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剛開葷,總要惦記著些

  第264章 剛開葷,總要惦記著些

  「來人,速將朱家府上的人,一併關押。」

  隨著這一聲落,官吏朝朱家而去。

  別說朱家老太太,便是朱家的每個下人,都被帶走了。

  朱家剛空,一群便服身形矯健的魏家軍齊齊入內,朝著暗室涌去。

  夜色濃濃,註定不平。

  好似孕育著一場滔天巨浪,卻淹沒不了惡行。

  遠離娘娘廟的主街道,卻照樣車水馬龍。

  雖入夜,可這裡燈光一片。倒也亮堂。

  廟會這兩日,夜裡是沒有宵禁的。

  也就群眾自覺,太陽一落山,怕擾著神明還有朱公子的清靜,不再往娘娘廟那邊走,全都去了繁華的主街道。

  熙熙攘攘間,虞聽晚提著漂亮精緻的花燈。她生的明艷,眼眸像是會說話似的,顧盼生輝。

  花燈隨著她的走動晃了又晃。

  身邊的男人寸步不離跟著,隨她怎麼折騰。

  不過……

  魏昭:「不累嗎?」

  他看了眼天色。

  「該回去睡了。」

  虞聽晚累。

  即便晚膳是在酒樓吃的,她也坐著歇了許久。

  姑娘清了清嗓子,湊近,怕別人聽見,到他耳側輕輕問。

  「是尋常的那種睡嗎?」

  魏昭挑眉。

  「調戲我?」

  虞聽晚:?

  魏昭:「晚膳喝的糖白豆汁味道如何?」

  「好喝!」

  甜甜的!

  虞聽晚喝了不少。

  魏昭:「下次還想喝嗎?」

  虞聽晚剛要點頭,卻對上魏昭意味深長的眼眸,不免頭皮發麻。

  魏昭:「理解理解我。」

  「這個年紀了,也不小了。」

  「剛開葷,總要惦記著些。」

  虞聽晚聽著腿就軟。

  那晚疼過,但也舒服過。

  可更多的是身體不能自控的反應。

  姑娘磨磨蹭蹭,錯開眼。

  「那我還很精神,不太困。」

  魏昭哼笑:「行。」

  忽而,前頭一陣喧囂。

  不知誰喊了一句。

  「我剛從朱府過,瞧見一群官兵把朱家老太太給捆了,主子也好奴才也罷全部送去了衙門。」

  這一句話落,人群驀地一靜。

  有人直接衝過去。

  「哪個朱家?你可別亂說。」

  說話人唏噓:「還能是哪個朱家?我親眼瞧見的,還能框人不成?」

  「誒呦,那陣仗可不得了,瞅著就嚇人。要不是見那些個官老爺腰間掛著刀,我還想去問問朱家是不是犯了什麼事。」

  眾人不信。

  「怎麼可能呢?朱家行善,官府為何要抓人,其中一定有誤會。難道是抓錯了?」

  「不行,我兒子早些年是被選上過當男童的,是受了朱家恩情的。斷不能看著他們被冤枉,我要去看看。」

  一個人那麼說,很快一群人紛紛應和。

  「我也去。」

  「我也要去。」

  「再加我一個。」

  眼看著場面熱血沸騰,忽而有人從遠處快步跑來。

  初春,天兒還是寒的,可那人額間卻冒著豆大的汗。

  「不好了。」

  「朱家老爺,朱家公子,那些娘娘廟的僧人,以及下人,如今都被押送到了牢房。」

  他喘著氣。

  「朱家……朱家八成是犯事了。」

  「我方才瞧著不對,遠遠跟在他們後頭,聽見縣老爺說把人分開審問,還交代捕快去找其餘當過童子的孩子家裡,把大人孩子一併請去衙門問話。」

  「其餘的我不知……」

  「但那娘娘廟的僧人好似……都是假和尚,身上並無度牒。」

  度牒是僧人的身份憑證,必須貼身攜帶。

  這話一出,所有人面帶驚愕。

  他們怎麼想的,虞聽晚不知道。

  她扭頭看向魏昭。

  畢竟是他報的官。

  「那朱家到底在弄什麼邪術?」

  魏昭沒有瞞她:「苗疆有種借命的巫術。」

  「那巫術曾傳入大晉,前朝盛行。但先帝在世時,其幼子被巫術所殘害,帝王悲慟一怒之下,將其列為禁術。」

  「凡是出現,無需上報朝廷,各地衙門可行斬殺之權。」

  虞聽晚瞭然,問:「那朱公子借的是孩童的命?」

  說完,她察覺話語不對,連忙改了。

  「是每年以廟會之由,借一年的壽命。」

  魏昭:「據我所知這種邪術用多了,對朱家子而言效果會一次比一次差。」

  剛開始兩個孩子共借一年,夠他一年。

  到後面兩個孩子共借四年,只夠他活一年。

  然後是六年,夠他活一年。

  男童小,又好掌控,這是朱家選擇的原因。

  每年行邪術,並非是巫師本事不到家。

  一時間長的做法容易反噬。

  二是朱家子身體承受不了太多年的逆天轉命。

  虞聽晚消化這一切。

  都不用魏昭再說,她就有了猜測。

  「朱家要找病重的孩子,一是孩子死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朱家也願意用各種藥材給他吃著養著。」

  窮苦人家的孩子病重而亡,多半是貴重的藥材吃不起。

  兩三年的人參和百年的人參是沒法比的。朱家願意給,總歸也能吊一段時日。

  多活一段時間的消息傳出去,娘娘廟越神,下一年會有更多的孩子過來任其挑選。

  魏昭:「是這樣,不過還有一點。」

  「朱家子身上的陽氣借的只能是差不多年歲八字相符孩童的。孩童身上的陽氣過重,若有孱弱體調和,邪術進展會順利些。」

  「有邪術在前,朱家子會誘問是否他本人意願,得了肯定回復,又讓他喝下符水,在巫術裡頭,便是所謂的立契。」

  那朱家的確該死。

  虞聽晚消化著這一切。

  因為剛剛那一鬧,走了不少人。

  街道跟著空曠了不少,沒那般擁擠。

  前頭有套圈的。

  攤主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嫗。朝虞聽晚招呼:「姑娘,玩套圈嗎?十文錢一回,有五個圈。」

  虞聽晚放下思緒,走過去。

  攤位上的都是手工藝品,各種各樣的竹子編織的。

  不及巴掌大小。

  見她看著,老嫗連忙道:「這些都是我家懷著孕的兒媳做的。她手巧,又閒不下來。」

  「我就想著能不能拿出來賺點錢,這錢攢著,以後孩子生了,花銷的地兒多了去了。」

  老嫗和善,笑眯眯看著她。

  「您試試,買二十文,我多送兩個圈。」

  她這裡生意冷清,竹編物不值錢。

  尋常兩文就能買到一個。

  也就玩個趣味。

  虞聽晚走過去。

  魏昭付了錢。

  二十文。

  虞聽晚拿著十二個套圈,覺得魏昭小看她了。

  看著也不難,她怎麼可能套不中?

  她很有信心:「我給夫君弄個兔子。」

  虞聽晚用力一拋。

  套圈落地,滾啊滾,什麼也沒套中。

  然後……

  手根本不聽使喚,又套了十個,她一個也沒中。

  虞聽晚接受不了。

  她感覺圈有問題,不是她有問題。

  魏昭見她抿唇,接過姑娘手裡最後一個套圈。

  「哪個兔子?」

  是的,光是兔子就有一排。

  形狀各不相同。

  虞聽晚抬手指:「那個。」

  魏昭:「哪個?」

  虞聽晚軟軟道:「就哪個尾巴長一點的。」

  魏昭覺得尾巴都長。

  得了老嫗准許,虞聽晚走到裡面,點了點兔子。

  「這個。」

  魏昭問:「中了後,再拿來送我?」

  的確有些不像話。

  不過虞聽晚也不知他哪來的底氣,好似一定能中。

  虞聽晚好聲好氣:「那夫君挑自個兒喜歡的。」

  魏昭挑眉,估算好力道和角度,圈兒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精準往下。

  套到了虞聽晚的頭上,往下滑,掛在了脖子上。

  虞聽晚:??

  她愣住,抬眸看向魏昭。

  魏昭輕笑,幽幽出聲。

  「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