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的倒是誠懇,心裏面卻怨恨著江雨蘅。
但是陳、周二老好歹閱人數十年,自然看得透這點心思,任她哀求也無濟於事。
「江小姐,真是抱歉,讓你受委屈了。請跟我來,我們到裡面詳談。」
江雨蘅點了點頭,跟在兩個人的身後。
三人走進一間雅致的會客室,周永煥示意江雨蘅坐下,然後親自為她倒了一杯茶。
江雨蘅也把繡巾拿了出來,遞給了周永煥。
後者小心接過,細細觀察後,眼中驚喜與不解交織,驚喜的是這的確是夏國四王爺贈與愛妻的繡巾,有很多暗處的設計細節,而且這門工藝早就失傳了。
也就是說,仿無可仿,不解的也和陳素卿一樣:這也忒新了。
「江小姐,這繡巾的確是夏國的好東西。」
他和陳素卿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心照不宣。
「不過我有另外一個問題想問問你,請問你對古玩可感興趣?」
周永煥這次也是直接開門見山。
江雨蘅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這也是她來這裡的目的。
她手上現在也還算有錢,也有不少好東西,只是要進入古玩圈子,還差一個引路人。
原本想的是陳素卿,而這周老的邀約無疑是意料之外的。
「是的,周老。我一直對古玩文化很感興趣,希望能有機會深入學習。」
聞言,不管是陳素卿,還是周永煥都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我們卿永寶閣正需要像你這樣有熱情的年輕人。」
像這種手上有收藏,又對這個圈子抱有一定熱情的年輕人可不多見了。
但是眼下的事情還是必須要解決,才能夠鋪好進入這個圈子的第一塊磚。
江茉茉既然這麼想從那個位置下來,那她不介意幫一把。
「二老也請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妥善解決。」
這自然無需多言,這樣有魄力的姑娘豈有不放心的。
送走江雨蘅後,陳素卿嘆了一口陳年老氣,只可惜自家那個臭小子沒來。
……
江雨蘅出了卿永寶閣,並沒有立刻回去,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之前被江家找到去做親子鑑定,偶然遇到了一個醫生叫徐飛,幫了他一個忙,兩人也成了朋友。
賀蘭臨察覺異樣的那個夜晚,她就做了點防備,打的那個電話也是打給徐飛的。
江雨蘅拜託徐飛幫她找找之前親子鑑定的記錄。
這件事情在合理合法的範圍內,徐飛一口就答應了,第二天就把報告發了過來。
當時他還很疑惑:「雨蘅,你為什麼不直接來醫院要啊。」
江雨蘅回答也很簡單:「我如果來了,江茉茉也肯定知道了。」
雖說江茉茉有時候有些蠢,但是也不是蠢的徹底,所以這件事情自然不能那麼明目張胆,需要醫院內部有權限的人幫忙。
江雨蘅把報告電子版和上次直播的視頻一起打包發給了多個營銷號,出手也大方。
但要求他們先短暫擴散一下江茉茉的熱搜,然後再投她給的物料。
「江茉茉,你就爬吧,爬的越高,笑的越大聲,摔得才越痛。」
拿到錢的營銷號拿起鍵盤就是兵,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
江茉茉也正如江雨蘅設想的一樣,看著帖子的熱度不斷攀升,已經在家裡開香檳慶祝。
結果酒還沒喝過半,助理電話就打了過來:「江總不好了,江雨蘅發物料曝光了她和江家父母的親子鑑定,現在大家都都倒戈罵你。」
江茉茉聞言,幾近抓狂尖叫:「那你還不快買水軍攔截。」
助理此刻也是很窩火的,她已經不止一次懷疑自己該不該跟著江茉茉。
「根本攔不住啊江總。」
網絡上,江雨蘅的親子鑑定如海嘯般覆蓋過了江茉茉的造謠帖。
營銷號和水軍極其賣力,鍵盤都要敲爛了,要問為什麼——她給的太多了!
而江茉茉看著網絡上鋪天蓋地的謾罵,目眥欲裂,尖長的美甲恨不得摳進屏幕里抓爛江雨蘅的臉。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江雨蘅辦好一切後就早早回了小超市,窩在床上看著手機娛樂視頻。
有些人還在營銷號剪輯的視頻下面評論說:「造謠姐也算是踢到鐵板,估計都要紅溫到面目全非了。」
江雨蘅覺得頗有意思,直接用自己的帳號貼臉開大。
「對她來說,面目全非就是最好的美容。」又引起了一波熱度的小高潮。
這次的事情也給江氏帶來了不小的震盪,董事會高層原本就對江茉茉不滿,這段時間更是醜事頻出,嚴重影響到他們的利益。
但是江茉茉也有自己的手段,手中拿著白紙黑字,江家父母股權全權轉讓給她,她就是絕對控股者。
「江雨蘅,你想要江家,還沒那麼容易。」
董事會散後,她一個人坐在會議室的軟椅上,埋在陰影里,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
過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江茉茉都沒有露面,哪怕網上吵得再凶也不見人影。
沒有人暗算,江雨蘅落得清閒,只是人一閒下來就會想東又想西的。
至於這個東和那個西,都是賀蘭臨。
「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江雨蘅躺在小搖椅上喃喃自語,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直到一股清冽的氣息逼近,她才反應過來,隨即猛地跳了起來。
「誰!?」
「是我。」賀蘭臨聲線一如既往地溫柔,他今天身上穿了一身江雨蘅從未見過的衣服。
一襲白衣如羽,腰封上用藍色緞線系了一塊雪玉,頭髮還是束辮。
她從未見過賀蘭臨穿這種鮮亮的顏色,一個有稜角的人都顯得柔和了許多。
賀蘭臨見江雨蘅一直盯著自己看而不開口說話,堂堂一國王爺竟有些緊張,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今天變化挺大的。
江雨蘅不是不想說話,實在是美色誤人。
「都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本來她說這句話是想開個口打破尷尬,但是說出來更尷尬了。
因為賀蘭臨並沒有回答。
或者說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不是不想來,是根本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