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寒沒說話,女侍者便借著空隙走了進去。
她環顧了一眼屋內,沒看到厲太太,便好奇問道:「厲太太不在嗎?」
男人氣場強大,仍舊沒說話。
女侍者也不敢再問,悻悻地低下頭整理。
她自認為自己的長相是整個酒店內數一數二的,可是面前的男人卻沒多看她一眼,不免有些失望。
她整理好衣物,走到厲北寒面前,「厲總,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這個時間的夜宵種類很多,要不要給您和厲太太準備兩份?」
「不用。」
男人的聲音冰冷刺骨,甚至有些煩躁。
女侍者也不敢再多留,微微頷首,退出了門外。
……
十幾分鐘後,葉南依順便在浴室里洗了澡,出來的時候,就見男人在陽台上,雙手撐著玻璃護欄。
身形頎長筆直。
她穿著浴袍,渾身透著一股濃濃的水果清香。
他走到過去,在他身後環住他。
「等久了吧?」
葉南依臉頰剛靠近他的背,男人就轉過身,淡淡瞥了她一眼。
「嗯。」
厲北寒的情緒明顯不高。
「怎麼了?不高興?」葉南依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她剛才確實在浴室里磨蹭太久了。
是她不對。
自己吃飽了,沒顧及到面前這男人。
手還沒觸碰到面前的男人,就被迅速躲閃過去了。
「累了。」他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
葉南依跟著厲北寒進到屋內,「那我……幫你洗澡?」
「不用,你早點兒睡。」
以往這個時候,面前的男人可都不是這個反應的。
「好吧。」她懵懵懂懂的點頭應下。
或許真的是太累了吧。
她換了睡衣上床,看了眼手機上發來的工作日報,眼皮漸漸有些沉。
不知道睡了多久,葉南依覺得腰間被一股力道抱得喘不上氣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見厲北寒牢牢地將她抱在懷裡。
像是小孩子擔心自己的玩具被搶走一樣。
死死抱著。
她想動彈一下都不行。
她側過頭,就見男人的眉頭緊皺,額頭上冒出一層細膩的汗珠,長睫微顫,呼吸加重,睡得並不安穩。
做噩夢了嗎?
「北北……」她輕輕喚他,想轉過身去,卻動不了。
結果身子剛放平,男人猛然驚醒。
雙眸像浸了寒冰一樣鋒利,周遭的戾氣四散。
葉南依著實被這樣地厲北寒嚇著了。
好似要殺人似的。
「怎麼了?」她起身,挽住男人的胳膊,靠近他。
「沒事。」厲北寒倏地抽回手,胸口前後起伏,胸前的扣子開了,露出一半字母紋身。
他下床去了衛生間,用清水一個勁兒往臉上撲。
外面的天已經漸漸亮了,屋內的小夜燈開著,房間昏昏暗暗。
厲北寒從衛生間出來,拿著煙直奔陽台,指尖的香菸忽明忽暗。
葉南依走過去,站在他身邊。
兩隻白皙的小手放在男人另一隻手的手背上。
厲北寒吸了一大口煙,視線仍舊模糊,他甚至不敢去看身邊的小東西。
「我沒事,你去睡吧。」
「我陪你,我想陪著你。」葉南依抱住他的手臂,腦袋倚在他肩膀上。
厲北寒將煙熄滅,手掌輕輕地揉著她的頭髮。
兩人在陽台上站了許久。
直到海平線緩緩升起一抹金黃。
上次看日出的時候,好像是在貧民窟。
那晚她喝酒了。
她說,「厲北寒,我只有你了。」
「厲北寒,你以後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對不起,小東西。
我可能要食言了。
男人的雙眸被升起的光照得有些發紅。
葉南依看著日出,眼中承載著希望。
「要是有一天,貧民窟的日出也能這般帶給人希望就好了。」
她低聲喃喃。
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總有一天,貧民窟也會像這座海島一樣繁華。
她相信。
……
在海島的第三天。
上午,財團有些事情要處理,厲北寒要與他們開啟視頻會議。
正好,葉南依也有事出去了。
她去了昨晚的風情街,雷戰和江野跟著她。
白天的風情街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周圍的建築有種水上威尼斯的感覺。
她找到那家捏娃娃的店。
昨天她問了老闆,可以自己動手捏娃娃。
她想捏一對她和厲北寒的卡通娃娃。
她一進門,老闆就認出她了。
雖然這裡人來人往一天要經過很多人,但面前的女孩兒長相不俗,是別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長相。
一上午,葉南依都在認真地學習用黏土捏卡通娃娃。
她學得很快,但她也總是精益求精,每個細節都不放過。
捏得特別認真。
江野靠在門上,雙手插兜,嘴裡嚼著泡泡糖,吐出一個大泡泡來,「捏的真醜。」
聽到這話,葉南依倏地抬起頭,一記眼刀射向江野。
「我說的是實話,你這還沒有我小時候尿尿和泥玩的時候,呲的好呢!」
他語氣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你行你來!」葉南依白了他一眼,真想出去跟他打一架。
「我來就我來。」江野走過去,拽了塊黏土。
想玩兒就直說。
江野拿著黏土,看了眼門口站著抽菸男人。
「戰哥,你別動,我捏你。」
雷戰皺眉,手裡的煙掐滅,「你小子還有這兩下呢?來,給戰哥捏帥一點兒。」
江野拿皮筋把浪費長發扎在腦袋後面,開始學著有模有樣地捏起來。
兩人像幼稚園做手工一樣。
葉南依把厲北寒的卡通娃娃捏好了,捏自己的時候,明顯就快了一些。
身邊的江野舔了舔上唇,露出一側的小虎牙。
「好了!」他把手中的卡通娃娃舉起來。
雷戰湊上前看了一眼,一掌拍在他後腦勺上,「你捏得跟牛魔王長鬍子似的,我長這樣?」
「不像嗎?」
葉南依撇過去一眼,忍不住笑出了聲。
捏的還真幾分神韻有些貼切。
快中午了,葉南依才將兩個卡通娃娃捏好。
拼在一起,放在了透明玻璃的亞克力展示盒下。
一個是厲北寒,一個是她。
兩人的手緊緊的扣在一起,底座還寫著昨天那句話,【朝暮不依長相思,白首不離長相守,心有繾綣,望若初見。】
「夫人捏得真好,厲爺肯定會喜歡的。」雷戰誇讚道。
葉南依嘴角上揚,希望厲北寒會喜歡。
她付完錢,抱著這對娃娃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