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知道。
他真的都知道，只是躲避著不去想而已。
她不肯接觸他的生活圈子，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少真正的開心過，無論他怎麼努力，她對自己始終有距離。
柯雲帆不知道這種距離來自什麼，但他都可以不去想，努力的讓她放鬆下來。
可這算什麼？
她出了事情，第一時間找的永遠都不是他，他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他們之間就非要分的那麼清楚嗎？
注視著柯雲帆受傷的眼神，楚雲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本來就不怎麼會說，何況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確實沒有找柯雲帆借錢，確實躲避著他的生活圈子，可這一切不是因為她不喜歡他，正是因為喜歡他，所以在他身邊總是不由自主的自卑。
每每和他的朋友在一起，都會讓她覺得自己格格不入，那種感覺，就好像有兩個世界，隔著一道透明的牆。
她只能看著他們歡鬧玩耍，無法融入進去。
柯雲帆見她不說話，這種沉默更加刺痛了他的心，低眸自嘲的一笑，眼底一下子變得通紅，「說實話楚雲煙，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是不是因為我總在你身邊，所以你習慣了，甚至是可憐我，煩我，所以不得已和我在一起的，是嗎？」
楚雲煙心中微顫，手指死死的扣住了手背，慢慢的移開視線，想要說些什麼，話語卻卡在嗓子裡發不出來。
柯雲帆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受傷和失望，轉身便進了房間。
砰！
門被他重重的摔上，楚雲煙閉上雙眼，眼淚控制不住的掉落，心口很疼很疼。
電話響起，楚雲煙看著是曉妍的來電，整理了一下情緒接聽，「餵？」
曉妍的聲音聽起來小心翼翼的，「雲煙，你和你們家那誰沒事吧？我昨天打你電話沒接我就找他了，不小心把你借我錢的事情告訴了他，今天他過來還我了，但是臉色不太好，所以我想問問你們沒事吧？」
楚雲煙目光一愣，「他把錢還給你了？」
「是啊，不好意思雲煙，你也知道這三萬塊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我爸爸忽然生病要做手術，否則我也不會要你那麼快就還的。」曉妍抱歉的說道。
楚雲煙看向臥室那邊的門，心一點一點的落下去。
還是這樣了。
她一直不想用柯雲帆的錢，最後還是用了。
「沒事，還你就好。」楚雲煙低下眸，輕輕的說了聲便掛斷了電話。
三萬塊……
其實她也想過不幫舅舅，可聽著舅舅的語氣，她實在沒辦法。
可現在，她要怎麼還給他呢？
臥室。
柯雲帆坐在床邊上，面朝窗戶，只開著床頭的一盞小燈，微黃的燈光暈染在他的側臉上。
楚雲煙慢慢的走近，看著手裡的紙條，緩緩遞給他，「這個錢，算我借你的，我會還你的。」
柯雲帆慢慢的抬眸，看著她捏著那張紙，上面兩個『欠條』的字體顯得格外諷刺。
「呵。」柯雲帆冷笑一聲，慢慢的伸手捏過，看著上面的字體，抬眸看向她坦然的樣子，「我都不知道，我的女朋友和我算的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