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二章 失蹤

  星月幫幫主的房間門口,名叫謝兒的那個婦人,手裡拿著梳子,半開著門,聽一名星月幫幫徒細語了一陣後微微點頭。😎🐨 ➅➈s𝓱𝓾𝓧.𝒸O𝓂 ♢🐻幫徒話畢退下了,謝兒也關上了房門,穿過廳堂直奔朝外的露台。

  露台上,幫主姑陽靠在一張椅子上靜坐,盯著朗朗星空,一頭解開的頭髮隨著晚風拂動,絲絲夾雜的白髮在月色下依然偶爾可見。

  謝兒走到其身後,又挽起了她的頭髮慢慢梳理著,同時稟報導:「梁般已經回了自己房間。」

  姑陽哼了聲,微笑道:「這梁般熱鬧的還真是時候。」

  謝兒手上的梳理動作略一怔,訝異道:「幫主,您的意思是這個梁般有問題?」

  姑陽呵呵,「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只是這熱鬧來的真是時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銅雀武事』開始之前出現。這麼大的利益面前,出現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不足為奇。」

  謝兒狐疑,「梁家要插手銅雀湖嗎?」

  姑陽再次呵呵,「是不是有人在唱戲,不知道,不過叫的最響的,往往不是主角。話又說回來,梁家還是能辟邪的,有個梁家子弟擺在這也好,搞不清這梁大少什麼路數,大傢伙準備的花樣手段也不敢隨意拿出來往外招呼,一力降十會,事情反倒是簡單了,你沒看那幾家都沒什麼反應嘛,都在冷眼旁觀呢。」

  謝兒若有所思著繼續給她梳頭……

  體態微微發福,膚色發黑的金蟬幫幫主,負手在屋內來回踱步著。

  門口與幫內人滴咕一陣的心腹手下折玉山快步回來了,亦稟報了一聲,「幫主,梁般回了自己屋裡。」

  沉金蟬頷首,繼續踱步來回,自言自語著滴咕,「梁般的底是擺在那的,無非就是梁家的背景在那,真正讓人摸不清深淺的還是蠍子幫的那兩個傢伙,居然敢打海市梁家的子弟,也不知究竟是個什麼來歷。」

  折玉山道:「那個張隨應該是在連魚的屋裡留宿了,孤男寡女的,鬼知道發生了什麼,而梁般想讓連魚雌伏是明擺著的,事發的原因十有八九和爭風吃醋脫不了干係,和來歷什麼的應該沒多大關係。🎅💘 ➅❾𝓼h𝐔χ.𝕔Øm ✌🐚」

  沉金蟬停步,偏頭斜睨道:「你不會真以為那兩個傢伙能出現在連魚的宴席上,是抽籤抽出來的吧?」

  「呃…」折玉山愣住了,雖理解幫主的話中有話,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連魚確實會偶爾搞搞類似的抽籤,據探,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目的。」

  沉金蟬略搖頭,又繼續踱步來回,「也許讓人看不出目的就是目的,以前的不管,她那次宴請的都是什麼人?剛好抽中一個蠍子幫主,於是這蠍子幫主隨後就也報名了『銅雀武事』,你覺得正常嗎?

  你也說那大塊頭可能和連魚發生了關係,可連魚是什麼人?經營這客棧多年,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

  事到如今,回過頭來想想,那女人,什麼名啊利啊的早就在心裡分的清清楚楚,活到這種地步了,想要什麼心裡都明白,這種女人哪有那麼容易的什麼一見鍾情,頭回初見的男人見了就想往上撲,還是眾目睽睽之下,你能信?」

  聽到這,折玉山也陷入了巨大的驚疑之中。

  停步的沉金蟬看向了窗外,「不說其他的,就憑一見鍾情,還能在連魚屋裡留宿,說什麼隨便抽籤個男人就有這待遇,我是不信的,連魚能抽中他們,十有八九是因為那兩個傢伙的背後有什麼名堂。」

  折玉山此時也點頭表示贊同,「幫主這麼一說,也確實是,跟連魚不清不楚,不怕聶日伏算帳,打了梁般也是不慌不忙的,一點逃跑迴避的意思都沒有,這不是膽大能解釋的通的。」

  沉金蟬忽自嘲似的嗤了聲,「按理說,連聶日伏和梁家都不怕,想要銅雀湖還是個事嗎?眼前這彎彎繞繞的看了眼花,這次,我是真的搞不清事態的深淺了,愣是被搞的不敢輕舉妄動,咱們也實在是運氣差了點,蠍子幫那邊居然連一個眼線都沒能安插進去,不然也能從那邊探探深淺。.•°¤*(¯`★´¯)*¤° 6❾ⓈнⓊⓧ.Čo𝐌 °¤*(¯´★`¯)*¤°•.」

  折玉山:「其他幾家很可能已經把人安插進去了,可以想辦法從他們那邊探探口風。」

  沉金蟬哼道:「你以為我和他們碰面時沒問過?一個個在那裝純潔,還反過來羊裝從我這裡探口風,沒一個好東西,都他媽的老奸巨猾。」

  折玉山深以為然的點頭,蠍子幫當時招人的情況他是知道的,當中絕對有其它幫派的奸細混進去了。

  沉金蟬罵完又不忘交代一句,「所以那幾家的動向也要給我盯緊了,咱們不能沒頭蒼蠅似的沖在前面。」

  「幫主放心。」折玉山保證了下來。

  傷後的梁般沐浴後換了件乾淨衣裳,一個人跑到了露台上喝悶酒,心情明顯不佳,夜景下的眼神是恍忽的。

  一杯又一杯斟酒之際,他動作忽一頓,偏頭向屋裡看了看,好像聽到什麼動靜。

  又有不速之客來訪不成?

  放下酒杯,小心警惕地回了裡面,四處查看,並未發現有人,倒是無意中發現門口的地上多了一張紙,應該是從門下的縫隙里鑽進來的。

  走去撿起一看,發現紙上有字跡,只掃了那麼一眼,他趕緊打開了房門往外瞅,哪裡還能看到人影。

  盯著外面觀察了一下,又縮回了屋內,關了門,再次細看紙上的內容,只見上面也就兩行字:貢山堂不公,某可為梁兄報仇,黃頂軟轎一台,客棧外恭候。

  梁般屋內來來回回,搖頭晃腦的盯著上面內容琢磨了許久,不知何人投書,又意欲何為。

  想來想去,無非兩個可能,一是想攀附梁家,二是圖謀不軌。

  思忖一陣,他倒想看看是什麼人在打自己的主意。

  有了定意後,他立刻奔赴了百丈庭那邊的露台,伸頭往下看了看,果然隱約見到一座黃頂抬轎在下面等著。

  回到屋內又撈上了自己的摺扇,本落在了連魚的房間,連魚差人送了回來。

  出門乘坐繩梯直達底層,穿大堂直接出了客棧,目光一掃,鎖定了十幾丈外停那等的黃頂軟轎,徑直走去,無視兩名抬轎人打量的目光,大搖大擺坐了上去,順勢一躺。

  兩名抬轎人相視一眼,立刻抬起了軟轎,快速離去。

  不得不說,梁般確實有夠自大的,一點都不擔心有人會謀害自己,也不管別人要把自己抬去哪,躺在軟轎上搖著摺扇悠哉,給人目中無人的感覺。

  走了好一陣,也繞了好一陣,就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時,前面剛拐過一個彎,上面突然有人喊道:「停。」

  兩名抬轎人抬頭看去,只見半空的石洞內站了個蒙面漢子揮手打招呼,兩個轎夫立刻停下了。

  「快上來。」蒙面人又朝梁般揮手,語氣很緊急的樣子。

  梁般剛閃身飛了上去,便見對面洞口跳下一人,一個與他一樣打扮的人,飛身落在了軟轎內,打開了摺扇擋住了臉面,被轎子快速抬走了。

  梁般回頭看向身邊人,蒙面人揮手示意一聲,「請。」

  兩人就此鑽洞而去。

  至於那頂軟轎,最終因為轎上的「梁般」老是擋著臉,惹出了接二連三的人湊近,最終被人逼停了。

  逼停了自然是要探問情況,結果可以想像,兩個轎夫和假梁般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就是臨時被人僱傭,各收了十萬兩銀子,照吩咐在塊壘城內繞而已。

  相關人員立刻奔赴梁般下轎的地方,可哪裡還能找到人影。

  「失蹤了?」躺椅上看書的連魚直接站了起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希望梁般出什麼意外,真要把梁家給招來了,就憑她最近和梁般的牽扯,是脫不了身的。

  報知情況的虎妞道:「明顯是有計劃的躲避,沒有梁般配合是做不到的,應該不會有事。」

  連魚握著書卷反覆砸在自己掌心,「這個時候來這齣,不會是巧合,怕是和梁般被打脫不了干係,也不知這位梁大公子要怎樣,但願張隨說話算話真能擋住他發威。」

  她現在極為擔心梁般是在和梁家的勢力做聯繫,若真是那樣的話,只怕是一場狂風暴雨要降臨這塊壘城。

  石心居客棧內,報了名參加「銅雀武事」的相關方,皆因梁般的突然失蹤而莫名驚疑不安起來,反倒是與梁般有直接衝突的庾慶和牧傲鐵無所謂,因為兩眼一抹黑,壓根不知情。

  庾慶現在忙著驅趕牧傲鐵再去與連魚私會,像南竹的嘴巴一樣,在牧傲鐵耳邊囉嗦個沒完……

  鑽來鑽去,拐來拐去的梁般,一路上發了好幾次脾氣,終於在一個鑽出的洞口停下了。

  洞外漫天星光,岩石上站著一個人背對,聞聲回頭,竟也戴著一張面具,主動對梁般拱手道:「讓梁兄周折了,實在是抱歉。」

  梁般搖著摺扇走到跟前,沒好氣道:「鬼鬼祟祟,沒臉見人嗎?你誰呀?」

  面具人道:「我是誰不重要,只是仰慕梁兄,想結交梁兄這個朋友。」話中的攀附意味很明顯。

  對於類似這種的,梁般也算是見怪不怪,想攀附梁家的他見得太多了,冷哼道:「連臉都不露,還交什麼朋友?」

  面具人:「露臉肯定是要露的,先幫梁兄把事辦好了再露臉也不遲,否則有何面目見梁兄?」

  梁般搖著扇子,上下打量著對方,「你算哪根蔥,我要辦什麼事還輪得到你?」

  「希望梁兄給我一個效力的機會。」面具人客氣一聲後,乾脆直接問道:「梁兄想蠍子幫那兩個人怎麼個死法都行,只要梁兄說的出來,我都能幫梁兄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