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誰殺了天狼使臣
馮明謙百口莫辯,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直接擺爛了。
南安國使臣馮明謙雙手一攤,擺出任人宰割的架勢。
「我人從未離開,也未曾出恭,如今身負嫌疑,百口莫辯,請陛下派人搜身。」
如此入口封喉的劇毒,總要個包裝吧?
他都沒離開過,只要真的是他,無論如何也能搜出來點什麼吧?
傅忠海頷首,立刻有親衛上前搜身。
頭髮絲都沒放過的情況下,馮明謙渾身上下被摸了個乾淨。
最終,馮明謙腰上的玉佩被查出了端倪。
表面看著團團一個的圓玉佩,竟然是中空的盒子。
因為雕琢巧妙,看不出是扣在一起的兩面。
隨著造辦處(春曉古法首飾生產部)能工巧匠出馬,玉佩被打開。
裡面殘留的粉末經過檢驗,真的是毒藥。
馮明謙都驚呆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玉佩,隨後就恍然大悟!
他哆嗦著指著死掉的阮驚雷:「這是……這是……這是個圈套!」
「這玉佩是他送給我的……」
一直沉默的托托卻表示不相信。
「馮大人是說,這是阮大人給您的毒藥,然後他自己又服了同樣的毒,把自己毒死了?」
這話一說,所有人的神色也古怪起來。
人家用自己的性命給你設套?
邏輯不通啊。
馮明謙哭喪著臉:「你這話聽起來匪夷所思,可事實就是如此。」
「他是不是服毒我不知道,這玉佩真的是他所贈。」
「況且我也不知道這玉佩中有機關……」
天狼國副使滿臉不贊同:「馮大人真是栽贓嫁禍的高手!」
「你可知道我們阮大人剛剛得了個孫子,又剛剛收了個美妾?」
「昨夜他還在說,給孫子帶了一個天武朝陶陶記新出的珍珠寶石黃金鎖?」
春曉的金鑲寶石首飾不僅在華夏好賣,在天武朝也十分受歡迎。
給孩子的長命鎖、給女子的各種首飾,全都供不應求。
阮大人也不能免俗,不僅給孫子買了長命鎖,還給妾室買了一對進貨價五十塊的粉色珍珠耳環。
「阮大人如此熱愛生活,坐擁嬌妻美妾,又怎麼可能服毒自盡?」
副使一說,好幾個人都點頭。
昨日他們集體大聚會,許多人都聽到了。
就連馮明謙也在場,他反駁不得。
「我也知道這裡頭聽著不合理,可是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
他話語頓住,驟然明白:自己這是被人設套給套住了。
現在局勢已成,他已經是網中的棋子,掙扎不掉了!
「這是有人做局,在坑我南安國!」
「有人想借著天武朝的地盤,借著阮大人的性命,離間南安國和天狼國,同時還將東道主天武國拉下水!」
「畢竟天武國剛打下天狼國兩個城池……」
「若找不出真相,這背後受益之人……」
馮明謙這話一說,所有人都神色怪異警惕地看向托托。
四個國家,目測只有韃靼是清白的。
這位年輕的韃靼王子這樣黑心的嗎?
托托如此年輕瘦弱,卻能在崇尚武力的韃靼擁有一席之地,想來也是有本事的。
莫非就是擅長做局謀算?
托托本來蹲在岸上看戲,突然被拉下水,驚跳起來。
「馮大人,酒可以亂喝,話不能亂講啊……」
「你說這話可有證據?」
「還是馮大人覺得,你我兩國天南地北的,韃靼對南安國不足為患?就能肆意栽贓?」
眾人聽得心頭又是一跳。
馮明謙不軟不硬地拱手回復。
「托托王子不必如此多疑,我也只是按照常理推測。」
「通常來說,誰得利最大,誰就有嫌疑。」
「別管看起來這個人有多無辜。」
「陛下,您一定要明察秋毫,還我南安國一個公道啊!」
文武百官:聽起來好有道理……
再看馮明謙:最講究禮儀的南安國出使的大臣,此刻披頭散髮、衣冠不整,一個響頭磕到底,看著格外悽慘。
傅忠海黑著臉:很好,鬧到現在,每個國家都有嫌疑了。
好在這時候絕大多數文武百官都已經盤問(看監控)完畢,他們被陸續放了出去。
剩下的都是各國使臣酋長,分別送回曾經的鴻臚寺,各自在各自院子裡住著,重兵守護(看管)。
傅忠海回到御書房,拉著傅辰安商量:怎麼辦?
人死在了天武朝,無論如何,天武朝都要給天狼國一個交代。
同時他也必須弄清楚:到底是誰弄死了阮驚雷。
傅辰安蹙眉:「我們有錄音筆,有監控攝像頭,但是這些都需要我們的人能接近才行……」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各國肯定提高警惕,不會允許陌生人再靠近他們。
「我去問問太子妃。看她有什麼法子……」
肖迎春得知事情竟這樣複雜,也是目瞪口呆:「現在怎麼辦?」
傅辰安:「我們想通過打探消息,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
「但是我們的人靠不過去。」
「錄音筆也沒法放……」
肖迎春想了想,從視頻APP中搜出一個視頻,遞給傅辰安看。
傅辰安一看,沉默了。
這是一個叫做迷你機器狗的東西……
遙控挺方便,東西也不大……
至於顏色和外形——肖迎春建議「外面罩個毛皮就行」。
假裝成真的狗。
傅辰安:「成!多久能拿到東西?」
時間好辦。
肖迎春直接打電話給廠家,在不計成本的前提下,廠家承諾立刻專人送過來,半天就能到。
傅辰安回了天武朝,跟親爹商量怎麼處理……
翌日早起,天武京城如往常一般車水馬龍,各種叫賣聲、馬車軲轆聲、市井婦人的爭吵聲、孩子哭鬧聲……陸續響起。
被嚴密看管的鴻臚寺院子裡,每個國家的人都關起門來,在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托托最輕鬆,喝著奶茶吃著果子跟屬下閒磕牙。
「事情又不是我們做的,我們管那麼多幹什麼?」
「我們只管等著結果出來就是。」
「反正以我跟太子殿下的交情,總不會冤枉了我去。」
眾人面上點頭,心底卻有些隱憂:真的不會冤枉了自己嗎?
主子會不會高估了他和天武國太子殿下的友誼?
等各自回房歇息,托托悄悄叫來幕僚,認真探討。
到底是誰弄死了阮驚雷?
他也不相信阮驚雷會自殺。
一個對孩子、對小妾牽腸掛肚的人,按理說不會放棄自己的性命。
當然凡是也有例外……
幕僚用眼神示意「隔牆有耳」,托托卻表示不必在意。
「揣測是誰幹的」是每一個被懷疑的無辜者正常的表現。
類似的事情在各國使臣的院子上演。
各國護衛將自家院子守得鐵桶一般,就是一隻鳥飛過,都會看一眼。
誰都沒在意,牆角的狗洞中進來一隻小黑貓。
小黑貓順著牆根的花圃來到了使臣的屋檐下,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