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杖二十

  第44章 杖二十

  夙沐咬牙切齒地望著錢銘生,恨不得上去把人打一頓,「怪不得那個縣令會一看到這東西就給我舅舅定罪,敢情裡面是銀票,你們這是公然行賄!」

  「肅靜!」縣尉拍了拍驚堂木,沉聲道:「錢銘生!許知遠已然招認銀票出於自你手,你還不快速速供出實情!」

  「他在說謊!」錢銘生一口咬定自己沒有賄賂。💲🐼  🍬🎃

  「錢銘生,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賄賂縣令比普通偷盜情節嚴重,陸書白的案子再一次被延後。

  縣尉冷哼一聲:「交子務每日兌換銀票有定額之限,五十兩數額頗巨,非人人皆可持出。本官僅需遣人赴縣中交子務及錢莊查核,亦可逐一排除,知其所屬。」

  縣裡可不只有他爹有錢,不可能這月里就他有這銀票,錢銘生還想死不承認,可沒想到錢員外卻站了出來。

  「大人,這兩張銀票是草民於前月往北巷交子務兌得,月初時交予吾子。其上油漬,實乃草民進食所致。草民今如實交代,我兒年僅十九,尚未及冠,懇請大人垂憐,予我兒網開一面!」

  錢銘生怒道:「爹!你不是想讓我考舉嗎?我答應你還不成嗎?你知不知道你在亂說些什麼!你是不是想要毀了我!」

  「你閉嘴!」錢員外一巴掌拍過去,「還不快下跪求大人開恩!」

  他算是看清楚了,他的兒子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

  事到如今,錢銘生只能下跪磕頭認錯了。

  「銀票是我給的!我認罪,但面對許縣令這樣的貪官,我也是沒辦法才這樣做的,求大人可以看在我年幼無知的份上,法外開恩!」

  縣尉與書吏低語一番後,宣判:「賄賂縣官一百兩,因數額較大,情節嚴重,依《大青國刑統》所載,當杖刑一百,流放一年半。

  然汝父已主動坦白,汝能及時悔過,且念汝尚未及冠,又為首犯,故可從輕發落。即杖二十,罰銀百貫。此外,行賄財產將被沒收,以示懲戒。」

  判決一下,衙役就過來拉人了。

  自知逃不過,錢銘生不知出於何種心理,還是決定繼續污衊陸書白。

  「我承認賄賂縣令,這我認罪,也甘願受罰,但這並不能證明陸書白沒有偷我爹的錢!他也該與我一起受刑!」

  人贓並獲,若無證據,確實無法洗脫嫌疑。

  縣尉看了眼夙沐,又看向陸書白,「銀票在你的背袋中發現,你可有證據證明那銀票不是你拿的?」

  「不是小生拿的,為何要讓小生證明?」陸書白十分不解,「難道隨便來個人栽贓嫁禍於小生,小生都要拿出證據來證明嗎?」

  「若非人贓並獲,你自可不必陷入自證之境。可此銀票乃錢公於爾背袋中所搜出,若無證據以證清白,本官只得將爾暫行收押,待查明真相,再行判案。」

  縣尉委婉地解釋。

  夙沐心急如焚:「舅舅,你再好好想想,你吃飯或者沐浴的時候還有沒有人進入過你的房間?」

  陸書白迷茫地搖頭,那會兒他被灌了酒,頭暈得都沒有沐浴。

  夙沐也知道自己問得有點問題,只能重新問他:「舅舅,你認真想想,在錢府,有誰可以接觸到你的背袋?」

  「王管家,錢員外及其子錢銘生,還有……」陸書白絞盡腦汁地思索,卻再也說不出來人了。

  「王管家跟你無冤無仇,怎麼可能會栽贓陷害你,何況他人也不在府邸,錢本來就是我爹的,我爹也沒理由這樣做。」

  錢銘生強裝鎮定地道,「至於我,就更沒可能了,我平日裡沒有什麼花銷,衣食住行皆在府中,我爹娘每月還會給我數十兩銀,我可犯不著去偷這個錢,還嫁禍於你。」

  縣尉看著他就心煩,「錢銘生行賄罪刑已供認,現沒收行賄錢財一百兩,杖二十,罰銀十貫,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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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拉著臉色蒼白的錢銘生出到大堂。

  錢員外緊跟其後。

  沒一會兒,就響起了錢銘生的慘聲嚎叫。

  二十杖下來,錢銘生徹底暈死過去。

  衙役拉屍體一樣提著他回來,任由錢員外抱在懷裡。

  「銘兒,你有沒有事?別嚇爹啊。」

  「狀告人錢員外,請問被告人偷竊一事,你可有人證?」

  錢員外哭著搖頭:「是小兒看到,帶草民跟幾個下人去搜的,並無人證。」

  縣尉沉吟片刻,目光落到陸書白身上:「本官雖觀你性情,不像是貪財之人,但你們雙方人證物證皆無,錢員外幾人又當場從你身上搜出了銀票,因此,本官只能暫時將你收監,待查明真相,再行判案。」

  他看向夙沐:「鑑於你對本官的不信任,本官可以特許你參與此次查案。若你能先於本官尋得證據,以洗脫爾舅之嫌疑,本官亦可放人。對此,爾等可有異議?」

  視線在兩邊人身上游移了一下,見他們沒有異議,縣尉開口:「退堂!」

  夙沐眼中閃過一絲希望,「舅舅,你放心,我會找到證據的!」

  陸書白微微點頭,低聲道:「此案疑點不多,我覺得你可以從錢銘生身上入手。」

  「我明白。」夙沐點了點頭,眼睜睜看著陸書白被帶走。

  離開之際,夙沐心有餘悸地多看了眼錢銘生皮開肉綻的臀部。

  二十杖尚且如此,舅舅若真要被杖九十,只怕會真的沒命!

  倘使郡主沒有來,也沒有插手此事,他該如何?又能如何?

  縱使他下跪去求錢員外,錢員外願意放過舅舅,恐怕也只是從輕發落,讓舅舅少受幾十杖。

  剩下那二十三十杖下來,舅舅一樣會落得錢銘生這般,到時候請大夫,養幾天傷,舅舅回到村里又要如何忍受那些流言蜚語?

  夙沐低著頭,心情沉重地往堂外走去。

  「沐子哥!」

  他抬頭一看,「松子?你怎麼在這裡?」

  「我早來了,只是剛剛那郡主的人把我擠開了,我才沒跟你說話,後面你又進去了,我就更沒機會跟你說了。你還沒吃早飯吧?這個給你吃吧,雖然冷了,但肉餡的,冷了也好吃。」

  張松明把懷裡的包子塞給夙沐:「話說,你舅舅應該不會有事吧?你怎麼沒繼續求一下那個小郡主?我感覺她挺好說話。」

  「縣丞父子藐視皇權,得罪了郡主,郡主來治罪,懲辦貪官,可以先斬後奏,並無不妥,但別的案子,即便她是郡主,也是不能插手的。」

  夙沐垂著眼眸,語氣堅定:「我會救舅舅出來的。」

  「唉。」張松明嘆了口氣,「好不容易你家迎來了件好事,沒想到你舅舅這邊就出事了。」

  夙沐抬眸,怔忪道:「我家有好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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