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酒依舊扮演著一個十分聽話的侍女,沈修名練字的時候,她便在一旁伺候著,從來不會多說什麼。
而她就像是有讀心術一般,沈修名有時候不需要開口,她都知道沈修名想要做些什麼,並且會先他一步做出行動來。
時間久了,沈修名也驚訝於甜酒這般的機靈,就像自己肚子裡頭的蛔蟲一般。
沈修名雖然和之前一樣不愛說話,但甜酒還是能夠感覺到,他不像之前表面上那般冷淡了,反而是真的像有了生氣一般。
久而久之,甜酒也已經摸清楚了他的真實性子應當是怎麼樣的,便一點點的想要去試探一番。
但她也不敢做的太過,畢竟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打擊不小。
任誰經歷了這種事情之後,能夠很快就緩過來?
自然也是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休整。
好在自己有足夠多的時間,也就不擔心會完不成。
見沈修名練習書法完畢,甜酒趕緊拿了一塊帕子遞了過去,自己則退到了一旁,不與他有任何的接觸,仿佛面前的這個人並不是她的任務目標一般。
但甜酒便是故意的,她不想要像那些目的性極強的人一樣,將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仿佛都是要以他為目標。
她要做的,便是等著沈修名主動上鉤。
沈修名接過帕子擦了額頭上的汗,如今天氣已經轉暖了不少,不知不覺覺甜酒已經來到了他的身旁有那麼幾個月的時間。
開了春,外頭許多的東西也都復甦了,多了幾分生機,就連他這般死氣沉沉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心境。
當他推門走出去的時候,甜酒便在他的身後也跟著走了出去。
看著外頭的鳥語花香,甜酒忍不住感嘆了一句:「王爺,奴婢瞧著外頭的天氣十分的不錯呢。王爺似乎許久時間沒有出過門了,依奴婢看來,應當出去走一走才是。」
沈修名並沒有直接否認,他是認真的思考起來。
他確實是已經有許久的時間沒有,救下甜酒的那一天,也不過只是還有皇兄有事情需要找他,所以他便出去了一趟。
誰曾想到回王府的路上了,竟然會撿到了甜酒。
如今天氣轉暖萬物,他確實也應當多出去出去。
因此在甜酒那十分期盼的目光當中,他終究是點了點頭。
「你說的不錯,本王也認為你所說的有幾分道理,確實有已經許久的時間沒有出門了,那不如就讓本王帶你游湖吧。這般也不會太累,而且你肯定會十分的喜歡。」
在得到了沈修名的肯定回答,甜酒就又開始得寸進尺起來。
她想著白天時候游湖固然不錯,可這夜裡頭燈會也十分的不錯,還能夠讓他出去走一走,總不能一直都憋在家裡頭。
這件事情固然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創傷,可若是他不願意自個兒慢慢走出來,永遠被困在那些自己悲傷的世界裡頭,反而不會是什麼好事。
甜酒不知何時悄悄的貓到了沈修名的身旁,試探性地說:「奴婢聽說這幾天有燈會來著,奴婢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東西。王爺也可以出去走一走,奴婢會在身旁好好的陪著王爺一起的,絕對不會走丟的。」
沈沈修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甜酒,又結合她方才說的那些話,甜酒對他而言確實還是一個小孩子。
雖然他們也就相差兩歲而已,但他的心態早已不是這個年紀的了。
加上甜酒過去的那一些遭遇太過於悽慘了一些,以至於沈修名對她,始終都有那麼一部分的同情和憐惜。
所以在她如此蹬鼻子上臉的,要求出來時候,沈修名破天荒直接選擇了同意。
「本王確實是有許久沒有出去了,這燈會對於本王而言沒有多大的樂趣,但要是你喜歡也可以去走一走。」
王爺要出門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王府上下。
管家是最先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他在得知想沈修名要特地出去的時候,而且是要在甜酒的陪伴之下出去,對於整件事情多少都有那麼一絲疑問。
在得知這一點後,管家便迫不及待的直接找到了甜酒。
他把甜酒拉到了一旁,小聲詢問她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王爺怎麼突然之間就願意出去了?莫非是你做了什麼事情讓王爺突然願意了?」
甜酒見他一副十分緊張的樣子,差點就笑出來,心想這管家簡直如同當爹的一般,十分關心的沈修名。
他的出發點固然也是好的,只不過甜酒不喜歡被其他人所懷疑,所以在這個時候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我只是見外頭的天氣這般好,如今也已經轉暖,所以便提議王爺出去轉一轉,他不能夠總是這般一直都待在王府裡頭不出去,也應該接觸接觸外頭的人才是。
而且外頭已經沒有那般冷了,想來也是沒有其他的問題,我便壯著膽子跟王爺提議了這些,哪知曉王爺直接就同意了。
至於今天晚上,我只是忽然想起這幾天裡頭似乎會有燈會,我和王爺說我從未見過燈會,也從未參加過,王爺一聽便同意了,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了。」
管家上下打量了一番甜酒,似乎是在判斷她那些話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但仔細想來,甜酒應當也不是那種會胡說八道的人。
所以見她這幅認真的腔調並沒有苛責,而是破天荒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管家語重心長地說:「說起來我已經許久沒有見到王爺出去了,自打出了那些事兒之後,王爺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昔日策馬奔騰的少年郎,到後來變得陰晴不定,總是會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頭,任憑旁人怎麼勸,王爺都始終不聽。
你來了之後王爺似乎改觀了不少,雖然說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怎麼多話,但王爺救你還真是就對了,如果你能夠改變王爺,想來也是一個大功臣。」
話雖這麼說,但管家骨子裡是看不起甜酒的,認為她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罷了,根本就成不了氣候。
而且她的身份也配不上自家王爺,能做一個暖床丫頭是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