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0179----又是審訊

  第216章 0179——又是審訊

  「警官,您別生氣,剛才是我態度不好,咱們都心平氣和地談,好不好?」劉建良立馬變了態度。

  朴尚源沒有理會,而是獨自坐在椅子上抽悶煙。

  「警官,你問吧,你問什麼我都說。」劉建良起身有些歉意地說道。

  朴尚源看到他這個態度,冷哼一聲,往菸灰缸里彈了彈菸灰,嚴肅地說道:「許婉儀的社會關係圈,你給我說說看。」

  厲害!典韋聽到朴尚源問出這麼一句,在心裡驚嘆道。

  這時典韋才徹底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朴尚源設下的圈套。他的計策讓我想到了在警校教授我們審訊學的審訊專家。

  朴尚源肯定是一開始就已經判明了劉建良會是這個態度,所以故意問一些和案件沒有什麼關係或者大家都知道結果的問題,把劉建良高傲的態度給凸顯出來,然後再製造一個矛盾點,把劉建良的這個態度給打壓下去,讓自己處於主動狀態,最終再拋出關鍵問題。這樣就能得到最滿意的答案。

  從目前這個案件不難看出,保姆吳翠苗暫時可以排除嫌疑,因為她沒有殺人動機,那剩下可疑性最大的就是這個劉建良,但是通過他自己的敘述,他很有可能有不在場的證明,也就是說,這個劉建良也不一定是兇手。拋開這兩點,那兇手就一定是死者社會關係圈子裡面的熟人。

  如果朴尚源一開始就問這個問題,劉建良肯定不會回答,所以他才設了一個局,把關鍵問題在此時問出。

  果然,劉建良在聽到朴尚源的問題後,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警官,我實話告訴你吧,我跟這個許婉儀結婚也是被逼無奈,雖然我們兩個領了一張結婚證,但是我們根本沒有實質性的婚姻生活。

  你們到我家勘查現場的時候也應該發現了,其實我們兩個在家裡都是一個人一個臥室。可以說我跟許婉儀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自從她把我的前妻給逼走,我就再也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看,我們兩個基本上是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那你們為什麼還要勉強在一起生活?」朴尚源不解地問道。

  「許婉儀這個人你們不了解,她的脾氣壞得很。我搞了那麼多年的學術研究,可以說在業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也要點兒臉是不是?我要是不跟她在一起,她指不定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劉建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許婉儀平時都跟哪些人接觸,你該知道吧?」朴尚源問出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劉建良聽後先是一愣,然後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屋子裡的人,有些難以啟齒的感覺。

  「說吧,這裡都是我們科室的人,關係到人命,你不能有所隱瞞。」朴尚源讀出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劉建良一咬牙,開口說道:「好,我說!許婉儀在外面有一個男人,她給我戴了一年多的綠帽子!」

  聽到這個結果,朴尚源有些詫異,但很快恢復了平靜,接著開口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能不能給我一支煙?」劉建良沒有回答朴尚源的問題,而是把目光移到了辦公桌上放著的煙盒上。

  我很識趣地上前拿出一支,遞到他手裡,幫他點燃。

  「咳咳咳……」劉建良猛吸了一口,乾咳著說道,「我每天上班的時間很固定,基本上都是從下午兩點到晚上八點。我跟許婉儀結婚雖然有那麼長的時間,但是我們兩個從來沒有過性生活,估計是她自己憋不住了,在外面勾搭了一個男的,這個男的是她的高中同學。

  我有好幾次在做實驗的途中返回家裡,在門外聽到屋裡有女人呻吟的聲音,我也是過來人,一聽就知道屋裡面在幹什麼勾當。」

  「這個男人的基本情況你知不知道?」朴尚源趕忙提筆問道。

  「知道,他叫蘇玉山,36歲,自己開了一家公司。他離異有三年了,沒有孩子,光棍一條。」劉建良一邊吧嗒著嘴抽菸,一邊說道。

  「許婉儀知不知道你了解的情況?」朴尚源開口問道。

  「她不知道,我當時沒有點破。我自己在心裡盤算著,如果許婉儀真跟這個男的好上了,我也省心了。所以我非但沒有說出來,而且還故意給他們創造機會。」劉建良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你如果真的想跟死者離婚,為什麼不當場點破?有必要搞得那麼複雜?」朴尚源有些疑惑地問道。

  劉建良長嘆了一口氣回答:「警官,你們根本不了解許婉儀的脾氣,除非是她主動離開我,否則就算是我捉姦在床也無濟於事。如果我當著她的面把事情拆穿,萬一她離開了那個男人,不肯跟我離婚怎麼辦?就算起訴到法院,她依舊是對我不依不饒,又怎麼辦?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只能出此下策。」

  朴尚源聽後點了點頭,接著他打開電腦,飛快地把蘇玉山的個人信息敲了進去。嘀嘀嘀隨著一陣印表機的聲響,蘇玉山的戶籍照片被列印出來。朴尚源從印表機上抽出照片,遞給了劉建良,問道:「是不是這個人?」

  劉建良雙手接過照片只掃了一眼便點頭回答道:

  「對對對,就是他!」

  「他有沒有你們家的鑰匙?」朴尚源又問道。

  「那肯定有,我親眼見他開過我們家的門,用的就是他自己的鑰匙串。」劉建良很確信地回答道。

  「好,今天咱們的問話就到這裡,有問題我還會打電話給你,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配合我們公安機關的工作,我相信劉教授應該有這個覺悟!」朴尚源客氣地把手伸了過去。

  「一定,一定。」劉建良趕忙握住朴尚源的右手,言之鑿鑿地回答道。

  待劉建良離開辦公室,朴尚源急切地說道:

  「邱秀敏,有兩件事急需刑警隊的兄弟們去辦藏書網。」

  「朴檢察官,你說!」邱秀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準備記錄。

  「第一件事,調查劉建良說的那幾個學生,確定他是否真的有不在場證明。

  「第二件事,看看劉建良跟前妻生的兒子在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回國,他也可能有動機去幹這個事!」

  邱秀敏唰唰唰在筆記本上飛快地記錄。

  「小龍。」朴尚源又快速地對我說道。

  「朴尚源,你說!」我也隨著朴尚源急促的聲音,變得緊張起來。

  「你去把吳翠苗再給我帶來,我有話要問她。」

  「好!」典韋領命快步走了出去。邱秀敏也在這個時候跟著刑警隊的一行人離開了技術室的院子。

  吳翠苗再次被典韋領進了辦公室。

  「警官,咋還問呢?這馬上都凌晨了,我飯還沒吃呢。」吳翠苗有些不情願地說道。

  朴尚源沒有理會吳翠苗的抱怨,表情嚴肅地張口問道:「你是不是知道許婉儀什麼事情沒有跟我們說?」

  「沒有啊!小許有什麼事情?」吳翠苗瞪大了眼睛無辜地看著朴尚源。

  「劉建良都親口承認了,許婉儀在外面有一個男人,你不知道?」朴尚源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吳翠苗聽後,頓時慌了神,從椅子上一屁股滑到了地面上,接著她快速地舉起右手,瞪著眼睛對我們信誓旦旦地說道:「我發誓,我要是知道我不得好死。」

  典韋見狀,趕忙上前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拍了拍她身上的塵土說道:「你這是幹什麼?」

  「小伙兒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啊!騙你們就等於騙政府,要坐牢的啊,我哪兒敢騙你們啊!」吳翠苗十分慌張地解釋道。

  典韋重新把吳翠苗扶到了椅子上,拿出朴尚源列印的照片,遞到她面前,問道:「那這個人你見過嗎?」

  吳翠苗雙手接過照片,眯著眼睛,皺著眉頭,瞅了起來。我蹲在地上幫她拍打著褲子上的灰塵。

  「見過,今天下午我出門的時候見過!」一句話從我的頭頂傳來。

  典韋本來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聽她這麼一說,我「騰」地起身:「什麼?你見過?」

  吳翠苗用手指著照片上男子的嘴角說道:

  「我雖然年紀大點兒,但是眼睛不花,我絕對見過,就在今天下午的時候。你看他嘴角的黑痣,就憑這一點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見過他。」

  「那你把見到他的經過跟我說說!」我沖朴尚源使了個眼色,他立馬會意,從桌子上拿出了筆和紙,準備記錄。

  「我是一點出門打的麻將,打到兩點鐘左右的時候,想回家解個手,當時麻將館裡的廁所堵住了,沒辦法上。因為麻將館離家裡也不遠,所以我就急匆匆地往家趕,剛走到單元樓門口時,我就看到這個男的站在那裡來迴轉悠。

  「我在這兒幹了這麼多年,這小區裡面的人我基本都認識,我一眼就看出他是個生人。我看他鬼鬼祟祟的以為是小偷,就走近了一點兒,想仔細瞅瞅,哪兒知道,剛好跟這個男的打了個照面,男的看見我,轉身就走了。我看他也沒什麼大動作,就沒有太在意。我這人腎有些不好,憋不住尿,我也不想再往五樓上跑,就借一樓鄰居家裡的廁所用了一下,然後接著去打牌了。這個男的,就是照片上的人,絕對沒錯。」吳翠苗打包票說道。

  典韋扭頭一看朴尚源已經停下了筆,就對吳翠苗說道:「麻煩你了,我們就問這麼多,一會兒我讓人開車送你回去。」

  「欸,你這小伙兒警察可真懂事。」吳翠苗對我樸實一笑。

  送走了吳翠苗,典韋興奮地在屋子裡跳了起來:「看來現在終於水落石出了!這個叫蘇玉山的有死者家中的鑰匙,而且還在案發時間段里出現過,嫌疑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朴尚源此時拿出蘇玉山的照片,在上面狠狠地畫了一個鉤,說道:「通知邱秀敏,讓刑警隊抓人!」

  由於蘇玉山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我們技術室里沒有專門的審訊區,所以我們幾人立刻動身前往刑警隊等待抓捕結果。其間邱秀敏也傳來調查的消息,基本上把劉建良和他兒子的嫌疑給排除掉了。現在所有的矛頭全部指向蘇玉山一個人。

  凌晨四點鐘,刑警隊的抓捕組在蘇玉山的家中將其抓獲。朴尚源得知消息後,迅速擬訂審訊計劃,因為目前的窘境是,在現場沒有提取到任何可以定罪的痕跡物證,一切都需要從口供上去找尋。

  一個小時後,蘇玉山被帶到刑警隊的審.訊室內。

  「你們幹什麼?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什麼法了?」蘇玉山沖我們所有人咆哮道。

  此時,我們都望向朴尚源,想看看他如何去滅蘇玉山這囂張的氣焰。本以為朴尚源會像對劉建良那樣拍桌子翻臉,可遺憾的是,朴尚源並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

  這時典韋才有工夫去打量眼前這個蘇玉山,他瘦高的身子,長相還算不錯,上身穿一件長袖襯衫,下身穿一條西裝褲,腳穿一雙鋥光瓦亮的皮鞋,從穿著不難看出,他是一個講究人。

  蘇玉山一邊咆哮,一邊使勁地想掙脫「老虎凳」的束縛。朴尚源就這樣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菸,一句話不說。當朴尚源把第七個煙屁股按在菸灰缸里時,蘇玉山汗流浹背地喘著粗氣,對我們大聲說道:「警官,我要喝水。」

  朴尚源依舊沒有說話,又點上一根。

  「我要喝水!」蘇玉山雙手使勁地晃動著鐵環,吼叫道。

  朴尚源乾脆掏出手機,看起了新聞。蘇玉山又折騰了十幾分鐘,然後毫無力氣地說道:「警官,我算服了,你問吧,問什麼我說什麼。」

  朴尚源抬頭看了一眼蘇玉山,沒有理會,接著玩他的手機。

  典韋站在一旁,看了一眼蘇玉山,又看了一眼朴尚源,搞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此時坐在電腦旁邊準備記錄的邱秀敏,抬頭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看我。我讀懂了她的意思,沖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哎呀,我難受啊!警官,你快問吧。」蘇玉山突然齜牙咧嘴地說道。沒過一會兒,他的額頭上開始冒冷汗,還時不時地抽搐一下。

  朴尚源看到這兒,慢悠悠地收起手機,對旁邊的邱秀敏說道:「準備記錄。」

  就在這個時候,典韋又扭頭看了一眼蘇玉山,突然,他右手腕的一片針眼引起了我的注意。咯噔!我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一切疑問全部解開。我終於知道朴尚源這樣做的目的了。

  從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針眼來看,蘇玉山一定吸食毒品,難怪他的脾氣會如此暴躁。估計朴尚源也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才讓他在「老虎凳」上撒潑,這樣會加劇他的新陳代謝,使毒癮快速發作,等到毒癮將要發作而還沒有發作的臨界點,那蘇玉山就是砧板上的魚肉,想怎麼剁就怎麼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