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舒珩目送夜空,白淨的手指死死緊握著花枝。|!¤*'~``~'*¤!| 6❾𝔰ħ𝓾x.𝕔Ⓞⓜ |!¤*'~``~'*¤!|
原來這村莊裡真的有藤妖。
是夙笙沒有騙他,還是……
「王爺,你沒事吧?」元亓疾步走到他身邊,上下打量齊舒珩。
「這裡太危險了,王爺,我們要不還是先避避吧?」
齊舒珩緊抓著紅藤花,緩緩抬起眼眸,臉龐浮現一抹惱羞之色。
他剛剛好像被輕薄了。
齊舒珩怔怔地望著隔壁夙家。
見他不答,元亓扭過頭,吩咐道:「快去收拾東西,務必在天亮之前就帶王爺撤離這裡。」
「無妨。」齊舒珩回過神,抬起手:「它並無傷人之心。」
他轉過頭,看向院子裡的衙役。
張衙役立馬上前,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交代清楚。
當聽到只有夙家人出事,齊舒珩眸色不禁一沉。
他再次抬頭看向夙笙家的庭院,漆黑的眼眸微微閃動。
這件事絕對跟夙笙脫不了干係。
可…她一個弱女子,是怎麼讓藤蔓妖聽她指示的呢?
藤蔓成精固然可怕,若這精怪還聽夙笙差遣,那可就更加令人堪憂了。
齊舒珩神情晦澀,嘴角微微僵硬著,很難讓人看懂他的情緒。
張衙役沉默許久,輕聲道:「我們的人已經去崖底尋夙大敬那兩口子了。」
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
即便是找回來了,那兩人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好在,出事的只有夙大敬夫妻兩個。
那兩口子也是夠倒霉,夙老頭都只是扭到腳,他們兩個身強力壯的人居然還跑不過一個老頭。
思索間,忽然聽到齊舒珩說:「明早再去吧。」
張衙役愣住了,他下意識抬頭。
對上齊舒珩平靜無波的眼神,張衙役意識到自己這樣是不敬的,趕忙又低下頭顱。
「是!」
不敢隨意揣測齊舒珩的心思,張衙役揚聲應下,並帶著眾衙役離開。
隨著腳步聲漸漸消失,院子又重新靜了下來。
元亓有些不安:「此處不宜久留,王爺要是擔心夙姑娘,不如將夙姑娘一家一同接去縣裡。」
被齊舒珩輕輕瞥了一眼,元亓改口道:「屬下的意思是王爺如果怕耽誤醫治不妨把夙姑娘一家一起接去客棧,這樣既可以躲避那成精的樹妖,又能……」
聲音逐漸變小,直到完全消失。
在齊舒珩越發冷靜的眼眸中,元亓一點點低下了頭。
「我這也是擔心主子,那樹妖顯然是看上了主子,主子長得那麼引人注目,回頭它又跑來將主子擄走怎麼辦?主子要是覺得這時候離開不妥,那屬下只能連夜去請道士、高僧出山了。」
過了良久,齊舒珩才收回目光。
「隨你。」
他抬起腳尖,捏著花枝,轉身就走。
元亓衝到他面前,張開手攔住,「主子,這花。」
他指了指齊舒珩手裡的大紅花。
「這花怕是那精怪留下的標記,想尋著花香再次來找主子的,所以,還是讓屬下替您扔掉吧。」
元亓伸出手去拿。
「不用。」齊舒珩側過身躲開。
他低下眸,將花舉過胸口。
夜光下,清晰可見有幾根青藤纏繞在紅藤花的枝上,那青色的葉片在夜色中還泛著淡淡的銀光。
枝幹上方被幾片葉子托著的紅藤花,猶如紅寶石般鑲嵌在青綠色的葉間,深紅色的花瓣,像極了被凝固的血液。
在清冷的月色映襯下,這朵大開的紅花顯得艷麗而詭異。
齊舒珩不自覺地低下鼻,輕嗅其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清香。
「完了完了,主子,我看你是被這花給蠱惑了。」
元亓臉色頓時就變了。
就在他想著要怎麼破解樹妖那迷惑人心的妖術時,齊舒珩無語地白了他一眼。
「還不快去看看郡主有沒有事。」
齊舒珩看了眼手裡的花,往元亓腦袋上輕輕一扔。
「拿去處理了吧。」
齊舒珩自小就喜歡花草,每每宮裡進有奇花異草,皇上也總會第一時間送去給他。
這紅藤花,他只一眼就喜歡上了。
若不是元亓多想,他還真挺想留下的。
「你們兩個去看看郡主有沒有事。」
元亓沒有注意到齊舒珩那不舍的眼神,吩咐完之後他拎著花就衝出了院子。
齊舒珩搖搖頭,回了房間。
……
次日一早,夙笙直接被夢驚醒。
她彈坐起身,微喘著氣。
腦海中的畫面,是齊舒珩衣衫不整地躺在她身下。
他抬眸看著她,眼眶紅紅的,黑漆漆的眼睛帶著幾分哀求。
夙笙一時竟慌了神。
陌生的情愫湧上心頭,她甩了甩頭,將腦海中那曖昧的一幕揮走。
「真的是瘋了。」
只一瞬間,夙笙的眼神就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她掀開被子,神色淡淡地出了房間。
洗漱完,天還有點灰暗,夙陌幾人的房間緊閉著,明顯還沒起床。
夙笙看了眼夙沐和小弟的房門,默默坐在院子裡石椅上發呆。
雞鳴聲起,她抬起頭。
遠遠的就聽到了孫翠花的哭聲。
想起昨晚的事情,夙笙挑了挑眉,漫步來到院門後。
「大敬啊,你要堅持住,娘給你請最好的大夫!」
孫翠花忙著哭嚎,並沒有發現夙笙的身影。
幾個衙役抬著夙大敬和吳氏匆匆走過。
夙笙抽回視線,神情冷凝。
這時耳邊響起夙霄的聲音。
「妹妹。」
夙笙轉過頭,臉色漸緩,「二哥。」
夙霄走到她面前,把外套蓋在她身上,擔心的語氣,「是昨晚睡得不好嗎?」
「沒,我睡得挺好的。」夙笙緊了緊身上的蓋衫,眼睛看著遠處已經走上小土坡的那幾道身影。
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夙霄微微蹙眉:「我剛剛好像聽到了阿奶的聲音,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不是什麼大事。」夙笙輕揚眉,聳了聳肩,「就是大伯娘沒了,大伯看著也離死不遠了而已。」
夙霄擰起眉,「夙子沐動手了?」
夙笙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可能吧。」
昨晚的藤蔓人,只是看著嚇人,實際就跟普通的追逐打鬧一樣。
她還沒真正的動手,大伯他們就自己跌下山了。
這般倒霉的人,要說沒有夙子灃的手筆,她是不信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