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394他還真沒開玩笑

  「真是的,這視頻作者真是亂搞!玩什麼花活嘛!」

  好險,差點以為裝逼失敗了。

  陳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他在這裡笑著罵視頻作者,一旁的易陽冰牙齒都快要碎了。

  他現在很恨!

  這視頻作者搞毛啊!非要來一手這種節目效果!

  剛才他高興太早了,現在就顯得他像個小丑!

  剛才對陳涯的嘲諷,此時都成了拍回他自己臉部的小手,一巴掌,一巴掌,打得他心都迷茫。

  怎麼會這樣呢!

  蔡振益更是面如死灰。

  他也在恨這視頻作者,剛才還挺高興的,最後一個反轉,讓他從天堂直接掉到地獄。

  他現在牙根發癢,要是讓他知道這視頻作者的真實身份,肯定要想辦法弄他!

  不光他們在心裡罵視頻作者,連顧雨晴和巫秋桐都在罵。

  尤其是顧雨晴,剛才看視頻的時候,腿軟得厲害,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她都想掛在陳涯身上。

  一時間,屋內所有人都在罵游觀的視頻作者。那個視頻作者渾然不知自己的操作讓自己多了這麼多小黑子。

  但是人家其實也有理由,做視頻要有看點,《原魔》有點太強了,從月頭開始,就一直高居榜首。

  要是把《原魔》加進來,底下的那些「龍爭虎鬥」,壓根就看不出來。

  因為跟《原魔》一對比,柱狀圖都顯得那麼短小,誰跟誰的差距都不明顯。

  所以,他只好先讓其他遊戲在「無《原魔》環境」先打,打完再看看《原魔》。

  就好像一群人華山論劍,裡面有個修仙的,其他人先打,打完我一隻手把你們全滅了。

  這時候,巫秋桐忽然發現了盲點,大聲說:

  「嘿,蔡總,你《異江湖》開服送了那麼多福利,怎麼才這麼點流水,怕不是要虧本了吧!」

  聽到巫秋桐這句沒有心機,全是嘲諷的話,蔡振益頓時面如死灰。

  因為還真讓她說對了。

  蔡振益的預計是,遊戲首月的收入起碼要到10億以上。

  不說破個記錄,起碼也要是個現象級,不然白瞎了那麼多宣發投入。

  現在才2億多,而且是被在場這麼多有能量的人眼皮子底下被曝光,簡直是把他吊起來打臉。

  面子全沒了。

  張偉強連忙幫忙打圓場,說道:

  「蔡總的遊戲,才公測一個星期,跟別人起跑線不一樣,這個數據已經很不錯了。」

  巫秋桐不懷好意地笑著說:「人家《原魔》的首月收入,還才公測5天呢,不也有14億?你這差太遠了吧!」

  張偉強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了。

  確實。

  差的有點太遠了。

  而且,正常手遊都是開服的時候吸一波量,後面數據就往下掉了。

  如果《異江湖》不能走出跟《原魔》一樣的曲線,那十有八九,它的巔峰就是兩億多了。

  後面會越掉越低。到最後,也就只是個幾千萬級別的遊戲。

  幾千萬流水,看似很多,對幾十個人的小公司來說,可以活得很滋潤。

  但是蔡振益的工作室可是有三百多人的開發團隊啊?

  這麼多人就開發出這麼個遊戲,可以說,已經撲街撲到死,撲到足以斷送蔡振益這個人職業生涯的地步。

  除非接下來發生奇蹟,蔡振益已經可以告別這個行業了。

  其他人倒沒張偉強這麼內行,沒想這麼多,顧宗言也沒太管蔡振益,還在想著陳涯的事。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想起自己想問什麼,道:

  「那這是流水,分帳收入呢?盈利呢?淨利潤呢?」

  陳涯說:「那些東西算起來很麻煩,淨利潤我倒是記得,上個月的淨利潤的話,大概四十億吧。」

  聽到這個數字,張偉強嚇了一跳,道:「胡說,你們運營不花錢?宣發不花錢?平台不抽成的?怎麼淨利潤比例這麼高?」

  手遊的流水,指的是玩家通過充值埠,充進去的所有錢。

  這個流水,可以說明玩家的消費熱情,也可以說明遊戲的潛力,但是遠不是能到手的。

  其中最主要的部分,是分帳。

  在現階段的手遊模式,一般是遊戲公司做出遊戲後,交給渠道商去發行。

  渠道商心是很黑的,分帳是55開,遊戲做出來,光是發行費,就要分潤一半給渠道。

  這一直是行業默認的規則,大家都是這樣的。即使是東煌七星這樣的公司,分成比例也是五五開。

  只有北辰不同。

  陳涯說:「我們的遊戲並沒有讓渠道商發行,而是自己發行的,所以沒有分帳。」

  張偉強一驚,道:「你們沒有讓渠道發行?」

  「嗯。」陳涯點頭。

  張偉強錯愕道:「那你們是怎麼做到這麼多流水的?!」

  陳涯平靜地說:「我覺得,遊戲本來就不需要走渠道。」

  《原魔》上線,得罪的可不止蔡振益、張偉強這種競爭對手。

  得罪的最大的,還是渠道商。

  因為《原魔》不走渠道,三大渠道商都在各自的平台,把《原魔》給禁止了。

  還不止如此,這些人還打算殺雞儆猴,給陳涯一個教訓。

  結果沒想到,這些人買的水軍因為太多,倒起了反效果,反而把這遊戲搞成黑紅的局面了。

  「宣發上面,我們之前沒有花錢,因為沒錢了,現在,有了資金,我們估計會花一點在宣發上。主要支出大頭是工資,為人才買單,才是遊戲良性運營的保障。」

  說完,陳涯雙手一攤:「沒了。」

  半晌,無人說話。

  顧宗言突然感覺沒話說了。

  本來想以陳涯「小老闆」這個身份起手,用自己的經歷,把他敲打教育一番的。

  然後再把他跟顧雨晴的事情翻出來,好好捋一捋,洗一洗,曬一曬。

  讓他看看兩人的差距,讓他看看兩家的差距,把這個鳳凰男的小心思揪出來,讓他紅紅臉、出出汗。

  沒想到,剛一出手,第一步就受挫了。

  人家初出茅廬,第一仗就是大獲全勝,一桿子捅進去,就破了行業記錄。

  這他還能說什麼?

  只能告誡年輕人戒驕戒躁了!

  但是好像他也不驕躁,倒是顧宗言的陪審團這邊有點燥。

  顧本禮在一旁打了個呵欠,跟溫淑晶抱怨道:「還有多久?我想去玩。」

  溫淑晶訓斥了孩子兩句。

  顧宗言想了想,對陳涯說:「你跟顧雨晴,現在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陳涯收住了笑容,說道:「朋友關係。」

  「男女朋友關係?」

  「就是普通朋友關係。」

  顧宗言聽完,搖了搖頭,說: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這個年紀了,也不是不清楚,看你們的關係都看得出來,遲早會發展到那一步。」

  顧雨晴有點沉不住氣,皺眉道:「我們……」

  「你先別說話。」顧宗言打斷她,「我也不是那種老古板,在出現這個勢頭之前,我要先提醒你兩句,你的出身,有點太低了。」

  說到這裡,一旁的眾人終於輕鬆了點,壓力沒剛才那麼大了。

  尤其是易陽冰。雖然剛才陳涯給予了大家一點小小的《原魔》震撼,但談到出身,他還是有優越感的。

  顧宗言繼續說:「雖然說英雄不問出處,很多人往上數三輩,也都是普通人,不過,你起點有點太低了。」

  聽到這話,陳涯眼神變得冷下來。

  剛才的笑容,是他慣用的一層偽裝,用來隱藏自己鋒芒的。

  他目光掃視了周圍一圈,蔡振益、易陽冰,乃至顧宗言的兒女,顧澄曦、顧本禮,背著手,冷冷道:

  「如果給我一個和你們一樣的起點,你覺得,你們還有位置嗎?」

  這話里殺氣很重,場上所有人竟然都感覺到身體一寒。

  顧宗言冷笑了一聲,道:「哼,狂妄自大,不過,我倒不討厭。」

  說罷,他又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有點本事,給你一個高起點,或許真給你做成了一番事,但是別忘了,這世界是沒有如果的。」

  「我聽說,你還是初中輟學?」

  陳涯點了點頭,說:「沒錯。」

  「為什麼不補一個高校學歷?至少面上好看點吧,又不是做不到。」顧宗言說。

  「沒時間。」陳涯答道。

  顧宗言輕蔑一笑,說:「沒時間,這不是藉口。說是沒時間,本質上是懶惰,和你骨子裡的卑微。」

  說完,他又道:「你因為自己學歷低,所以對高學歷有種恐懼感,從骨子裡就有這種自卑,所以拒絕去提高學歷,想通過自己的成功證明,你這種低學歷、低起點也能贏。」

  他目光冷冷盯著陳涯,如同手術刀,想要解剖他,冰冷的話語繼續從嘴唇中流瀉:

  「我承認,你這次運氣確實很好,但是世界不是按照你想的那樣運行的,你這次運氣好,下次呢?下下次呢?你的運氣不會一直好下去。」

  「總有一天,你會敗,敗給你內心深處的自卑。你看不起高起點的人,覺得你自己能力強,我告訴你,你就會敗在他們手上。」

  「他們可以輸,他們輸得起,一次兩次,輸了又何妨?但是你呢?」

  「你輸得起嗎?你能承受輸一次的代價嗎?」

  說完,顧宗言冷冷看著陳涯。

  這不僅是他的視線,也是代表著上位者的視線,也是代表著他嘴中「高起點者」審視的視線。

  他看他的姿態,就如同一個站在井邊的人,看著井底的人,想奮力爬出來。

  剛才聽說陳涯一個月賺了50億,確實有點吃驚,但也僅限於此了。

  就好像井邊的人看到,井底的人努力爬上來了50米。

  但那又如何?

  這井可是深不見底啊。

  顧宗言說完,等著陳涯的反應,陳涯卻一臉困惑。

  「您是不是有所誤會了啊?」陳涯說,「我是真忙,沒時間補什麼學歷,要想要學歷,也就浪費點時間的事,提到博士都簡單,就是我怕國家不讓。」

  「噗。」

  聽到他這話,旁邊易陽冰差點噴出來,溫淑晶都抿嘴想笑。

  溫淑晶轉頭對顧雨晴說:「雨晴,我發現,你這朋友特別幽默,而且還特別自信,吹牛的花樣都能一套一套的。」

  顧宗言眯眼轉頭問溫淑晶:「幽默?好笑嗎?」

  「我覺得……挺好笑啊。」溫淑晶弱弱的說。

  「我覺得不好笑。」顧宗言大大搖頭,「笑點在哪?」

  「不是。」陳涯撓了撓頭,「解釋起來有點麻煩。」

  「咳咳……」一旁的夏龍駒終於坐不住了。

  他剛才聽顧宗言教育孩子,表情就一直很不對勁,是那種很彆扭,很想說什麼,但又要強忍住不能說,如同便秘的那種表情。

  聽到剛剛的對話,他一直扭來扭去。

  作為知道真相的人,他心裡替老同學非常感到尷尬,但是又不好意思當眾笑出聲。

  權衡再三後,他才小心翼翼地對顧宗言提醒道:

  「呃,老同學,他真沒在開玩笑。」

  「什麼沒開玩笑?」顧宗言轉頭問。

  「那啥,」夏龍駒尷尬地摳了摳鼻子,說,「對於他來說,學歷還真不重要。」

  「怎麼不重要了?」顧宗言橫眉說,「怎麼你也這麼說?低學歷下海經商成功,讀書無用論,已經是過去式了,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這個國防大學的高材生,怎麼還說這個?」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夏龍駒斟酌著詞句說,「我是說,對於他來說,確實挺浪費時間的,而且國家確實不會讓……」

  「你到底在說什麼?」顧宗言已經納悶到極點了,「我感覺你今天怎麼這麼不對勁啊?」

  夏龍駒看了周圍的人一圈,權衡了半天,終於才說:

  「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我先前去看室溫超導的實驗室了嗎?」

  「是啊,但是這跟我們說的,有什麼關係嗎?」

  顧宗言有點急。

  他以為,夏龍駒是想拿個學術化的例子,說個故事,來打圓場。

  但是老哥,你看看場合啊,我現在正在立威呢!

  這不是打亂我節奏嗎?

  夏龍駒吞吞吐吐半天,才說:「我是剛從那邊開完會回來的,我是提前回來的,領導們又在那邊聽了很久,在聽實驗室科研主力講解……」

  說完,他一指陳涯:「就是他給我們講的。」

  說完,眾人沒反應。

  沒聽懂。

  夏龍駒耐心地解釋了一句:「這次室溫超導成功,他是主要功臣之一,我剛才給你們講的那些,都是他剛剛給我講的,明白嗎?」

  「實際上,我跟他分開還沒兩個小時呢,結果又在這裡見面了,所以剛才才那麼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