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250.他是住我家隔壁的人

  第251章 250.他是住我家隔壁的人

  陳涯和齊士彥走到離人群較遠的地方後,開口說道:「是左文宗乾的。」

  齊士彥眼神微微一凝。

  「真的嗎?左文宗他作為泰美的老總,至於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陳涯冷笑:「你有沒有聽過虛假的商戰、真實的商戰?人們都以為商戰是機關算盡,各出奇招,其實真實的商戰是什麼?翻牆、下毒、搶公章。左文宗還做過更下三濫的事情呢。」

  齊士彥點頭,隨後,他感到無比憤怒。

  「他之所以選擇你,是因為,他怕你,伱說說,他為什麼怕你?」陳涯說。

  齊士彥說:「我負責公司北方物流體系的整體構建,目前在負責北辰自有後勤品牌的推廣,也就是說,和泰美的外賣、物流行業構成直接競爭。」

  陳涯點頭:「說下去。」

  齊士彥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更加流利地說道:

  「我們的餐飲外賣本來只供給內部,如果擴張,會對泰美形成降維打擊,我們的所有外賣騎手都是交五險一金,視為勞動僱傭關係,而泰美在法律上規避了這一層關係,在社會保障上有巨大缺口。

  「而如果我們進軍全國,他們必須跟進,到那個時候,他們要麼拖,要麼轉型,沒有第二條路可言。」

  陳涯點頭,說:「你能不能估算出,如果泰美跟進,會在社保上面出現多大的缺口?」

  齊士彥想了想,試探性地說道:「我估計的話……七百多個億?」

  陳涯說:「是4584億。」

  齊士彥倒抽一口涼氣。

  4584億,難怪左文宗會鋌而走險,用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了。

  如果換了他自己是左文宗,他現在肯定會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擇手段跟北辰打到底。

  齊士彥之前還以為,對他下手的會是那些車企,是想要在北辰的新車發布前,讓北辰難受一會兒。

  但他沒想到的是,真相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恐怖。新車發布也不過只是搶蛋糕遊戲,可泰美這邊的問題,能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最可笑的是,外賣物流方面的推廣,只不過是北辰一次試水嘗試而已。

  這種嘗試完全遊歷在公司戰略目標之外,是支線上的一根支線,對於公司來說完全可有可無,如果真的意義重大,就不會是由他齊士彥這種小角色來負責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微末的嘗試,能直接要了左文宗的命。

  換做是齊士彥自己是泰美的老總,他也得跟自己急。

  想到這裡,他感覺一陣後怕。

  他不是怕左文宗狗急跳牆,他是怕北辰不重視自己,在這一塊退縮了。

  自己已經是搭在弦上的箭,要是拉弓的人不想放箭了,他就得遭殃。

  「陳總,您怎麼想?」他試探性地問道。

  陳涯慢慢的,只說了三個字:「碾過去。」

  齊士彥呆住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是這樣簡單粗暴的回答。

  「左文宗估計就是想,把你女關幾天,再給你吹吹風,可惜他們的計劃在我報警的那一刻就已經失敗了,不過,換個方法想,他們也沒失敗,」陳涯看著他,「他們可能還會有人聯絡你,如果他們威脅你,你怕不怕?」

  齊士彥想了想,說:「我怕,但我相信公司。」

  「你要是說不怕,就有點假了。」陳涯笑了,「不過,別怕。他想在上面打,就在上面打,他想在下面打,就在下面打,方法由他選,一直打到我們贏為止。」

  12月底的夜晚,天氣很涼。

  然而齊士彥卻久違地感到心中很暖。

  他很久沒有聽過這麼振奮人心的話了。

  等到陳涯走了,他還在回味這句話。

  「走了。回去跟你女兒說說體己話吧,雖然是她自己作,可女生還是得哄一下,」陳涯說,「順便回頭也得敲打敲打,她要是再作,倒霉的還是她自己。」

  齊士彥笑了,搖了搖頭,跟在他身後慢慢走。

  他現在才意識到,他們之間年齡相差二十來歲,不是一個年代的人。

  剛才陳涯一直表現得遠超出他自己的年齡,甚至讓他覺得超出了自己的人生經歷。

  可談到女生,他終於有點不那麼成熟了。

  兩人剛回到人堆里,齊雲澈就跑過來,拉住了陳涯的胳膊:「你跟我爸在說什麼悄悄話啊?搞得人家蠻不好意思的。」

  陸清璇的眉毛狠狠地跳了兩下,壓著聲音說:「你剛才跟我說話的時候可不像不好意思……」

  齊雲澈裝沒聽到自己的好閨蜜拆台,又跑到陳涯另一邊說:「今天晚上反正是睡不著了,你接著去我家唄,我們開夜話會,我還想聽聽你怎麼幫忙破案的。」

  陸清璇感覺自己眼皮直跳:「只邀請他不邀請我???」

  齊雲澈笑著轉頭安撫她:「我邀請他,清璇你不也跟著一起去了嗎?」

  「齊雲澈你把話說清楚!我是掛件是吧?!」

  齊士彥笑呵呵地說:「陳先生,既然小女都邀請你了,你就賞臉去我家坐坐吧。」

  陳涯說:「今晚就算了,你們一家人好好團聚吧,齊雲澈今天晚上受驚了,回家好好平復一下心情,順便多接受一些應有的安全教育。」

  齊雲澈像草原上的兔子一樣跳了起來:「平復心情?我心情很愉悅啊?我不用平復!」

  陸清璇用手捏著陳涯胳膊上的袖子,說道:「陳涯說的對,咱們就先走了,雲澈你今晚多陪陪家人,我們就不打擾了。」

  齊士彥本來有心想趁機跟陳涯培養一下良好關係,但看他的態度堅決,就不強求了,只得遺憾放陳涯離開。

  齊母站在一旁,一直冷眼看著,看到女兒極力邀請陳涯回家的時候,她還感覺有點急,但好在陳涯和陸清璇知趣,沒有去她家。

  她也是女人,知道英雄救美的橋段總是容易讓女生傾心,陳涯要是趁熱打鐵跑去他們家在跟女兒聊一晚上天,第二天早上還不知道女兒胳膊肘會拐到哪裡去呢。

  陳涯和陸清璇走後,齊雲澈配合警察回答了一些必要問題之後,怏怏地和父母坐進車裡,之後一家人一直無話。

  過了好半天,齊母終於開口,略帶些陰陽怪氣地問道:

  「老齊,你挺大度啊,人家小伙子救了咱家女兒,你是不是還有點招人做女婿的意思啊?」

  齊士彥正在打呵欠,一聽了這話,皺起眉頭,喝了口茶,說:

  「你瞎說什麼,我哪有那個心思?我哪裡敢有?」

  齊母繼續陰陽怪氣道:「那你怎麼就那麼大力地邀請人家去我們家呢?難道女兒被人綁走了,你不慌,你還想再來一次?」

  「你這說的壓根都不挨著。」

  齊士彥說完,齊母皺起眉,坐在副駕駛上俯身道:

  「我可要告訴你,還有雲澈,你們倆都聽好了,現在不是古代,沒有以身相許那一套,那小伙子確實是幫了忙,可沒必要把女兒搭進去,聽到沒?」

  齊雲澈聽完撒著嬌說:「媽!你想多了!我根本沒那個意思,我就是想好好感謝他一下不行啊?」

  「感謝他不能改天找個日子,擺上一桌酒席,正兒八經地招待人家啊?非要晚上把人拉家裡去感謝?侄女莫若母,你什麼心思我當媽的能不知道?」齊母白了女兒一眼,「我警告你哈,我的女婿要千挑萬選,不能讓你由著性子來!」

  齊雲澈嘀嘀咕咕地,不是很服氣。

  齊士彥在一旁,卻聽得腦筋血管炸了,深吸了兩口氣,才壓著火氣道:「你知道人誰嗎?」

  「誰啊?你要告訴我人家是陸家的?」齊母戳著他的胸口,認真說道,「就算是陸家,陸家又怎麼了?落地鳳凰不如雞,你這個北辰的幹部,可不比人差!」

  說完,她又抱著雙臂道:「何況我跟清璇打聽過了,他那個陸家子弟,注水嚴重,不光是農村過來的,還是旁支的旁支,根本不算真正的陸家子弟。」

  齊士彥皺眉道:「我看你是門縫裡瞧人,把人給看扁了,你知道他真實身份是誰嗎?」

  「誰?」

  齊母抱著雙臂,依舊不屑。

  陳涯年紀不大,自己能有什麼成就?就算他有個多麼顯赫的親戚,也不會讓她多驚訝。

  齊士彥回頭看了眼齊雲澈,指著她說:「他的身份,不要告訴別人。」

  「啊?怎麼了?他真實身份怎麼了?」齊雲澈不明白,陳涯還能有什麼真實身份,又有什麼不能告訴別人的。

  「我們家隔壁,不是有間四合院麼,」齊士彥喝了口水,「那是他的。」

  齊雲澈一時沒聽懂:「哪間四合院?」

  齊士彥瞪眼,手指了指家的方向:「那個乾院啊!你不是天天放在嘴上跟人吹嗎?」

  「乾院?」齊雲澈想了想,腦袋才終於轉過彎了,猛然捂住嘴。

  「北辰創始人?」

  齊母一臉難以置信:「什麼北辰創始人?北辰創始人是他爸?是他媽?」

  「他就是北辰創始人本人!」齊士彥抬高了一點音量,「他是北辰的創始人,老總,控制者,北辰所有戰略規劃和人事變動,他可以一票否決,董事會沒他就不能開,我這麼說,夠明白沒?」

  齊雲澈的眼睛圓溜溜的,一直轉著。

  剛才的信息太離譜,讓她像吞下了鴕鳥蛋的蛇一樣,呆在原地消化不良了。

  齊母瞪眼道:「老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齊士彥白了她一眼:「我就是北辰的,我的最大領導,我還能認錯?」

  「陳涯就是北辰創始人?……」

  齊雲澈喃喃自語道。

  跟陳涯交流的點點滴滴紛至沓來。

  「難怪他晚上跑到隔壁門口鼓搗什麼,原來,那就是他家……」

  少女一陣失神。

  接著,她忽然回想起,自己跟他各種炫耀自家隔壁住著北辰創始人的場景。

  齊雲澈忽然羞紅了臉,把頭埋到了車子的椅背後面。

  太丟人了。

  這以後要怎麼跟陳涯相處啊!

  ……

  ……

  陸清璇坐在副駕駛上,系好了安全帶。

  陳涯在對後視鏡,她也沉默不語。

  車內一時無話。

  其實不是陸清璇跟他關係緊張,主要是她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她發現一個問題,跟陳涯越是相處,就越是發現他身上疑點重重。

  先前泡溫泉的時候,她說陳涯身上有種神秘氣質,女生應該都挺喜歡這種神秘氣質,雖然她再三強調,自己不是那種膚淺的女生,可實際上,她也沒高深到哪裡去。

  好奇心越是強的人,就越著迷於這種氣質,這其實也很正常吧?

  不知道為什麼,齊雲澈之前跟她說,她跟陳涯拉了手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心口有點刺痛,這感覺來得有點莫名其妙。

  她從來都只把陳涯當成一個比較優秀的夥伴,partener,或者說同事、親戚。

  她甚至都極少承認,他是自己的朋友。因為她的擇友標準十分苛刻,成為她朋友的人都又酷又有范兒,而陳涯顯然是沒有達到那個標準的。

  那麼,她會為陳涯跟齊雲澈關係好而嫉妒,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反思了很久,陸清璇才想到——是了,我終於釐清我和陳涯的關係了。

  我們應該是主從關係才對。

  如果說陸清璇是大山頂上的牧羊人,陳涯就應該是那種威風凜凜的牧羊犬,既是好幫手,又是好夥伴,還是好朋友。

  如果威風凜凜的牧羊犬跟著別人跑掉,她不僅會感覺很嫉妒,還會感覺很生氣。

  因為威風凜凜的牧羊犬只應該有一個主人。就是她。

  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重新厘定了兩人的關係後,陸清璇終於找到開口的方式了,抱著雙臂,冷冷道:「所以,你是怎麼把雲澈給救回來的?」

  「就這樣那樣,就弄回來了,沒花多少工夫。」陳涯還在弄後視鏡。

  陸清璇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說:「看出來了,從你們出發到回來的用時,確實能看出沒花多少工夫。」

  說罷,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接著,陸清璇又道:「所以,是綁匪太不專業了?」

  「對,他們確實有點拉。」

  「太拉了。」陸清璇重複了一遍,接著又傲嬌道,「不過,你也很不錯啦,一般人碰到這種情況,不嚇傻了都是好的。」

  她撥了撥頭髮,又輕聲說:「你當時真的好冷靜。」

  「哦。」陳涯說。

  陸清璇不想跟他說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