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三章 再聚首

  湊這熱鬧幹嘛?不請自到嗎?衛吉遲疑道:「幫主,這樣合適嗎?」

  有句話他沒說出來,請客的人可是反出了山海幫的二當家,您不請自到,能拉的下這張臉來?

  「合適嗎?」顧人山發出一聲疑問似的質問,繼而走到了窗前,盯著外界徐徐道:「你覺得那個蠍子幫有實力和資格跟我們這些大幫派競奪銅雀湖嗎?」

  衛吉:「那自然是沒有的,既沒有實力,也沒有資格。6҉9҉s҉h҉u҉x҉.҉c҉o҉m҉」

  顧人山:「那他為何還要報名?錢多的沒地方花嗎?一千萬兩不是錢?喜歡看錢砸在水裡的感覺不成?」

  衛吉沉默了,若有所思狀。

  顧人山嘆道:「明擺著的,原蠍子幫的人數連參賽的標準都達不到,現在完全是臨時湊數,為了湊個報名標準而已。這樣潦草的隊伍,他還敢砸錢進去玩,你說他哪來的信心?或者說,這石心居里誰能給他這個信心?」

  衛吉目光一閃,腦海里閃過的名字脫口而出,「連魚!」

  顧人山點頭,「一千萬也不是小錢,敢這樣砸出去,也不知是不是和那個大塊頭得了連魚的青睞有關,是不是連魚給了什麼承諾,還是說連魚已經搞到了考題給他們。」

  衛吉面露明悟神色,終於明白了幫主為何要去湊熱鬧,若蠍子幫手上真的已經得到了考題的話,豈能坐視其他幫派心懷不軌?

  轉過身的顧人山踱步之餘,又低著腦袋嘀咕自語,「奇怪了,按理說,聶日伏既能在這複雜之地掌控塊壘城,不會連自己女人擺明的狀況都注意不到,連魚和那大塊頭勾勾搭搭的,聶日伏居然沒任何反應,真有夠沉得住氣的。」

  這事,衛吉也感到奇怪……

  露台躺椅上,連魚赤足躺那看書。

  在這塊壘城,打發空虛寂寞,沒有比看書更好的辦法,不會讓心思無所適從。

  當然,前提是要有那個條件,能在天積山境內安心看書,其實也是件挺奢侈的事情。

  屋內走來的虎妞,半跪在躺椅旁,半趴躺椅扶手上,「老闆娘,張隨拒絕了跟您一起用晚餐。🐊👑 ❻➈𝕤卄υ乂.𝔠𝓞ⓜ ♣♡」

  連魚偏頭挑眉。

  邀請那個大塊頭一起用晚餐,自然並不是因為她有多喜歡,而是要推其做擋箭牌。她可以想像,梁般肯定又要邀請她共進晚餐,她是煩不勝煩,又不好一直推辭,如今有了擋箭牌就好多了,誰知這擋箭牌居然不給面子。

  看她露出了不滿神色,虎妞忙解釋道:「不是不給您面子,而是被鎮山幫的魏幫主捷足先登了,他答應了赴魏幫主今晚的宴,不好爽約。」

  連魚頓露不解神色,「他有什麼面子讓魏約做東宴請?」

  虎妞:「不清楚,不過奇怪的是,鎮山幫在『雲萃台』訂了位置後不久,山海幫、天虹幫、金蟬幫、星月幫也陸續在『雲萃台』定了一桌,都是今晚。」

  石心居內有好些個宴客場所,「雲萃台」就是其中之一,這幾個天積山的頂級幫派突然都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預定了席面,很不正常,明顯透著蹊蹺。

  連魚沒了看書的心思,書又扣在了胸前,狐疑自語,「這幫人搞什麼名堂?」

  虎妞:「不清楚,令人費解。」

  連魚皺眉,「不會是想在我這搞什麼事吧?」

  虎妞笑了,「那倒不至於,他們應該還沒那麼大的膽子。」

  連魚琢磨了一陣,忽偏頭看向虎妞,笑道:「咱們晚上也去湊個熱鬧?」

  虎妞大眼睛忽閃著眨了眨……

  日出又日落,天色又暗了下來。

  雖不知魏約為何要宴請自己,庾慶和牧傲鐵還是準時赴約了,抵達「雲萃台」時,笑容仿佛永遠掛在臉上的魏約已經在此等候。

  賓主雙方互相客氣著落座了,魏約的手下立刻揮手示意上菜。

  現場就三張桌案,魏約坐上位,庾慶和牧傲鐵坐在了左右。

  師兄弟兩個一看這情形,忍不住目光互碰,敢情就他們兩個客人,沒請別人。

  兩人正琢磨,夥計也正在上酒菜時,入口方向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唉喲,我說怎麼聽聲音耳熟,原來是你們。💚💎 6➈𝐬ʰυ𝔵.cỖм ☝👤」

  在場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兩鬢霜白的老婦人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星月幫幫主姑陽。

  師兄弟兩個站了起來客氣。

  魏約坐那沒動,拱手示意了一下而已。

  「沒打擾你們吧?」姑陽也客氣了一聲。

  「沒有沒有。」魏約嘴上虛偽,實際上不希望她留在現場,故而指了指現場示意,「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姑幫主,你看,也沒什麼準備,實在是不成敬意…」

  話沒說完,言下之意很簡單,沒有準備招待你,就不留你了,稍微識相點就知道該怎麼做。

  誰知姑陽樂呵呵擺手道:「沒關係,不用準備,剛好也在這裡用餐,正覺得獨自一人無聊,沒想到這裡有伴。」她回頭便嚷了一聲,「謝兒,把我那桌酒菜抬進來。」

  外面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是。」

  很快,兩名夥計抬了一張桌案來,後面跟著一個相貌平平的女人,正是姑陽的心腹手下謝兒。

  在謝兒的指點下,夥計將桌案擺在了牧傲鐵的桌案邊上,然後請了姑陽落座。

  魏約全程看著這一幕,臉上似笑非笑的樣子,有點笑不出來的感覺,幾次欲言又止,奈何又被之前的話堵了嘴,現在倒是給了他表示敬意的機會。

  庾慶和牧傲鐵相覷無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這位星月幫的幫主有點不請自來的味道啊!

  搬桌子的夥計們退下了,姑陽指了指自己的酒菜,對魏約笑道:「不打擾吧?」

  魏約很想問問她,你都死皮賴臉的坐下了,我說打擾你會走嗎?當即哼哼著笑道:「無妨,就當是多請了一個人,這桌酒菜算我的。」

  姑陽當即抱了抱拳,「那就多謝了。」

  誰知話剛落,入口處又有聲音響起,「咦,你們也在?巧了,一個人無聊,剛好可以湊桌。去,把我那桌搬過來。」

  幾人聞聲看去,只見天虹幫幫主申無空大搖大擺走了進來,他那桌酒菜很快也跟著進來了。

  前面的姑陽還知道問問此間主人同意不同意,還知道講點技巧,眼前這位申幫主卻是有夠直接的。

  剛搬進來的桌子都還沒放穩,外面又傳來一聲,「哦,是你們吶,算我一個。去,挪位,搬過來。」

  只見山海幫幫主顧人山走了進來。

  常掛笑臉的魏約實在是笑不出來了,沉默著看自己請客的場子人來人往,最終金蟬幫幫主沈金蟬也沒有讓他失望,也讓人抬了張擺滿酒菜的桌案進來。

  魏約此時哪能不明白,聰明人不止他一個,眼睛一個個都明亮著呢,而他現在是想趕都不好開口了,一個鎮山幫同時跟這四大幫派直接翻臉不成?

  最鬧心的是,說了請姑陽,回頭結帳時不好只算姑陽一個人的帳,有失他這個新成立的鎮山幫的排面。

  感覺氣氛不對的庾慶和牧傲鐵不時目光互碰,屋裡其他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唯獨他們兩個糊裡糊塗,連話都不敢亂說了,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石心居老闆娘的房間門口,也是人來人往的,不時有夥計過來通報「雲萃台」那邊的最新情況。

  也不知那幫人演的是哪一出,連魚聽了都好笑,打扮完了就出門了,連同虎妞直接趕往「雲萃台」湊熱鬧。

  兩人剛離開,樓梯口那邊便冒出了梁般的身影,迅速跟了上去。

  不出連魚所料,梁般之前果然又向她發出了共進晚餐的邀請,她直接推辭掉了,說晚上有要緊事,不能奉陪。

  梁般暗暗惱怒之餘,躲在了暗中觀察,想看看她能有什麼要緊事,想看看她是不是又要私會那大塊頭,若是的話,他也不想等什麼聶日伏發作了,準備搬出梁家來打臉。

  就這樣,一路跟往了「雲萃台」。

  「唉喲,聽說諸位大幫主都在這裡聚齊了,果不其然。」

  正在往酒杯里添酒的席上人,聽到熟悉的女人聲音傳來,順勢看去,發現是連魚來了,頓時一片打招呼的動靜,陸陸續續也都站了起來。

  連魚走到大家身邊,笑問道:「這是要共謀什麼大事嗎?若是不便旁聽,小女子就迴避了。」

  大多人呵呵笑,陸續都看向了魏約,反正他才是這間屋裡做東的人。

  魏約一看就火大,知道這幫人沒安什麼好心,他也不能做那個惡人,只能是笑哈哈拱手道:「哪有的事,老闆娘若能坐下同飲,那是我等的榮幸。去,再添一桌酒菜。」

  「不用不用,不勞破費。」連魚抬手制止了夥計的動作,同時讓大家不要客氣,讓大家坐下說,她自己繞了半圈,走到了牧傲鐵的邊上落座,竟大喇喇跟牧傲鐵擠在了一個位置上。

  這眾目睽睽之下的,牧傲鐵臉皮薄了,當即就要起身避嫌。

  連魚似乎料到了一般,提前伸手,在桌下捉住了牧傲鐵的一隻手腕,硬生生將其扽住了,搞牧傲鐵的屁股未能離開凳子。

  連魚雲淡風輕的朝夥計揮手示意了一聲,「拿副碗筷就夠了。」

  夥計自然是從命。

  稍作掙扎的牧傲鐵也不得不接受了現實,他也是這時才發現,這女人居然是上玄境界的修為,他無法掙脫對方的掌控,又不好當眾「出言不遜」讓連魚沒面子,眼前只能是認命了,就是臉頰有些發燙。

  其他幫主們,眼睛一個個長了釘子似的,怔怔看著這一幕,發現連魚這女人也真夠可以的,這是在公然給聶日伏增光添彩嗎?

  庾慶突然感覺自己有些不合群,全場第一個拿起了酒杯,自己先悶頭自飲了一杯,當做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而就在這時,入口處又冒出了一個不速之客,一身白衣如雪,搖著摺扇,一位風流倜儻的玉面郎君。

  直接闖了進來的梁般,掃了眼現場後,手上搖動的摺扇不禁一僵,發現不就是上次晚宴的那些人麼。

  也不知大家是在聚會,還是有人請客,總之就是漏掉了他,總之就是沒人請他,僅此一幕便令他胸脯急促起伏,臉都漲紅了,差點氣炸了,感覺讓人看不起了。

  更何況,連魚和牧傲鐵正像情侶一般坐在一起,十分的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