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止昔……」
天道微微抬手，將一道白光打入凌止昔後頸，伸手把失去意識的人接住，「太聰明的人，下場都不會好。��
音落，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踏入魔界。
天庭，太華宮。
「她的夢，我只能進去一瞬。」
顏翎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擔憂的看向床上雙目緊閉的人。
「連你都不行？」
玄燼的臉色緩緩變得凝重起來。
天道這次不惜自損修為對凌止昔對手，甚至將她困在夢中，這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的。
夢裡有天道在身邊，凌止昔很難自己醒過來，連顏翎都做不到跟她心意相通，難以在她的夢裡長留……
「你先在這裡守著，我去找陌衍。」
眼看凌止昔入夢越來越深，玄燼留下一句話，直奔門外走去。
「她怎麼了？」
剛走了兩步，陌衍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他對凌止昔動手了。」
玄燼簡單的解釋了一句，直接把床上的人指給他看。
陌衍閃身來到床邊，目光落在凌止昔有些蒼白的臉上，微微皺了皺眉。
難怪他剛才突然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聯繫斷了，竟然是天道親自入夢。
「冥王剛才試過了，凌止昔的夢，她只能停留一瞬。」
玄燼看了一眼一直沒有出聲的陌衍，「要不要我去把那個雲清找來試……」
「不必。」
陌衍開口打斷他的話，將手中的書遞給他，「我親自去。」
「你去？」
玄燼一臉的震驚，「你的修為比她高出太多，要是你們不能心意相通，一旦你的修為受到限制，天道趁機對付你……陌衍！」
話還沒說完，就眼看著陌衍的身影化作一道白光，沒入凌止昔的眉心。
「真是不要命了！」
玄燼憤憤的把手裡的書扔在桌子上，原本只是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看到「命簿」兩個字的瞬間，臉色驟變。
命簿，司命從來不離身的東西，陌衍能把它帶回來，那就說明……
「我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了！」
俯身抱起凌止昔，玄燼看向顏翎，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焦急，「通知天帝召集人手守好九重天，你若想救凌止昔，就把冥界的人手都帶來，否則九重天失守，凌止昔必死無疑。」
留下一句話，玄燼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原地。
顏翎看著他剛才站過的地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追上去，而是朝著凌霄殿而去。
「卿卿，卿卿……」
夢中那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凌止昔費力的睜開眼，入目的那張臉，讓她直接愣住了。
「司命？」
聽到她的稱呼，司命眼中的殺氣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了剛才的溫柔。
「卿卿，你還是不肯回來嗎？」
「你……」
眼看著司命的容貌開始變化，最終變成顧挽卿的模樣，凌止昔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是顧挽卿？」
「卿卿，五百年了，你還是不肯回來嗎？」
明明是在看著凌止昔，可顧挽卿的眼神卻仿佛透過她一般，口中的話也明顯不是對她說的。
凌止昔心底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剛想起身離他遠一些，胸口突然一陣刺痛。
「卿……卿哥哥……」
口中不受控制說出的話，還有那柔弱的聲音，徹底驗證了凌止昔之前的猜想。
她的體內，存在著另外一個人。
「卿卿！」
顧挽卿激動的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輕聲的呢喃，充滿了失而復得的欣喜。
「我不……啊……」
剛想開口否認，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凌止昔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神識正在一點一點的衰弱。
奪舍，這是奪舍！
終於明白自己是在經歷什麼，凌止昔心底一涼。
要是她沒猜錯，她當年能夠突然化形，應該就是因為自己體內多了一縷那個叫卿卿的人的魂魄。
借她的身體養魂，如今卿卿的三魂七魄都已經匯集，那她豈不是要……
意識漸漸開始模糊，凌止昔拼命的想要守住神識，卻只能是徒勞。
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鎖定了她，讓她根本無法使用法術，連最基本的掙扎都做不到。
凌止昔心裡清楚，那股力量應該是來自天道，天道的力量，她又怎麼可能與之抗衡。
「凌止昔！」
靈魂被抽離身體的痛苦中，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冰冷而又透著明顯的急切。
「撲通！」
好像是被人抱著跳進了水中，凌止昔拼命的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可最終也只能看到滿眼的紅色。
「凌止昔，等我。」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耳邊傳來一句不舍的呢喃，然後，凌止昔只覺得自己背上被狠狠的推了一下，整個人就朝著上方浮去了。
一萬年後。
「小昔兒，你一個九重天的神仙，天天往我這魔界跑，就不怕自己沾多了魔氣墮仙啊？」
「要不是陌衍在這，你以為老子願意來嗎？」
凌止昔白了他一眼，轉回頭看著湖面上那把帶著裂痕的劍。
血色的湖水，純白的劍身，凌止昔腦海中緩緩浮現出陌衍的身影，眸光不自覺的溫柔了幾分。
「你說，陌衍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當年，陌衍為了救她，以自己的本體鎮壓天道，陷入沉睡。
現在一萬年過去了，還是沒有一點甦醒的徵兆。
「哪有那麼容易醒過來。」
玄燼看著劍身上的裂痕，在心裡嘆了口氣，臉上卻依舊是玩味的笑容。
「之前他也沒少親自鎮壓，可這次不一樣，除了不讓天道毀滅六界，他還耗費了修為去救你，我估計要醒過來，怎麼也得再有幾萬年。」
當年，他猜到了陌衍要做什麼，只來得及把凌止昔帶到血湖，助陌衍一臂之力，卻根本來不及幫忙鎮壓天道。
「還要幾萬年？」
凌止昔的聲音都被嚇得提高了好幾倍，這也太久了吧。
「怎麼，你是著急報恩，還是不打算繼續等了？」
玄燼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遍，最後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我跟你說，陌衍為了救你才不得不沉睡的，有我看著你，你就死了爬牆這條心吧。」
說完，停頓了一下，在凌止昔開口之前又補了一句，「不過，你要是爬牆到我這裡的話，當我的魔後，估計陌衍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滾！」
凌止昔踢了他一腳，最後看了陌衍的本體一眼，這才動身回天庭。
玄燼目送她離開，對著湖中陌衍的本體，笑得相當自信。
「放心吧，連我的魅力都能抵擋，她肯定不會爬牆的。」
話音剛落，湖面緩緩泛起道道漣漪……
天庭。
「老大，往生台那邊有異常，你快去看看吧！」
雲清一邊說，一邊拉著慵懶靠在椅背上眼看就要睡著的人起身往出跑。
等凌止昔徹底清醒了，人都已經被帶到往生台了。
「老大你先頂著，我去找人幫忙。」
雲清留下一句話，鬆開她就跑。
凌止昔一個人站在往生台旁邊，環視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微微皺起眉頭。
這麼大的事，雲清不會開玩笑的，難道有什麼異常是她感受不到的？
該不會是天道又在作妖了吧？
這麼想著，凌止昔轉身就走，準備去魔界鎮壓天道的血湖那裡看看。
轉身的瞬間，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白色的身影。
凌止昔身體一僵，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愣了許久才勾起嘴角。
「這位美男，成親雙修了解一下？」
陌衍伸手把她攬進懷裡，在她耳邊輕聲吐出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