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搬起石頭,是會砸自己腳的

  第224章 搬起石頭,是會砸自己腳的

  屋內光線通明,勾勒姑娘眼角處的淚痣灼灼。

  她有過片刻的凝滯。

  「你……」

  魏昭:「嗯?」

  虞聽晚:「我有些不安。」

  難得。

  她竟會不安。

  魏昭攏了攏眉心:「可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這倒不是。」

  魏昭:??

  「我又惹你了?」

  魏昭沉思些許,溫聲:「這次出門是臨時決定的。」

  魏昭走的時候,便是衛家二老都不知,還以為他在屋裡躺著。

  「若有下回,我留張字條。」

  虞聽晚壓根沒在意這事。

  她出門也不會特地和魏昭說,不是嗎?

  沒什麼必要。

  她又不是去外頭做見不得人的勾當,魏昭更不是去尋花問柳。

  「不是這個。」

  虞聽晚抿唇:「就你方才說的話。」

  有那麼一瞬,虞聽晚都被騙過去了,懷疑此刻兩人真的在私會。

  魏昭的口吻和神態,實在太自然了。

  這讓乾巴巴說情話的她,如何自處?

  「若你哪日對我說謊,將我騙的團團轉,只怕我都沒法察覺。」

  魏昭淡聲:「我的那些破事,你要是想聽,夜裡就別睡了。」

  「你要聽嗎?」

  虞聽晚:……

  姑娘低頭去看腳底的鞋。

  有過遲疑。

  她還沒做好準備。

  不過……

  也不是……

  也不是,不能聽一下。

  她無意識揉搓著袖擺。

  落在魏昭眼裡,卻是逃避。

  夜色融融,已深。

  魏昭眼底有濃烈的情緒,他沉沉閉了閉眼。

  算了。

  也怕嚇到她。

  畢竟他做的事足夠驚世駭俗。

  虞聽晚等啊等,卻等到一句。

  「再過幾日,有熱鬧看了。」

  虞聽晚:???

  什麼玩意。

  說說你的破事啊。

  她茫然看向魏昭。

  魏昭並不知他錯過了什麼!

  他拉姑娘起來:「東宮儲君情況日間不好,可軍醫卻遲遲未去,送聖旨的隊伍更是沒了音訊,帝王怒,又派人快馬加鞭過來,估摸著這些時日能到。」

  虞聽晚懂了。

  畢竟驛站有魏家軍還有伏猛這個攪屎棍。

  魏昭:「明兒再陪你折金元寶,歇吧。」

  「你會嗎?」

  「不會。」

  魏昭:「但可以學。」

  虞聽晚:「哦。」

  「我娘若在,她會對你會滿意的。」

  虞母喜歡眼裡有活的。

  「那岳父呢?」

  虞聽晚:「他……」

  「他會覺得你裝模作樣。」

  這真不是虞聽晚隨口胡謅。

  虞敬成就是這樣的人。只要有男娃娃靠近虞聽晚,他就覺得別有用心。

  他很雙標。

  杳杳剝豆角,他覺得女兒懂事。

  過來找杳杳玩的男娃娃,幫著剝,他就覺得了不得,走路都不利索,就知道獻殷勤了。

  杳杳玩泥巴,他覺得女兒做什麼都可愛。

  找杳杳玩的男娃娃玩泥巴,他覺得他不愛乾淨。

  見姑娘躺下,魏昭才吹滅最後那盞燈,屋內陷入暮色中。

  正要把姑娘抱到懷裡。

  虞聽晚卻用指尖抵住他伸過來的胳膊。

  「什麼時候走?能留夜嗎?」

  魏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虞聽晚嗓音柔柔:「來都來了,趁著你媳婦不在,不做點什麼就太可惜了。」

  什麼都幹不了的魏昭:……

  搬起石頭,是會砸自己腳的。

  「別說了。」

  魏昭:「聽著難受。」

  虞聽晚乖乖聽話。

  她縮在魏昭懷裡,卻睡不著。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她還是沒克制住。

  突然來了一句。

  「你可怎麼辦才好?」

  魏昭直覺告訴他,不是好話。

  果然。

  「家裡一個管的嚴,外頭的我又難應付,你會忙不過來的。」

  「精力本來就不好。」

  「可別把身子拖垮了。」

  虞聽晚說著話,並沒有別的意思。

  可落在魏昭耳里……

  他又被質疑了。

  黑暗下,魏昭懨懨,已經不想爭辯了。

  「說的也是。」

  「我把家裡那個休了?」

  虞聽晚:???

  混帳東西。

  聽著就來氣!

  魏昭:「好像捨不得。」

  魏昭問:「那我和你斷了?」

  虞聽晚就是一錘子。

  聽著也來氣。

  魏昭幽幽:「的確難應付。」

  ————

  翌日,趙俞便去學堂了。

  是衛守忠駕著牛車送的。

  趙夫子一早就在外頭等著了。

  蹭牛車。

  劉燕準備再盤個鋪子,正準備去中意的幾個店面看看,合適了就定下來。

  看到了牛車,她眼兒亮了。

  「叔兒。」

  她和衛守忠打招呼。

  然後是趙夫子。

  「夫子。」

  最後看向低著頭看書的趙俞。

  「趙學子。」

  趙俞縮了一下,不想理她。

  「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趙俞也不說話。

  「那你好好讀書。」

  趙俞這才抬眼:「嗯。」

  劉燕:「我等你回來。」

  什麼等?

  他們又沒什麼關係。

  這話實在讓人聽著彆扭。

  趙俞咻一下挪開視線,不再理她。

  牛車駛遠,身後傳來劉燕調戲後肆意的笑聲。

  日子又一天天過著。

  天蒙蒙亮,城門剛開不久,百姓拿著路引井然有序入城。

  遙遙聽到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朝這邊過來。

  守衛剛抬眸看去,不過片刻功夫塵土飛揚,騎馬的人已近在咫尺,速度不曾減慢,眼瞅著就要直直闖入。

  守衛提起大刀,冷聲呵斥:「停下!」

  「放肆!」

  「我等是聖上派來的,誰敢攔?若是耽誤了儲君的病情,你們承擔的起?」

  澤縣道路不比上京,要狹窄許多,他們卻橫衝直撞。

  百姓嚇得紛紛逃竄,生怕被撞飛了。眼瞅著那行人離開,這才心有餘悸的啐了一口。

  「誰啊?竟如此蠻橫!」

  「三娘,你還好吧,你大著肚子,可別動了胎氣。那些個王八……」

  「噓!小聲些,聽說是上京那邊來的。」

  「有什麼了不起的,賀御史不照樣是上京來的,可人家就是好官,上回老婆子我摔了,走不得路,還是他讓侍衛把我背去醫館的,還給付了藥錢。一群天殺的,要是三娘和肚子裡的孩子有個好歹,我一定去賀御史那頭告狀。」

  半炷香後,一行人抵達驛站。

  數十名侍衛從馬背下來,為首的來到身後的馬車後,恭敬出聲。

  「公公,到了。」

  很快,他扶出面色陰柔的人出來。

  對方穿著華麗,卻因連日趕路,有些狼狽。

  「讓公公受罪了,路上顛簸。」

  塗公公可是身邊的大紅人,養尊處優,在官員面前也是說得上話的。他小心翼翼抱著懷裡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