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蕭寒愣神的工夫，凌止昔趕緊敲開青凌書院的大門。
「公子是來讀書嗎？」
「對。」
凌止昔朝著面前娃娃臉的少年禮貌一笑，「麻煩通報葉夫子一聲，我是鎮國將軍蕭寒的表弟，是我表兄讓我來的。」
早就聽說這個葉夫子對蕭寒十分欣賞，凌止昔索性打著蕭寒的旗號，光明正大的走後門。
少年朝她身後看了一眼，在看到蕭寒之後，立刻笑意盈盈的把他們迎了進去。
「走吧，表兄。」
凌止昔朝著眉頭緊皺的男人眨了眨眼，也不管他願不願意，拉著她就往裡走。
本來她還準備費一番力氣呢，現在有了蕭寒，肯定能省不少事。
「學生蕭止，見過夫子。」
還沒進門，凌止昔就站在門外，對著傳說中的葉夫子行了個禮。
「進來吧。」
有些蒼老的聲音，明顯帶著滿意的笑意。
凌止昔直起身，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進去。
禮數周到，表情乖巧，舉止優雅……
要不是那張臉沒變，蕭寒幾乎要以為這是另外一個人了。
「夫子好。」
凌止昔走進去，看著面前一身儒雅氣息的夫子，又是一個九十度的大禮。
禮多人不怪，尤其是這種一看就滿腹經綸的老夫子，只要禮數到了，肯定能留下好印象。
果然，葉夫子撫著已經花白的鬍子，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欣賞。
「一表人才，禮數周到，倒是跟你很像啊。」
葉夫子笑著看向凌止昔身後的蕭寒，愛屋及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夫子謬讚了。」
沒想到她能裝的這麼像回事，蕭寒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也朝著葉夫子行了一禮。
「表兄總是跟蕭止提起夫子，說夫子是當世大儒，若是能得夫子指點，即便是常人也能修身齊家，天資聰慧者，治國平天下也不在話下，今日一見，蕭止才知道表兄所言非虛。」
凌止昔臉上帶著乖巧的笑，恭維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可信度瞬間提升了不少。
她什麼時候學的這些……
先不說她這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光是她這麼文縐縐的說話方式，就把蕭寒驚的不輕。
葉夫子哪知道她是裝的，更何況這話確實像是蕭寒能說出來的，不僅對她沒有絲毫的懷疑，反而十分滿意她的談吐舉止。
笑著招呼兩人坐下，跟蕭寒聊了兩句，就把目光轉向了凌止昔。
「雖然是蕭寒推薦你來書院讀書，可這青凌書院，也不是說進就進的，你可有什麼過人之處啊？」
蕭寒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就算她裝的再好，沒有真才實學，想進這青凌書院，也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才沒有攔她，由著她胡編亂造。
凌止昔起身又是一禮，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蕭止跟著表兄學了許久的劍法，不知這算不算過人之處？」
她讓小祥子調查過，這個葉夫子，原本和蕭寒一樣，是個文韜武略的將軍。
只是後來痛失所愛，受了打擊，就辭了官，從此隱姓埋名，再沒碰過兵器，一心只讀聖賢書。
而他這麼欣賞蕭寒的原因，就是因為蕭寒跟他年輕時很像。
既有真才實學，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你這表弟還習過武？」
葉夫子眼中透著明顯的驚訝，問向旁邊的蕭寒。
凌止昔收了那一身的痞氣，因為外表太具有欺騙性，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歲月靜好的氣質，根本看不出是會武的樣子。
蕭寒根本沒想到她會這麼投其所好，明知道這是她的套路，也不得不點頭。
看著他那一臉的不情願，凌止昔差點笑出聲。
本來就是個正人君子，又是對著自己敬重的夫子，她就知道他不會撒謊。
「能讓蕭寒點頭，想必武功不會弱。」
葉夫子滿意的點點頭，「都讀過什麼書？」
「跟表兄讀過一些兵書，四書五經也看過一點，表兄說四書五經還是由夫子傳授，才能理解的更透徹，所以一直沒有讓蕭止多看。」
蕭寒看著她的眼神幾乎是震驚的。
怪不得拉著他一起進來，竟然是為了把這些責任都甩給他。
她這麼說，要是夫子不收，無異於在拂他的面子。
幾分鐘過後，凌止昔乖巧的跟在他後面走出葉夫子的視線。
等到跟著兩人的書童離開，像模像樣的衝著他拱了拱手，「有勞表兄帶蕭止熟悉書院的環境了。」
一句話說完，瞬間笑彎了腰。
「哈哈哈……表兄……」
明明是來看她笑話的，結果只能一臉無奈的看著葉夫子留下她。
光是想著他剛才的表情，凌止昔就笑到停不下來。
眼看著她在放蕩不羈和舉止端莊之間無縫切換，蕭寒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
不等她笑夠了，直接抓著她的手腕，把她拉進一個角落裡。
「凌止昔，葉夫子經不起你鬧。」
「凌止昔是誰？我是蕭止啊，表兄。」
看著他臉上明顯的怒氣，凌止昔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個用力就把他抵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表兄放心，我肯定不在這裡鬧。」
說著，翹起腳，在看上去面無表情，其實已經紅了耳尖的男人耳邊，笑著吐出一句話。
「我是不是特別乖？寶貝兒~」
最後一聲「寶貝兒」，尾音那叫一個百轉千回。
本來想著，都壁咚了，不親一下有點虧，結果把自己給噁心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行了，這個聲音不適合她，再撩下去容易吐。
不等蕭寒有反應，凌止昔自己先慫了，收回手轉身就跑。
下回得找一個適合她的方式撩美男，這個嫵媚的實在是太噁心了。
她都跑沒了影，蕭寒才從巨大的刺激中回過神。
寶……寶貝兒……
光是回想著她剛才的話，身體就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過了好半天，才勉強接受了剛才那個人是凌止昔的事實。
某個被荼毒的將軍，突然覺得，還是比較習慣一身痞氣放蕩不羈的凌止昔。
雖然是同一個人，行為舉止變得端莊，總覺得很奇怪。
不管是乖巧還是嫵媚，或者是其他的性格，都不是凌止昔。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蕭寒緊緊的皺起眉頭。
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了這樣的凌止昔的？
甚至，連被調戲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