
她腳下虛浮,不知怎麼地就被帶出了舞池,身邊的溫度陡然消失。
她有些站不穩,還是小琴把她扶住了。
「南姐,南姐你看什麼呢?」
周圍的燈光忽明忽暗,葉南依四下張望,卻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背影,她不管不顧地再次衝進舞池。
「厲北寒!厲北寒……」女孩兒腳步凌亂,在一眾尖叫聲和音樂聲下,她的聲音被淹沒。
那抹身影就這麼消失在人海里,怎麼也找不到。
厲北寒,剛才的那個人肯定是厲北寒。
他來了。他今天回來了。
肯定是他,她的身體不會感覺錯的。
那熟悉的感覺,一定是那個男人。
「厲北寒……厲北寒你出來啊!你回來了對不對!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對不對……北北……你出來……」
酒精麻痹的大腦已經清醒了一半,她穿梭在人海里,踮起腳仰著脖子,左右張望,一雙帶著霧氣的眼睛苦苦哀求,還帶著幾分期待。
「厲北寒……」她大喊,眼淚都快喊出來了。
她焦急地想要找到,生怕剛才是她的錯覺。
就在這時,一抹高大的身影突然闖進她的視線。
葉南依想都沒想,直接衝上去,一把拉住男人手腕。
男人轉過身,一張陌生的面孔印在葉南依瞳仁里。
「小姐,需要……服務嗎?」
葉南依倏地鬆開手,後退了兩步,搖了搖頭。
難道……剛才真的不是厲北寒?
「南姐,我們還是上去吧!晴姐和單導都不放心你一個人下來。」小琴挽住葉南依的胳膊。
葉南依也聽話的沒再亂跑,一雙星星一樣閃爍的眸子,忽然就垂下了。
某個陰暗處的角落裡,一雙狹長的鳳眸,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那抹單薄瘦弱的背影。
……
酒吧這邊結束以後,葉南依在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住下。
她不想回棠園。
「我留下陪你。」沐子晴不放心,一直把人送到房間,也不肯走了。
霍弈尷尬地站在門口。
「粘著你該粘著的人去!我可不用你陪。」葉南依有點兒嫌棄地瞥了沐子晴一眼,「你們快回家吧!別被人拍到,走吧走吧!我都要困死了。」
她說著就把沐子晴往門外推,一直推進霍弈懷裡。
「好了好了,走吧!晚安。」
關上門的剎那,女孩兒揚起的嘴角緩緩落下。
眼中露出幾分疲憊。
她是真的好累,可是又睡不著。
視線落在房間酒架的紅酒上。
她找來啟瓶器,直接開了一瓶,也沒有醒,拿起杯子倒上就喝。
「還沒過十二點。葉南依,生日快樂,你又變回一個人了。」
又一個人,過兒童節這個生日了。
她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咳得臉都紅了,眼淚都出來了。
十幾分鐘後,紅酒喝了大半,衛生間裡傳來嘔吐沖水的聲音。
馬桶邊,女孩兒趴在那昏昏欲睡。
一夜無夢,像死了一樣。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葉南依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
身上蓋著被子,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
她昨晚是自己爬上床的嗎?
她記不清了,腦袋暈乎乎的,喉嚨有些發乾。
她從床頭柜上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舒服了不少。
昨天發生了什麼她還歷歷在目,她沒有喝醉斷片,倒是睡了個好覺。
接下來,有好多事情等著她去完成。
至於厲北寒。
只要那個男人不想讓她找到,她能有什麼辦法。
不過,她現在確實沒有什麼理由繼續住在棠園了。
她給白羽打了通電話,白羽的科技公司現在已經徹底成熟,已經有盈利了。
「幫我在市中心,買兩套平層公寓,最好能儘早入住的。」
「這不是巧了嗎老闆,上次給你分成的時候你沒要,我正好拿來投資了幾套房產,但是只付了首付,有兩套抵押了,現在有一套還在,但是面積小點兒,一百五十平。可以嗎?」
「一百五十平還叫小?」
那邊的白羽乾笑兩聲,現在說話的口氣越來越像大老闆了。
「配您,多大都是小。那我這就把位置和密碼發給您,您直接過去就行。」
「好。」
掛斷電話不到半分鐘,葉南依就收到消息了。
看到這個位置,葉南依失笑。
還真是哪裡都逃不開。
那邊的房子正是厲氏財團開發的。
當初她上綜藝參加比賽的時候,厲北寒曾讓她搬過去參加錄製。
但是白羽買下的這套房子,無論是樓層還是地理位置,都沒有當初厲北寒自己留下的那幾套好。
裝修也是自帶的簡約風。
畢竟厲氏旗下開發的房產,在地腳上都是最方便的。
先搬過去吧,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再換。
……
離開酒店後,葉南依就回棠園了。
她告訴雲爍收拾東西,自己也回屋拿了幾樣東西,剩下的什麼都沒帶走。
她穿著白襯衫,牛仔褲,背著雙肩包,像極了她剛來棠園時的樣子。
蔣媽和林管家看到後,相互對視一眼。
「葉小姐……你,你這是……」
「小姐,你要去哪兒啊?」蔣媽慌忙上前。
「蔣媽,林管家,謝謝你們這一年來對我的照顧。我跟厲北寒沒有領證,現在也沒有關係了,所以我也沒有資格再繼續住在這裡了。」
蔣媽一聽這話,雙眼立刻紅了。
「小姐,你這是說什麼呢!什麼,什麼叫跟少爺沒關係了……你別嚇蔣媽……」
葉南依勾著唇角在笑,在她伸過來的手背上搓了搓,表示安慰,卻始終沒再做過多解釋。
她相信厲北寒不會背叛她,她相信他也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她知道厲北寒做任何事都有他的原因。
她都相信。
但是相信,不代表她對他的做法不生氣。
就當是她賭氣吧。
又或者,她在用跟那個男人劃清界限的方法,逼他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