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五章 子時之約

  回到帳篷內的時甲第一時間跪坐在了禪知一跟前,將剛才發生的事情進行了稟報,最後說出了自己的懷疑,「這種事,蘇半許怎麼還可能答應?莊主,我懷疑這個蘇半許出現在探花郎的身邊,搞不好跟我們是同樣的目的。«-(¯`v´¯)-« ➅❾𝓢ĤⓊ᙭.𝕔𝐎м »-(¯`v´¯)-»」

  禪知一反問道:「也就是說,我們在他的眼裡也有了同樣的嫌疑?」

  時甲沉默了,神情也凝重了,莊主說到了致命的關鍵。

  禪知一忽輕輕嘆息一聲,「這就暴露了麼?看來是真沒回頭路了。」

  時甲試著問道:「我傳消息去那邊,看那邊如何定奪?」

  禪知一閉上了眼靜坐,不吭聲了。

  時甲俯身拜了拜爬起,快步離開了。

  一直守在邊上的劍侍挪動目光,多看了禪知一一眼,他在某方面很了解禪知一,禪知一看似在閉目打坐修煉,卻沒有那種修煉時慣有的氣息,他知道禪知一這次自從出山以來,心已經亂了。

  回到帳內的蘇半許神情也很沉重,徘徊又徘徊後,也將事發經過迅速寫成了密信,然後交由手下送了出去……

  南竹又混進了幹活的鳳族人員中,打探有無此地地圖,這是庾慶的交代。

  然這些鳳族人員身上怎麼可能有此地詳圖,只怕連族長鳳金旗都拿不出來,大荒原整圖倒是有,那是一張大範圍概圖,對觀察此地周圍的詳細地形沒用。

  一無所獲後,南竹找到庾慶,將情況告知了,也提醒了一句,「這是天族的地盤,天族人手上也許有。」

  庾慶:「我們跟天族素無來往,跑去找人要人家家裡的地圖,動靜有點不正常。算了,反正拿到了地圖也還是要去實地觀察的,你和老九親自走一趟吧。不要直接走,在營地里溜達,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從其他方向離開……」

  得了一堆詳細交代後,南竹出去拉上了牧傲鐵一起離開。

  庾慶隨後也出了帳篷,找向真聊天,純粹是閒聊,思之再三後,他還得決定放棄之前讓向真參與今晚行動的計劃。💋🏆 ➅❾𝔰𝐡υ𝕩.ⒸỖ𝔪 💥💲

  不是放棄了拖向真下水,而是為了計劃能順利,畢竟不能確定向真來路,萬一向真搞破壞怎麼辦?

  聊著聊著,一名天族人員的出現,吸引了庾慶的目光。

  來者直奔鳳族族長的帳篷內,來的突然,離開的也快,不一會兒,幾名鳳族成員被招進了帳內,然後抬出了鳳金旗,匆匆離去。

  讓人意外的是,阿落公只是送行到營地外,便返回了留守,並未跟去,有點罕見。

  庾慶立刻湊了過去,問怎麼回事。

  阿落公朝附近聳立的那座最高峰示意了一下,說大族長那邊派人來傳話了,召集各部族長去「天族山」做最後商議,畢竟大荒祀在明天就要正式開始了。

  庾慶哦了聲,有點走神,大荒祀明天開始,他卻選在了今晚動手,之前還沒考慮這個,現在發現自己還真是選了個好時辰。

  臨近傍晚時,到處轉了轉的南竹趕回來了,只有他一人回來了,將符合庾慶大概要求的勘察過的目標地點也帶了回來。庾慶反覆確認後,立刻讓南竹去請時甲和蘇半許過來。

  蘇半許先到,到了也不客氣,不請自坐,占了一張馬扎後,問:「老弟什麼事,又請喝酒不成,你的酒可不好喝呀。」

  庾慶:「稍等片刻便知。」

  很快,時甲也掀開帳簾進來了,見到蘇半許也在,兩人目光對碰,都看出了對方的眼神中暗藏別樣深意。

  轉瞬又若無其事狀的笑了笑,也找了張馬扎坐下。

  庾慶給了南竹一個眼神,後者識趣地退下了。

  沒了旁人,庾慶才走到兩位來客身邊蹲下了,低聲道:「今晚就可以動手了。」

  時甲和蘇半許目光凝滯,都沒想到會這麼快,快的有點出乎他們的想像。

  蘇半許狐疑道:「你今晚就能把姓褚的誘出去?」

  庾慶:「這次還真不是我把他誘出去的,他今晚要跟龍行雲去某地密會,正是下手的良機。🎄☝ ❻➈Ş卄υX.Ⓒ𝕆ϻ 🐣🍩」

  兩位先生皆心驚肉跳模樣,時甲沉聲道:「兄弟,你開玩笑呢,當龍行雲的面動手不成?我知道你跟龍行雲有過結,你不會是想摟草打兔子,讓我們趁機幫你把龍行雲給一起做掉吧?」

  蘇半許也擺手道:「這萬萬不可,先不說我不會答應,就算我們答應了,龍行雲也沒那麼好動,你沒看銀山河守在他身邊嗎?能成為赤蘭閣閣主的護法,銀山河實力不可小覷,上玄境界中能勝他的人不多,怕是要高玄境界的出手才穩妥。」

  聽到「高玄」字眼,時甲有點敏感,忙預防在先,「我們莊主根本不知道這事,也不可能讓他知道,他若知道了,恐怕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我。」

  庾慶讓他們先說,蹲著的自己也起身拖了張馬扎過來坐下,等到兩人推脫完了,才說道:「如果龍行雲在場,你們可以不動手。他與龍行雲碰面,不會讓龍行雲等他,他一定會先到一步等龍行雲,這就是我們下手的機會,在龍行雲抵達之前,二位聯手應該足夠解決姓褚的吧?」

  二人愣了愣,發現是自己想多了,稍思量,也覺得似乎有理。

  不過二人的驚疑肯定難消。

  時甲懷疑道:「兄弟,你怎麼知道他今晚要去跟龍行雲密會?」

  庾慶解釋道:「你們也知道我跟龍行雲有過結,以龍行雲的力量,這麼多年都收拾不了我,屢屢出手都被我避開,你們以為我憑的是什麼,難道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二人腦子裡閃過了同樣的靈光,蘇半許訝異道:「莫非在他身邊安插了內奸?」

  「聰明。」庾慶豎起大拇指贊了他一句,又正色道:「此對我來說是絕密,我本不會告訴任何外人,二位先生如此待我,我也不好讓二位先生心中憋疑行事,還望幫我保密,否則可真就是要了我的命了。」

  二位先生頓恍然大悟狀,也很意外,沒想到這廝居然早早的就在龍行雲身邊安插了內奸,這確實有夠秀的,也不知道那位龍大少知道後會有何感想。

  當然,兩人也略有亢奮,是那種付出總算有了回報的興奮,沒想到突然就掌握了這廝的一個大秘密。

  兩人隨之進入了狀態,時甲立刻盤問道:「他們什麼時候,要在哪碰面?」

  這情況他必須要搞清楚,或者說動手前要先好好偵查一下目標地點的情況,不事先確認一下,他這邊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而這也是蘇半許想知道的。

  庾慶手指帳篷一側方向,「營地外北去,有條河,沿河而上三十里左右有座流經穿過的小峽谷,我得到的密報消息是,他們今晚子時會在那密會,不知道要搞什麼。其實也不用管他們要搞什麼,在他們碰頭前將人解決了,立刻撤離便可,萬不可節外生枝。」

  兩人默默記牢了時間地點,又忍不住互相看了眼,顯然是各有顧慮。

  庾慶將二人反應收之眼底,才不管他們的顧慮,問:「就是不知二位先生的人手夠不夠,褚平昆那邊也有幾個人,也不知是個什麼實力,沒有一定實力的人數怕是不行吶。」

  這確實是個問題,蘇半許道:「我身邊的四名隨從實力不錯,還算精幹,不知時兄這邊怎麼說?又不能讓禪莊主知道,你還能說動劍侍出手不成?還是說,時兄準備自己親自出手?」

  事已至此,他就不可能一方單獨行事,真要動手的話,肯定要把對方一起拖進來。

  時甲淡然道:「有無精幹人手的事,蘇兄不用擔心,其他部族那邊也有歸劍山莊來大荒祀看熱鬧的人,我不至於從歸劍山莊調幾個秘密行動的人也調不動。」

  庾慶:「人手協同的事,你們自行協商,我不過問,我只要褚平昆的性命。」

  不一會兒,蘇半許和時甲陸續掀開帳簾出來了。

  庾慶隨後也走了出來,給了外面的南竹一個眼色,示意可以發出行動信號了。

  南竹會意溜達開了。

  夜幕逐漸降臨,一座座篝火不時噴吐火星,風助其翻舞。

  負手站在一堆篝火前的庾慶感受著熱浪與晚風的清涼,風與熱浪衝進懷抱,像擁入曼妙女子共舞,撩過面頰的風,似拂面的發梢,他的衣角翻飛,凝望著熊熊烈火,卻心思深沉。

  鳳族駐地警戒線外,出現了一個披著蒙布的人,身材高大,整個人包裹的嚴實,就露了眼睛。

  「勞煩將信轉交給在此作客的褚平昆褚先生。」來人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守衛交代。

  守衛疑問,「你是什麼人?」

  來人:「赤蘭閣的人,褚先生看到信自然會明白,有勞了。」

  話畢微微欠身,不做任何停留,轉身就大步離開了。

  到了僻靜地方,趁著四周無人注意,這人迅速扯掉了身上的蒙布扔掉,露出了真容,不是別人,正是牧傲鐵,又繞回了鳳族駐地附近盯著。

  篝火前的庾慶抬眼,看到了守衛送信進褚平昆帳篷的動靜,落實了這第一步,心中稍安,真怕守衛先把信送往鳳族那邊檢查。

  他在關注事態的進展,一旦有偏離計劃,他就要及時出手干預,將事態斧正回預定的計劃軌跡中。

  南竹很快出現在他身邊,低聲嘀咕道:「信沒被拆開過。」

  守衛很快又從褚平昆帳篷里出來了。

  帳內,褚平昆打開了信查看,看完後皺眉嘀咕,「子時會面,密會…這位龍少想幹什麼?」

  來回踱步琢磨了一陣後,又反覆看信上內容,感覺不對勁,有什麼事直接過來碰面私談便可,他過去也行,什麼事是需要跑那麼遠去談的?

  再說了,他能為萬花堡經營買賣,也不是莽撞的人,重點是目前的情況下,他不得不小心,不敢輕易外出。

  思慮一番後,還是懷疑,立刻對身邊人道:「去,你親自去一趟龍少那邊,問他有沒有讓人送信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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