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憑淵【二合一】

  第160章 憑淵【二合一】

  呂沉點指彈出的靈力宛若一支無可睥睨的神箭,所到之處,迷霧再怎麼厚重都潰不成軍,被瞬間絞碎,連抵抗都無法抵抗。

  原本厚重的迷霧瞬間被呂沉撕開一條極其醒目的裂痕,整座妖域都有搖搖欲墜的態勢。

  如果說之前凌琳兒那破除陣眼之後,迷霧是像潮水一般快速消退。

  那麼此刻的妖域,就好像被一隻無形大手,強行撕開,沒有絲毫技巧沒有絲毫的花里胡哨,只是憑藉著強勢碾壓的力量,悍然撕開。

  不講道理,不留情面,無比強勢。

  那道神力羽箭撕裂漫天妖域還不算完,以一種近乎於光速的速度,還不等飛速逃離的白骨妖王反應過來,那神力羽箭便從皚皚白骨中穿胸而過,在白骨妖王錯愕的眼神中,將其死死的釘在廠房中央,動彈不得。

  ……

  「一指?!」

  「只用了……一指?!」

  ……

  紅磚廠房內,驚呼失聲不絕於耳,行動組員看著這宛若神跡的一幕,表情無比驚愕,臉上幾乎全部寫滿了震驚。

  人們面面相覷,眼中的神情拼湊出一句話:

  『這……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事?!』

  雖然這些行動組員,在特別行動組裡算不上是勢力核心,但像是西郊秘境木劍斬蛇、江畔夜斬宗師、私立醫院仙人騎虎,呂沉的手段他們多多少少見識過一些。

  可如今他們莫名的感覺,呂沉狀態比起之前不知道要翻多少倍。

  如果說之前的呂沉是一汪深潭,那麼現在,呂沉無異於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浩蕩汪洋。

  一指,僅僅是一指,便將碾壓凌旭的天元境大妖打壓到毫無反手之力?!

  這如何能不恐怖?!

  以前呂沉做這些手段還有個發力的過程,而現在這些手段在呂沉手裡就好像吃飯喝水一般,輕輕一點便悍然出現,威勢極其驚人。

  ……

  特別是已經徹底淪為廢人的凌旭看著空中那宛若天人,可隨手布下神跡的呂沉,眼睛都要瞪出血來,匍匐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攥拳。

  在那種無法估量的震驚之中,凌旭的臉色無比難看,宛若吃了死蒼蠅一般,原本就已經沉到了谷底的心情又向下跌了幾米。

  凌旭他無法相信,他不敢相信,他也不願意相信。

  這個半個小時之前還被自己棄若敝履的窮鄉僻壤出身的廢物,竟然……

  竟然會如此強大?!

  那將他一手打入谷底的白骨妖王竟然連這年輕道士一指都敵不過?!

  怎麼可能?!

  凌旭眼神有些空洞。

  眼下這世道,佛道不顯,武者為尊。

  凌旭作為凌家天驕自然不會像尋常百姓那樣,那般看不起道、佛兩門。

  佛道之中自然會有高手,但數量極少極少,除去那些在心境上獨樹一幟的老妖怪,就是那些閉門不出的老紈絝。

  武當、龍虎、嶗山、茅山……

  少室、南化、白馬、普陀……

  這些佛道聖地出身的年輕翹楚,凌旭見了不少。

  可這些道、佛兩門的弟子看似出塵絕艷,但說起來也就是那麼回事,沒什麼太大能耐。

  所以久而久之,凌旭對於佛道之流心中的漠視越來越重。

  連那些佛道聖地出身的弟子凌旭都看不上,又怎麼能瞧得起一個在羽水市這種窮鄉僻壤荒山野觀中出身的呂沉?

  凌旭只感覺自己心裡無比難受。

  半個小時前,秦平提出通知呂沉的時候,他還對於這個年輕道士嗤之以鼻,覺得南懷欽這個老不死的將特別行動組帶進了一眾混吃等死的頹勢之中。

  可如今,凌旭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

  那被他絲毫不放在眼中的年輕道士,此刻似乎是抬抬小指就能碾壓他。

  比起這些難受,凌旭心中的悔恨意念更加濃重。

  假如……

  凌旭說的假如,他不那般狂傲,採納了秦平的建議,自己何至於落得現在這個廢人的下場?!

  從小到大,這個順風順水了一輩子的凌家天驕,心裡第一次有了悔恨的意念。

  一想到今日被呂沉救下,日後要受盡冷眼與蔑視,凌旭神情無比黯淡。

  ……

  轉眼之間,紅磚廠房內的所有迷霧被徹底撕碎,露出那白骨座椅、大鍋、乾屍和那些瑟瑟發抖的活人。

  呂沉目光環顧紅磚廠房,丹鳳眸子微微低垂,眼神淡漠。

  白骨妖王被釘在廠房正中,還在不斷掙扎,可每次一掙扎,那神力羽劍都會帶來一陣劇痛,白骨妖王眼中的鬼火閃爍著痛苦的神色。

  「呂沉,你我無冤無仇,你這是何意?!」

  白骨妖王有些艱難的嘶吼道。

  「無冤無仇嗎?」

  呂沉單手負在身後,踏空而行,清淡道:「月余之前,你深夜冒犯我清瑤山,險些喪命,此事可有?」

  「我……」

  聽見呂沉的淡漠語氣,白骨妖王神情有些難看,想要解釋是什麼,可剛要開口便被呂沉的聲音再度打斷。

  呂沉步步前行,口中聲音細微,但落在所有人耳中宛若雷霆:「自那之後,你派遣妖物追蹤貧道,此事又可有?」

  白骨妖王徹底閉嘴,望著那步步靠近的年輕道士,神情已經難看到了頂點。

  「你屠戮生靈,暴行天棄,罔害人命,霍亂羽水。」

  幾步之間,呂沉已經到了白骨妖王身前,丹鳳眸子無比淡漠:「你說,貧道該不該誅你?」

  望著呂沉那毫無感情色彩的眼神,白骨妖王心思已經沉入了谷底,事已至此,呂沉絕對不會放過他了。

  白骨妖王眼中鬼火閃爍出一抹決絕之色。

  「咔嚓!」

  白骨妖王胸前被神力羽劍貫穿的白骨被他自己強行崩斷,以斷骨為代價脫離了神力羽箭的控制,身形不退反進,一身妖力瞬間沸騰。

  他若是再逃後果怕是跟剛才一模一樣,那該死的神力羽箭說不定會在什麼時候出現,再次將他限制住。

  而現在,呂沉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且沒有防備,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發起偷襲,說不定會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白骨妖王眼中閃過狠厲之色,右手手掌上的五根骨指突然凝聚在一起,不斷伸長鋒利,眨眼之間便凝聚成了一柄一尺長短的骨劍,閃爍著鋒利且危險的光芒。

  「死吧!」

  白骨妖王眼神無比凶戾,骨劍朝著呂沉胸口狠狠刺去。

  白骨妖王有信心,他這一刺幾乎聚集了他全部的力量,足可以洞穿三十公分厚的鋼板,呂沉這種血肉之軀雖然手段高超,但被他刺中,只有一命嗚呼的下場。

  遠處,凌琳兒與秦平等人看著那突然暴起的白骨妖王心瞬間揪成一團。

  那種距離根本就來不及躲閃這麼迅猛的攻擊啊!

  而且呂沉,沒有絲毫要躲閃的意思,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般。

  包括凌旭在內,都認為呂沉太過自大了,距離一名天元境強者那麼近,這跟送人頭根本沒有差別啊!

  ……

  呂沉看著那志在必得白骨妖王,嘴角挽起一絲清淡的笑意。

  白骨妖王看著那年輕道士莫名其妙的笑意,心中突然湧現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瞬,呂沉緩緩抬起右手,迎著那撲刺而來的骨劍輕輕屈指一彈,呂沉的指尖不偏不倚剛好彈中骨劍那無比鋒芒的劍鋒。

  那一刻,紅磚廠房內的空氣都好像停滯了。

  凌琳兒等人望著眼前的一幕怔怔失神。

  以肉身……生接天元境的攻勢?!

  能做出這種決定的人,要不是極其強大自信,要不然就是腦子有病。

  很明顯,呂沉肯定不會是第二類。

  眾人之中,除去傾寒之外,眼神都閃爍著疑惑不解的光芒。

  傾寒親眼看見呂沉以肉身硬接左軻戚半步神關境的刀鋒,自然不會在意這小小的白骨妖王。

  可看著那突然暴起的白骨妖王,傾寒黛眉微微蹙起幾分,那白骨妖王展露的氣息,讓紅衣女子有一些似曾相識的熟悉。

  ……

  而下一瞬,凌琳兒等人的瞳孔幾乎同一時間放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匍匐在地上的凌旭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頭,似乎連身上的疼痛都忘卻了。

  眾人眼中只看見廠房正中間,那年輕道士白皙手指彈中骨劍劍鋒之後,那突然暴起速度極快的骨劍在空中停了一瞬,繼而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倒飛出去,一團團肉眼可見的氣浪在空中不斷翻滾。

  「咔嚓!」

  一聲細響突然崩現,只見那一尺長的骨劍上出現一道裂痕,且裂痕越來越多,宛若蜘蛛網一般,不斷向深處蔓延擴散,轉瞬間之間便爬滿了白骨妖王整條手臂。

  「崩!」

  一聲脆響,白骨妖王的整條手臂在眾目睽睽之下,轟然碎裂!

  眾人看著眼前的一幕,連呼吸都忘記了。

  「啊——!!!」

  一聲比凌旭還要悽厲的慘叫聲徹底響徹整間廠房,白骨妖王捂著斷臂,極其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叫聲之慘讓人觸目驚心。

  呂沉立在原地,丹鳳眸中一寒,緩緩抬起右手,虛空一攥。

  白骨妖王鎖在之地的空間瞬間扭曲成團,將神情痛苦的妖物束縛在其中。

  呂沉雙眸中神光猛的乍現,老舊道袍無風自動在暴風中獵獵狂舞,鬚髮飛揚。

  年輕道士宛若天人,深厚的神威隱約拼湊成一尊法相但極其模糊,其他人根本辨別不出來。

  「大膽妖魔,屠戮生靈,你可知罪?」

  呂沉聲音宛若雷霆口中神音滾滾作響,隨著神威鼓盪,白骨妖王身旁的空間扭曲越發嚴重。

  失去一臂的皚皚白骨在空間的禁錮當中,神情格外痛苦,白骨上依稀能看見,因為空間扭曲所帶來的壓迫裂痕。

  今日除妖的呂沉與往日截然不同,之前的呂沉除妖乃是代天巡查。

  而今日,那便是呂祖親臨。

  正在呂沉要握緊手掌,徹底抹去,白骨妖王性命,為民除害之時,一直在身後沉思的紅衣女子眼中突然閃出一抹異色。

  「別!!」

  紅衣女子傾寒驚喝一聲,身形奔向呂沉,絕美的俏臉上神情有些沉重。

  隨著傾寒的聲音響起,正準備出手除魔的呂沉微微一怔,緩緩鬆開了虛握的手掌。

  呂晨手掌張開遠處扭曲的空間開始逐步平緩,白骨妖王的臉色也隨之變得自然不像之前那麼痛苦了,雖然說斷臂之痛仍讓他撕心裂肺,但好歹緩和一些了。

  片刻的光景傾寒已經走至呂沉身邊,越靠近白骨妖王,紅衣女子臉上的表情便越不自然。

  呂沉看出了傾寒的不同尋常,淡生問道:「怎麼了?」

  傾寒望著白骨妖王眉頭緊蹙,俏臉上一片冷峻。

  「憑淵。」

  傾寒有些艱難的吐出兩個字,臉上神色越發凝滯。

  呂沉神情猛的一怔,下意識抬頭望向痛不欲生的白骨妖王,丹鳳眸子微微一凜,眼中金色瞳孔不斷閃爍,神光氤氳,似是要將那位白骨妖王徹底看透一般。

  離得越近傾寒的感覺便越清晰,他被困在憑淵體內足足萬年之久,對於憑淵的手段無比熟悉。

  正因為如此,傾寒才感覺自己不會認錯,絕對不會認錯!

  一想到那個人長妖心的敗類,傾寒這段時間在清雲觀中穩定下來的心態,竟產生了絲絲錯亂。

  片刻,呂沉眼中神光緩緩熄滅,年輕道士眼中多了一抹冷厲之色,冷聲道:「果真是他的手筆。」

  「想不到他竟能從那場九霄雷劫下逃了出來。」

  呂沉沉聲說道,腦海中絲襯著,那憑淵到底是如何走出那一場雷劫的?

  突然,呂沉腦中靈光乍現。

  那一日雷劫降臨之時,他動了惻隱之心,救回了傾寒的一縷殘魂。

  而憑淵應該就是趁著那時,假以逃脫的。

  遠處,白骨妖王白骨妖王聽明白了,二人之間的對話,在羽水市周旋許久的白骨妖王心思自然通透。

  趁著二人交談,白骨妖王忍著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掙扎著起身,撲通一聲朝呂沉,雙膝跪地,哀嚎道:「呂天師,小妖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天師饒命,但小妖精以悔悟,願幫助天師,找出那憑淵的下落,算是小妖,對得起那些慘死的生靈。」

  白骨妖王這話說的,

  誠誠懇懇沒有,貿然求饒而是換了一種近乎於冠冕堂皇的方式,希望能夠惹來呂沉的垂憐,從而逃得一條性命。

  「嘭!!!」

  還不等呂晨回話,那跪倒在地的白骨妖王身形一怔,繼而突然爆炸,爆炸的衝擊波,從白骨妖王為核心席捲向四面八方。

  所到之處,宛如傾世之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