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簡直恐怖
司南府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家既然找上門了,就沒必要質疑什麼,只點頭應了聲好,就跟著進去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一路上看到的鐘府情形也有些異常,發現今天似乎格外肅靜。
走了一陣,發現竟然是去自己所在的東院,他忍不住問了句,「哪位貴客在等我?」
唐布蘭:「見到了自會知道。」
好吧,庾慶只好作罷。
到了東院,只見門口守著灰衣人,而廳堂門口又有一位老熟人等著,正是徐覺寧。
人到了,徐覺寧只是微微點頭致意,沒有跟進去的意思。
唐布蘭也就是把人送到了門口而已,她自己也沒有進去,與徐覺寧分站左右守在了廳堂門口。
庾慶也看到了廳內席台上坐著的一個男人,穿著典型的司南府的灰衣。
表面上像普通人五十來歲的樣子,長發後披,腦門光亮,髮際線後退的厲害,鬍鬚刮的乾淨,整個人看起來很乾淨,樣貌倒是長的蠻敦厚的樣子。
男人在那玩弄廳內的棋盤,執黑白, 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打發時間。
邁過門檻的庾慶下意識看了眼角落裡的沙台, 之後謹慎走到來客的跟前,拱手道:「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男人這才抬眼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坐對面。
庾慶沒坐, 再請教:「不知先生找在下何事?」
男人這才發出溫吞笑聲, 「不要緊張,並無歹意。你會下棋嗎?」
庾慶看了眼棋盤, 猶豫道:「會一點點。」
男人再次指向對面, 示意他坐下,「我可是在這等了你不少的時間, 你總不能讓我棋下一半吧?坐, 有什麼話先跟我下完這盤棋再說。」
搞什麼?庾慶心裡嘀咕,但是一看人家這派頭,唐布蘭連人家名諱都不敢提, 還在門口乖乖守門,就知來的不是司南府的一般人,他也不敢違逆什麼,只好老老實實坐在了對面。
男人率先落下一子,然後伸手示意對面的庾慶。
庾慶也就稍微看了看棋盤上的局勢,捻起一子, 幾乎不帶思考的感覺, 啪,隨手就落子了。
下的乾淨利落, 痛快。
男人一怔,抬眼望,「若是贏不了我, 休怪我再逼你下一盤。」
言下之意是,你連想都不想一下就落子, 未免也太敷衍我了吧?
庾慶略挑眉, 表面淡然道:「好。」
又伸手抓了枚棋子在手把玩。
連句廢話都沒有。
等於答應了對方, 若是下不贏就陪你再下一把。
沒辦法, 下棋這東西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無聊了。
這玩意他九歲之後基本就不玩了。
因為沒勁, 因為除了他師父外,找不到對手。
他之所以擁有修煉觀字訣的天賦,只因大腦某方面的功能確實比正常人強大一些。
觀字訣最重要的其實就是大腦某些方面的推演能力,何況他又修煉了觀字訣。
人性無常, 世事無常, 這些個不好推理也就罷了, 但這方格之間的死物變化就別在他面前講什麼變幻無窮了,在他眼裡就是小孩子玩的東西, 壓根不值得他較真。
「……」男人被他一個『好』字堵了個無言以對。
好吧,他目光回到棋盤上, 一番斟酌後又落下一子。
然手還沒完全抬起來,啪!庾慶已隨手拍下一子,然後伸手從瓮里抓了把子在手裡玩,在手裡捏的嘎吱嘎吱的響。
「……」男人再次無語。
再盯著棋局琢磨了一下, 他又落子。
啪!庾慶隨手的,還是那麼的乾淨利落。
再來。
又「啪」一聲響。
探花郎不是吹的, 就是那麼的痛快, 連響聲都那麼乾脆。
再接連幾手後, 那男人意識到了不對, 發現對面小子還真不是敷衍他, 落子殺機重重,形成的攻勢凌厲的很,
更讓他無語的是,發現庾慶偶爾摳摳嘴角,偶爾看看屋頂,偶爾還偏頭看著門外走神一會兒,就差撐著腦袋瞌睡了,一副等他落子等的很無聊的樣子,一副跟他下棋很沒勁的樣子。
敷衍,的確是在敷衍,但卻是另一種敷衍。
男人感覺自己遭到了某些方面的羞辱,兩手袖子左右拎了拎, 貌似虎軀一震的樣子,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應戰, 再也沒有了之前反客為主的淡定和從容。
堂內氣氛似乎有些不正常,偶爾回頭往裡看一眼的徐覺寧和唐布蘭面面相覷, 不知是不是錯覺, 感覺後司先生今天似乎有點失態了,竟擼起了袖子下棋,還不時在那無聲的呲牙咧嘴,搞的要跟人拼命似的……
內宅正廳,鍾家人都沒休息。
又如何能休息,家裡突然來了一號大人物,誰又敢休息。
人家一登門,鍾粟迎去一看,就嚇了個心驚膽戰,沒想到司南府的高層,僅次於地母那個層級的人竟會來自己家裡。
人家自然是不認識他的,但是他曾遠遠看到過人家,那可是負責整個司南府內勤的後司先生啊!
結果人家是來找他准女婿的,問了他准女婿住哪後,人家就去哪等上了。
鍾粟感覺人家沒什麼歹意,否則憑人家的身份地位犯不著親自登門,要收拾他們也就一句話的事情。
而此時,跟隨庾慶的兩名護衛也在內宅做交代。
沒及時回來,肯定是要將行程做交代的。
尤其是去了夕月坊那個地方,那地方某種程度上就是個淫亂場所,鍾府的未來女婿跑那地方去玩樂,讓這邊情何以堪,肯定是要把事情說清楚的。
聽到只是同僚間的正常宴請,而且去的也是很正常的館所,鍾家四口才暗暗鬆了口氣。
題字的事,兩名護衛也交代了。
說到這個,兩人略感興奮,說是終於親眼見識了探花郎舉世無雙的才華。
說探花郎就簡簡單單隨手寫出的「人間好」三個字,卻是把那個『小鮮樓』給捧上了天。
他們兩個讀的書也不多,也不是正經讀書人,也講不出什麼花來,所言也只是把葉點點和林成道的剖析及品味轉述了一遍而已,只是語氣中的感慨和仰慕頗多。
「人間好…」文若未聽了講述,稍一品味,忍不住在姐姐耳邊興奮嘀咕道:「姐,這三個字夸那酒家,真的是絕了,好有味道哦。」
已在心裡默默品味的鐘若辰微微點頭,表示認同,亦頗為嚮往。
她真想在場親眼看看未來夫君隨手落筆便驚艷全場的情形。
奈何因世間禮數約束,她目前也只能是見字如面,只能是放在心裡憧憬和遐想。
文簡慧卻回頭瞪了小女兒一眼,還蠻凶的低聲訓斥了一句,「好什麼好?自家人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鍾粟沒管身後幾個女人,稍微品了品兩位護衛說的那三字的意境後,竟也忍不住苦笑搖頭。
既高興,又擔憂。
准女婿的才華橫溢不用說,世人皆知,只是這動輒讓人驚艷的手筆,還是讓他感覺有些吃不消。
鍾家只是個商賈人家,突然冒出這麼個驚才絕艷的人物,且不時發出耀眼閃光,連他自己都感覺這女婿與鍾家有些格格不入了。
鍾家生意做的還算大,到了這個地步真的不想太過高調。
早先擔心女婿無法金榜題名,現在卻發現,似乎有點過猶不及了。
他真的是有點擔心,他深知太過耀眼的光芒和福氣,真不是什麼德望的人都能承受得起的,容易適得其反。
總之,及時從夕月坊脫身了,沒有被後面的事情連累就好。
鍾粟揮手讓兩名護衛退下了,這事也怪不得兩名護衛,確實也不好攔,他也知道『阿士衡』不是池中物,不是他鍾家這口淺塘能強行約束住的。
回頭見母女三個還在,讓她們先去休息。
文簡慧卻哼聲道:「這個『人間好』放哪都合適,用在咱們女兒身上最好。你看,士衡娶了若辰後再感慨『人間好』多合適,豈不是把若辰夸上天了,現在白白被那小鮮樓給撿了便宜,實在是鬧心。
士衡也是,讓給自己家裡寫點東西遲遲沒反應,被別人一頓飯隨便糊弄了一下就寫了,他不知道自己寫的東西拿出去甚至能賣幾萬兩嗎?你回頭可得找機會跟他說一下,讓他以後可別隨便給人題字了,吃了虧都不知道。」
語氣里是滿滿的不甘,感覺被人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關鍵是庾慶答應的給她寫的東西一直沒兌現。
鍾粟嘆道:「士衡不傻,人家的一些交際和應酬就不用你這個婦道人家來操心了。好了,你們回去歇著吧。」
結果母女三個也無心安歇,只是迴避了他而已,家裡來了那種貴客,不確認沒事了,也確實是無法安心。
一家人都在等東院那邊的消息,又不敢過去打探,東院門口有司南府的人守著呢……
嘩啦,一把子落!
無聊到身子都快塌下去的庾慶終於又坐直了,將手中把玩的棋子扔回了瓮里。
一盤棋結束了,勝負已分,局勢分明。
手上捏著一枚棋子不放的男人,神情凝滯,兩眼發呆,髮際線後退的額頭上甚至已經冒出了些許細微的冷汗。
他輸了,而且是輸的很慘。
他這輩子都沒輸這麼慘過,簡直是慘不忍睹。
對面的小子殺性太重了,那叫一個無情,把他殺的那叫一個丟盔棄甲。
他以為自己的心性修養已經夠可以了,誰知下盤棋竟能下的自己冒一頭的冷汗。
這棋下的,簡直恐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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