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歸來

  第139章 歸來

  本就賣不出去,也賣不出價錢,如今還要吃昂貴的靈米,怕是越發難以找到合適的買家了。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再養下去太費錢了。

  所以,跑了就跑了吧。

  然而,就在他要放下牽掛時,那狗東西自己又跑回來了,又老老實實回到了他身邊,居然還自己爬回了窩裡,也就是那個金屬罐子裡。

  庾慶牙疼了,這費錢玩意,已經跑了還跑回來,給了逃跑的機會卻不跑,幾個意思?

  後來吧,他才漸漸反應過來,應該是這狗東西逃出去後發現無處可去,加之這傢伙警惕性又高,感覺哪哪都有危險,而他這裡還能免費提供吃的,不回來還能去哪?

  遇上這麼個雞肋玩意,庾慶也很無奈,留著無味,丟了又可惜。

  結果只能是隨緣了。

  好在這獨自闖蕩江湖的,偶爾夜宿山林的,『大頭』還漸漸有了些作用。

  野外找到水源就能隨時燒開水的感覺還行。

  想燒火了時, 把它扔進柴堆里, 模仿它的聲音,「哭哭」兩聲,它搞懂了後還真就「哭哭哭」的吐火星子幫你點火。

  沒了繩子拴著,提溜也不方便了, 給予點習慣性的聲響調教的話, 『大頭』也能很快理解過來,畢竟都是一些它干習慣了的事情。

  譬如每次要把它倒進水裡時, 噹噹敲擊兩下金屬罐子, 它很快就會知道是要讓它燒開水了。

  找到了點訣竅後,庾慶敲擊金屬罐子時開始輔以聲音調教。

  一人一蟲朝夕相處、形影不離到現在, 『大頭』已經接受了庾慶的聲控。

  「大頭, 燒水。」

  一聽這聲音,『大頭』就會爬出罐子往就近器皿的水裡跳。

  「大頭,哭一個。」

  一聽這聲音, 『大頭』又會爬出罐子,主動跳柴火堆里『哭哭哭』的吐火星子點火。

  吃撐了也不需要庾慶親手幫忙解決了,會自己去找地方放屁去。

  關鍵是身處未名之地時,把『大頭』給放出來居然還有警惕放哨的效果。

  因為天生的不安全感,加之其在地下空間時警惕性本就高,可謂天性, 所以一旦發現有什麼東西靠近他就會立刻示警。

  好比此時, 『大頭』就在他身邊到處飛來飛去,就是不敢飛遠了。

  比開始要好一些, 一開始似乎還不習慣這般生活在地表,現在發現在地表也能生存,似乎在漸漸適應。

  放肆飛翔一陣後, 『大頭』一個閃身落在了庾慶的肩膀上,附著在庾慶的身上兜風, 這比在滑溜溜的罐子裡被抖個不停強多了。

  只是依然警惕性很高, 依然很怕生, 見到有路人經過依然會躲起來。

  譬如有人從庾慶左邊過, 它立馬會往庾慶右邊肩膀爬去躲起,看起來似乎只認庾慶一個人。

  不知情的誰也不知道這蟲子是什麼東西, 只會誤以為就是只普通蟲子落在了庾慶身上。

  偶爾來勁了,『大頭』又會躥出去飛一陣,真的好像是在漸漸適應地表生活。

  一人騎馬馳騁,一蟲來去伴飛在旁, 陽光明媚……

  天氣陰, 小縣城, 半下午。

  一輛尋常馬車穿城過,車內的明先生偶爾撥開窗簾一角探望這小縣城的街景。

  不敢完全撥開, 怕被人認出,又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誰又還能認出他來,但還是不敢。

  街頭挑擔貨郎的吆喝,來往路人的談笑,小兒奔逐嬉戲的吵鬧, 入耳皆是鄉音,令他聽覺上分外享受。

  馬車來到城郊後, 明先生一顆心忐忑, 一別多年, 多有情怯。

  城郊有座竹林院子, 院牆是籬笆牆, 牆內有自食其用的一塊塊菜地,一個包著頭巾的婦人蹲在菜地中扒菜皮。菜皮扒來可食用,待裡面的嫩葉長大又可以繼續扒來吃,直到菜心長大,又可砍下菜心剝來烹食。

  竹林庭院很雅致,裡面打掃的也很乾淨,房子牆面也粉刷的很到位,整座庭院打理的算是整潔,沒有明先生想像的破敗。

  馬車就停在了院門外,明先生鑽出車轅下了車,並將路資結清, 與車夫互相道謝而別。

  轉身面對這熟悉的庭院,在京城見慣了富貴人家的明先生內心萬分緊張,這裡是他真正的家。

  他父親是個教書先生,原在城中略有薄產,後因父親喜愛此地的雅靜,遂變賣了薄產,轉而賣了這畝來地安家,明先生的童年在這裡,一身學問也始於此。

  依稀記得與父親在竹林中各拿書籍問答的情形,奈何父親體弱早逝。

  目光打量庭院內時,看到了庭院菜地里站起的樸素婦人,兩人四目相對在了一起。

  有兩名負手而過的鄉鄰正在閒談,見到庭院門口的人,多看了眼後,突然雙雙怔住,一人難以置信地指去。

  「淵澄,是你嗎?」

  一人問道。

  明先生回頭看,然後轉身,沒有在京的放蕩不羈,拱手躬身,行禮拜見。

  「淵澄,真是你回來了呀?」

  兩人驚訝不已,激動到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隨後亦趕緊回禮。

  聽到外面的交談,菜地里的婦人已驚呆了,婦人面容姣好,只是難免歲月痕跡。

  門外三人稍作交流,聽聞是剛到,還沒進門,那兩位不好打擾,告退,約好回頭再敘。

  待明先生再轉身看向庭院裡的婦人,婦人趕緊跑過來,趕緊打開了院門,那叫一個手忙腳亂。

  扯掉了頭巾,趕緊擦了擦手上的泥,捋了捋頭髮,又將衣服扯了扯整齊,很是局促不安的樣子。

  她不是別人,正是明先生的原配夫人,原是書香門第女子。

  她當年赴京找過丈夫,也找到了,但是被明先生一頓臭罵,給罵回來了,後來兩人就未再見過。

  再見佳人,明先生也有恍然如夢感,當年那個溫婉可人的明媚女子,那個他心目中最美的女人,容貌也遭受了歲月的改變,他心中一路想像的她還是以前的樣子。

  「夫人。」明先生拱手行禮,先開口了。

  「夫君。」明夫人當即半蹲行禮,然後激動著上手,幫丈夫拿下了背負的包裹,招呼進屋,然一轉頭便淚流,抹著淚關了籬笆院門。

  很快的,當年的第一才子,明先生歸來的消息,如風一般拂過了整個縣城。

  明家老太太是第一個在鄉鄰簇擁下送回來的。

  老太太記性出了問題,智力如同小兒,發如雪,但是梳理的紋絲不亂,衣服也是整整齊齊的,可見平時被照料的很好,手裡還拿著零嘴。

  只是一見明先生站在明夫人身邊,立刻於一旁抄了根棍子去打。

  「賊漢子滾!不要欺負我們家,我兒子進京考狀元去了,當了大官回來把你抓進牢里去……」

  老太太雖失智,卻懂得護兒媳貞潔。

  回來已獲悉母親腦子出了問題的明先生頓時淚如雨下,噗通跪地,用力磕頭不止,「兒子不孝,兒子不孝……」

  任由母親棍棒加身不避,額頭也磕出了血。

  「賊漢子,不是我兒子,我兒子是神童,十里八鄉誰不知我兒子滿腹經綸、才華橫溢……」

  老太太打罵不停。

  不停磕頭的明先生哭的撕心裂肺,幾欲哭死去一般,嘴裡反覆就是『兒子不孝』那幾個字。

  一群鄰里起先還放任老太太管教兒子,後見老太太不像話,下手很重,立刻衝上去聯手將老太太給架開……

  當天的明家很熱鬧,許多人帶著禮物上門拜訪,明家門外隊如長龍,都是希望明先生幫忙調教子女讀書的。

  一直不敢回家,不敢面對鄉鄰的明先生很驚訝,後問過夫人才知。

  事情其實不是他想像的那樣,不管哪一行做出了成就,都乃人傑。

  這個道理他自己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據妻子說,開始衙門發放他的舉人俸銀是有點拖欠,後來他在京城有名了,聽說他在京城關係很廣,很多京城的豪門大戶都將他奉為上賓,就沒人再敢欺負明家了。

  家裡有讀書小子的,也都挺護著這裡,都做了他明先生萬一的指望。

  當然,周圍的鄉鄰也有些怨言,背後有人說他在京城有那麼多關係,卻不肯幫家鄉做點事之類的。

  原來在鄉鄰的眼中,他儼然已經是個成就非凡的大人物。

  尤其是這次,明先生調教出了四科滿分的會元郎,更是如同驚雷般傳遍了家鄉,越添其顯赫聲明。

  聽妻子提到了『阿士衡』的事情,明先生頓時無語。

  途中他也聽說了『阿士衡』辭官的事,心中唏噓,原來那位請自己回去助考的人說的確實是真的,『阿士衡』對那些個什麼功名是真的沒興趣,可憐自己卻為之苦苦煎熬了一生。

  當天,因磕破頭,腦袋上纏著繃帶的明先生豪闊出錢,就在院外大擺露天宴席,宴請鄉鄰,願者儘管來白吃,感謝鄉鄰這些年對明家的照顧。

  開宴時,縣令及一干衙役都紛紛來了捧場,客客氣氣與之結識。

  接下來的日子裡,被丈夫返鄉榮光包裹的明夫人,臉上笑容幾乎就沒斷過,不斷幫著應付訪客,院子裡的幾畦菜是真顧不上了。

  數日後,一名致仕的府官從州府來到,以老邁年紀親自登門拜訪。

  與明先生分了賓主落座後,年邁老者笑問:「淵澄可還認得老朽?」

  明先生遲疑,「老大人既出此言,莫非有過交集?」

  老先生捋須笑道:「當年你參加鄉試時,老朽是考官之一,你大概是不記得了,也是,一轉眼都這麼多年了。」

  「失敬失敬。」明先生趕緊站起,如對座師般行禮拜見。

  老先生連連擺手,示意他坐下後,嘆道:「你那一科的事,老朽可謂記憶猶新吶。淵澄,你可知,你本是那屆鄉試的解元?」

  明先生微微一笑,這幾日各種馬屁話實在是聽多了,已經麻木了,客氣道:「老大人謬讚了。」

  「非也!」老先生又擺手,捋須道:「並非老朽謬讚,而是你自己把解元給搞丟了。老朽依稀記得,你曾對同屆考生口出狂言,說本屆解元非你莫屬。此話傳到了我們耳里,主判看過你的文章,惜你才華,說你如此輕狂,以後在京中必會招來滅頂之災,於是便決定壓你一壓。那位主判的原話老朽還記得,說區區一個解元決定不了一個人的前途,現在貶他是在救他一命,可保其善終!」

  感謝「沉默不語」桑的十萬幣飄紅捧場支持!

  知道很多人不喜歡看這種劇情,但我想了想,還是給明先生一個完整劇情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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