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南依沒有立即掛斷,於靜趕緊說:「我們見面說吧,我怕電話里說不清楚。」
正好,她也想搞清楚一些事情。
光憑著血型不一致,也不能完全排除一些可能。
「好。」
「那晚上我訂個餐廳,一會兒我把位置發給你,晚上八點,你記得過來了。」
葉南依垂眸,她總覺得電話那端的人說話語氣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掛斷電話,她下了樓,已經看不到厲北寒了。
「小姐你醒了,少爺一大早就走了,早飯也沒吃。」
忙起來不吃飯怎麼行呢!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中午,「午餐做好了嗎?我給他送過去。」
「正在做,馬上就好了。」蔣媽轉身回了廚房,盯著廚師做好飯菜。
把飯菜打包好,裝進手提保溫袋裡,「你和少爺一起吃,你們都忙,千萬別忘了吃飯,不然胃會餓出毛病的。」
「謝謝蔣媽。」她穿上大衣,提著保溫袋出了棠園。
門口停著一輛低調的黑色越野車,材質跟厲北寒那輛一樣。
車裡的人看到她以後,忙不迭地下了車。
「夫人,厲總交代了,這幾天您要去哪兒,我和大熊負責給您開車。」
葉南依看了眼雷豹身邊站著的男人,滿身肌肉,強壯如熊,看著面熟,應該之前見過,但從沒開口說過話。
雷豹說完,便拉開後排車門,「夫人,請。」
行吧,反正她開的車送去清洗維修了,也省著她還得走下去打車了。
車子啟動,車內開著熱氣,葉南依想將脖子上的圍巾摘了下來,可是又想到什麼,只能開點窗戶透透氣,看來得買幾件高領衫了。
雷豹:「夫人,您要去哪兒?工作室還是光影傳媒?」
「厲氏財團。」
雷豹喜怒不形於色,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只是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排的人,沒發現什麼異常。
厲爺讓他們聽從夫人吩咐,這個時間,應該已經處理完了。
車子往厲氏財團的方向開去,路過中心醫院時,她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舒鳶給她發的消息,說沒在醫院附近看到江野。
他已經受傷了,還穿著病號服,就算躲監控的本事厲害,也不一定能躲得過醫生和護士,以他的傷走不快,連醫院附近的監控都查不到,怎麼可能。
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醫院裡,有這個本事的人不多。
厲北寒啊厲北寒,在他面前,她的腦子總會變得不靈光,居然現在才反應過來。
「夫人,前兩天的事是我們的失誤,沒保護好您。謝謝您在厲總面前承認是故意甩開我們的,不然我們……」
「嘴上的感謝我不接受,如果有誠意的話,就告訴我江野人在哪兒!」
雷豹與副駕駛座上大熊對視了一眼,「夫人,您這是在說什麼?誰是江野?」
「確定要在我面前裝嗎?厲北寒應該不在財團吧?就算我過去也見不到他,既然你們不願意說,就帶我去找他。」
雷豹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排的人,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小姑娘。
突然,一把匕首抵在他脖頸處。
「我不會傷你,只是這樣,你也有交代。」
雷豹乾笑兩聲,就在大熊準備通風報信的時候,葉南依靈活地奪過他的手機。
「我再說一遍,帶我去找厲北寒。你們厲總應該讓你們聽我的吩咐吧?」
葉南依一直保持著挾持的姿勢,雷豹沒辦法,只能將車子調頭,開往其他方向。
兜兜轉轉,車子開到了一處隱蔽的環海半島山莊。
這裡的外觀四季如春,像是一片世外桃源,美景建築,盡收眼底。
她收回匕首,把匕首當回車內的原位,車子剛停穩,她就跳下車。
大白天的,屋內拉著厚重的窗簾,這一刻,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疾步衝進去,一路上都有保鏢上前阻攔,可是看到雷豹和大熊後,又紛紛退讓開。
這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夫人。
別墅門口,齊刷刷地站著兩排保鏢。
她使勁往裡張望,可是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聞見隱隱的血腥味。
「老公,我來給你送午飯了!」
保鏢們面面相覷,就在這時,一個留著絡腮鬍的中年男人從裡面緩步出來,面上帶著笑。
葉南依認得他,這就是那天在G港帶頭的男人。
「夫人,厲爺已經回厲氏財團了。」
「是嗎?那就放我進去參觀一下吧。」她明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出來拖延時間的,她卻無能為力。
雷戰:「抱歉夫人,最近這裡正在處理一些事情,實在不方便,別嚇著您。」
葉南依勾起唇角,滿眼笑意,「幫我拿一下,這是你們厲爺的午飯。」
雷戰剛接過,下一秒,胸口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他一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愣是被女孩兒一腳踹退了好幾步。
一群保鏢條件反射地要往上沖,可是一想,面前的人是夫人,紛紛沒有了下一步動作。
就在他們發愣之時,葉南依已經快速沖了進去,並撂倒幾名保鏢。
客廳內,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鋪天蓋地襲來。
她以為她能接受的了,可是當她看見地上有兩個男人的屍骨和齊刷刷被割掉的幾根手指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頭皮發麻,一股冷意從脊梁骨躥上來,胃裡翻江倒海,她一個勁兒吞咽唾沫,試圖壓下去。
地上,還有個斷了腿的男人,渾身是血地抽搐著,那幾根手指就是他的。
「厲北寒……你,你這個畜生,野,野種……你,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砰!」
男人腦門瞬間多了一個血窟窿,腦漿噴濺,他雙目圓睜,死狀很慘。
仔細一看,這人居然是厲明哲。
葉南依沒有尖叫,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在外人眼裡,她是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整個人被嚇傻了,大腦一片空白。
厲北寒坐在單人沙發上,雙腿交疊,修長指尖夾著一根忽明忽滅的香菸,開槍的人不是他,他轉頭看向葉南依。
這種眼神,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這半年多見慣了這個男人溫柔的一面,她都忘了他究竟是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