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律師來之前不會說一句話

  至於她嘴裡的東西,在剛剛轉過身的那一刻,江雨蘅也已經明白了。

  江茉茉這個人滿嘴謊言。

  就算她真的會拿出一些東西,誰也不能保證真假。

  待走到江茉茉面前,江雨蘅蹲下身,看著地上的江茉茉。

  凌亂的頭髮,之前還注重美容的臉上肉眼可見的粗糙,細看之下嘴唇還在微微發抖,病號服都是皺皺巴巴的。

  表面上多可憐,但眼底的惡毒終究是藏不住的。

  「江茉茉,你現在的樣子,有後悔過嗎?」

  趴在地上的江茉茉眼珠子骨碌一轉,裝起可憐來也是輕車熟路,趕緊坐起來抓住江雨蘅的衣角。

  「姐姐,我真的錯了,我很後悔,姐姐求求你救救我。」

  江雨蘅毫不留情地扯掉自己被攥著的衣角,起身便轉身往外走去。

  留下一句話:「江茉茉,如今一切是你罪有應得,真後悔了就在這暗無天日的精神病院裡好好懺悔。」

  護士出來看見江茉茉趴在地上,叫罵著把人拉了回去。

  「江雨蘅!」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在病房裡迴蕩。

  江雨蘅也很想把她丟進監獄,但是她現在的樣子的確是精神病,自己把自己給逼瘋了。

  她去了一趟江父江母所在的墓園。

  一片常青樹之中立著一塊塊雪白又冰冷的碑。

  江父江母的墓碑挨在一起,位置也很好找,江雨蘅記得很清楚。

  她讓林悅就在下面等她,自己一個人上去。

  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一步步卻像是踏在江雨蘅的心上。

  幾年來,她很少來看江父江母。

  說不想念是不可能的,但是說不怨也是不可能的,她沒有那麼大的肚量。

  當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

  剛剛她問江茉茉有沒有後悔過,實際也是在問自己。

  自己這幾年有沒有後悔過?

  江母江母健在時沒有多多相處,死後還因為心中有怨不來看他們。

  等到了墓碑前,肉眼可見的雜草青苔。

  害死他們的人過得開心,卻從來沒來看過。

  或許是心中有鬼,不敢來看。

  「爸爸,媽媽,我來看你們了。」

  江雨蘅說著,從包里拿出濕巾,細細擦拭著墓碑,一邊說話。

  「抱歉,這麼久沒來看過你們,此前我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拋棄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把我找回來。」

  墓碑上的照片是夫妻倆年輕時候的照片,男的面容嚴肅,但是細看嘴角是帶笑的,女人溫婉清麗。

  江雨蘅長得更像江母一些,眉眼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碑文刻得簡陋,估計如若不是因為怕落人口舌,那兩個惡魔連墓地都不想置辦。

  「我現在都明白了,爸爸媽媽,謝謝你們。」

  話說完,墓碑也光亮如新。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也有了心愛的人,雖然我們之間相隔了很久很久,我們之間的結局未定,但是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江母的墓碑旁邊長了白色的蒲公英,江雨蘅剛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陣和煦的微風吹來。

  白色的蒲公英種子隨風飄散,像是在空中跳著輕盈的舞蹈。

  江雨蘅望著那些飄揚的種子,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照片上的兩人笑意更加溫柔。

  她知道,無論她如何努力,無論現在說什麼,父母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而她能做的,就是讓他們的在天之靈得到安寧。

  她拿出提前買好的一束鮮花,輕輕地放在墓碑前。

  那是一束潔白的菊花,代表著對逝者的哀悼和緬懷。

  江雨蘅跪在墓碑前,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默地為父母祈禱。

  說完這些之後,沉積了多年的東西好像都得到了釋放,,心裡更多的也不是後悔,更多的是一種釋然和接受。

  「我會讓你們安息的,我會讓那些傷害過你們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江雨蘅說了最後一句話。

  其實這也不只是為了江父江母,還是為了自己。

  江雨蘅站起身來,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然後轉身緩緩離開。

  在處理後面的事情之前她要去一趟醫院。

  這麼多天,賀蘭臨還在醫院裡面。

  別看他平時多麼高冷多麼厲害的樣子,有時候也挺粘人的。

  江雨蘅只是出去了一上午,賀蘭臨就發了好幾條消息。

  林悅回了商場,她便去了醫院。

  在離開墓園的路上,江雨蘅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到是林悅發來的信息:「老闆,一切都準備好了,下午我就發過去。」

  江雨蘅嘴角微微上揚:「二叔,等著送給你的禮物吧。」

  等到了醫院,江雨蘅剛出電梯,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扶著杆走路。

  第一眼,不認識。

  第二眼,不對勁。

  賀蘭臨也聽到動靜抬起頭來,和江雨蘅對視的一瞬間場面有些尷尬。

  「你怎麼能現在就下來走。」

  江雨蘅發出尖銳爆鳴,上手扶住他的臂彎。

  說是扶,感覺更像是扛。

  「無事,我只是不想在床榻上躺的太久,起來走一走罷了,不用擔心。」

  江雨蘅沒說話,明顯是生氣了。

  一直到人走回病房,江雨蘅想要看看他的傷口有沒有裂開。

  上手掀開他的腹部的衣服,好在沒有滲血。

  「哐當」的一聲。

  另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站在門口,目瞪狗呆地看著她把賀蘭臨衣服掀開的樣子。

  「江雨蘅你要不要這麼禽獸,他還受著傷呢!」

  江雨蘅:……

  在律師來之前她不會說一句話的。

  江雨蘅解釋了好大一通,加上賀蘭臨一直忍笑的模樣,賀嶼才相信。

  「祖宗你還是挺厲害的,這麼快就能下來走了。」

  對於這些大大小小的傷,賀蘭臨早就已經習慣了。

  古時行軍打仗大傷小傷都是尋常事,這次嚴重一些不過是因為自己完全沒做好準備罷了。

  「剛剛我問過賀仲爺爺了,說的祖宗的體質,明天就能出院,你也不用太擔心。」

  賀蘭臨會下床走動這件事情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