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還有你,都跟我來。」
元亓走進護衛的四人間,把正在擦拭刀劍的護衛都叫了出來。
路過齊舒珩房間,他高抬手:「你們先在這等著。」
他上前敲了敲門,語氣興奮:「主子,您睡了嗎?」
沒有回應。
元亓遺憾地嘆了口氣。
正打算走人,卻聽到齊舒珩問:「什麼事?」
元亓小小激動了一下,「主子,夙笙姑娘給我任務了。」
「什麼?」齊舒珩睜開眼,眼珠子稍微轉動了一下。
「揍人!」元亓聲音略微提高了一點:「夙笙姑娘讓我去揍兩個人,就是今天在村口亂嚼舌根,您讓我去警告的那位大嬸,還有一個是她兒子,夙子柏。」
齊舒珩坐起來,短暫地發了會神。
從一開始夙笙就說過,她會治好他,且不需要他給予任何報酬。
但在治病期間,她會利用他的身份給自己造勢,避去一些麻煩。
比如里正,假如回來只有夙笙她自己,那麼這個家或許還是分不成。
別看夙老頭他們都害怕她的發瘋,那只是一時的。
一旦里正利用權力發動村民將她們一家綁起來,再利用一些輿論壓力,倒霉的依然還是夙笙她們一家。
如今里正忌憚齊舒珩,沒有選擇偏幫夙老頭,村民也沒有因為吳慧芳她們的三言兩語就盲目跑過來給夙笙她們下絆子,很大原因在於夙笙回來時的立威,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畏懼齊舒珩這幫不明來歷的人。
這一點齊舒珩清楚,元亓也明白。
不過,齊舒珩比元亓更清楚的是夙笙不是沒辦法解決這些問題,而是她懶得去處理這些瑣事。
一來背靠大山好乘涼,二來她已經承諾了分文不收給他治病,要是他一點可利用的地方都沒有,就著實虧了。
也是因此,他才會那麼輕易讓里正得知他的身份。
想到今天元亓探聽到的信息,齊舒珩眉梢微蹙:「夙笙姑娘是本王跋山涉水才尋得的神醫弟子,村頭夙家幾人多次侮辱造謠本王的恩人,實屬對本王的不敬。」
元亓一聽就知道齊舒珩是什麼意思了。
他收斂笑容,恭敬地道:「是!屬下這就去!」
除去今天守夜的八人,元亓將剩下的十來個人都喊到了一起。
他們氣勢洶洶殺到夙老頭家。
一進去,二話不說就給夙子柏套麻袋。
「住手!快住手!你們這是幹什麼啊!」
夙大敬試圖去攔,被人推到一旁,撞到椅子上。
夙老頭的呼喊聲在混亂中顯得很是微弱。
靈堂之外,親朋好友和鄰居們聚集在一起,低聲交談著。
輕聲細語中雖然充滿了同情,但多數人都不敢上前阻攔。
而這也源自今日吳慧芳脫口而出的那句:有齊王撐腰。
死者為大是真,但沒人會為了一個不經常來往的親戚、鄉親而得罪齊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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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里,白花與靈堂內的白色蠟燭相映生輝,使整個場景更顯得莊重而神聖。
然而,在這個特殊的時刻,靈堂外卻是混作一團,整個院子都充斥打罵、求饒聲。
因著大院門口有兩個帶刀護衛守著,院裡烏烏泱泱一堆人都只能擠在角落。
守靈夜,本該是守候在靈堂內,等兒子們的靈魂回歸,現在被人打斷,夙大敬難得有了當爹的樣子。
他立刻擋在了砸東西的人群面前,滿臉通紅,大聲喝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今日是我兒的守靈夜,你們擅闖私宅,在我家鬧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
元亓冷笑一聲:「王法?你們空口造謠中傷夙姑娘,這就是你們的王法?夙笙姑娘五年前被神醫帶走,學得一身好醫術,她為我家王爺治病,王爺怎麼能容忍你們這般污衊她?不瞞你說,今日我就是奉王爺的命令,來給夙笙姑娘討公道的。」
「你胡說!」夙大敬很憤怒:「我夙家向來行得正坐得端,何時造謠中傷過她?你們不要血口噴人。」
吳氏知道是怎麼回事,嚇得渾身發抖:「你……你胡說八道,全村人都知道我們已經分了家,她分明是故意讓你們來找碴。」
「噢,對,忘了還有你。吳慧芳,你也別不承認,我們的人親耳聽到你在背後說夙姑娘的壞話,這事在村里也傳得沸沸揚揚。」
元亓冷哼一聲,「停下來做什麼?給我繼續打!」
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夙笙還有個神醫師父。
好在她們也沒有偏聽偏信吳氏的話,去找人麻煩。
「你個攪事精,誰讓你到處亂說!」夙老頭手指指著吳氏,差點沒氣暈過去,孫氏趕緊扶住他,連聲安慰。
夙老頭喘了口氣,說:「這事兒是我兒媳婦做得不對,但今日是我兩個孫兒的守靈夜,還請你們手下留情。」
「死者為大,我懂,我懂。」元亓朝身後眾人揮了揮手,眼睛盯著吳氏:「那個別打了,來打這個。」
四人一擁而上,掄起胳膊開揍。
夙老頭急呼:「我處處忍讓她,事情都這樣了,她為什麼還要鬧得大家都不愉快?住手,快住手,別打了!」
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嘈雜聲中。
夙大敬、孫翠花母子倆見狀,趕緊舉著椅子凳子衝上去阻止。
雙方很快扭打在一起,場面一片混亂。
元亓丟了個麻袋過去:「這個也套上再打,誰要攔,就一起打。」
夙子鳶被嚇得跟只鵪鶉一樣,扭頭就跑。
夙子灃站在眾人後面,借著眾人的遮擋,也悄悄地挪回了房間。
「別打了,都別打了!」夙老頭胸口悶得慌,拄著拐杖,眼眶發紅。
一共來了十一個人,四個打人,剩下的負責攔人。
打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看著快要被殃及的靈堂,元亓揚起手:「停。」
他們只是來揍人,順便給夙姑娘澄清的,才不跟死人一般計較。
元亓看了眼沒有被砸的靈堂,又掃了一眼靈堂外的人,放話道:「夙笙姑娘是我們王爺的救命恩人,今後若是再讓我聽到有人詆毀辱罵夙姑娘,休怪我們無情。」
他手一揚,喝道:「走!」
吳氏鼻青臉腫地跑出麻袋,「子柏,你怎麼樣?還好嗎?」
夙老頭幾人紛紛圍過來,包括去而復返的夙子灃。
「腿,我的腿。」夙子柏蜷縮成一團,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