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0126----案件結束

  第149章 0126——案件結束

  首爾南部,刑偵支隊,審訊室。

  「我們現在懷疑你曾經潛入名井南家,謀殺了在她家聚會的六個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朴尚源聲色俱厲地喝問安強。

  此時的安強已經被戴上手銬,心有不甘地坐在椅子上,表情陰沉不定。

  原本他就是警局的常客,但是此刻審問他的已經不是警察,而是已經到達了刑事訴訟為目的的檢察官手裡了,他的處境目前來說算是很嚴峻。

  「我沒有殺人,你們檢察官不能無憑無據地冤枉人!」安強扯著脖子跟朴尚源對著幹,擺出一副頑抗到底的架勢。

  朴尚源倒沒發脾氣,微微冷笑道:「如果你沒有殺人,為什麼要撒謊說你不認識名井南?為什麼我亮出身份之後你要逃跑?」

  「我……我當時就是緊張……」

  「心裡沒鬼你緊張什麼?」

  「我看到檢察官就緊張。」

  「哼,狡辯,我看你不是緊張,你是做賊心虛,你早就知道名井南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對不對!」

  「……」安強打了個寒噤,低下頭避開朴尚源直視的目光。

  「你以為你不說話就能逃避得了嗎?我剛剛調查過你的底細……你是一個累犯,八年前你因為盜竊被判了2年,刑滿釋放不久又因傷害罪被判了2年,之後你又因為入室盜竊加輕傷害被判了5年,前年年初你才被放出來。你這些年基本上都呆在監獄了,我很清楚像你這樣的人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朴尚源離開座位,走到安強近前,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法律只是用來約束普通人的,但對於你這種人來說,它根本不能束縛住你內心的陰暗欲望,任何一丁點兒的刺激都能讓你鋌而走險。你根本不在乎判刑,對你來說想方設法逃脫法律上的制裁,反而更刺激……」

  「可是我……我……我沒殺過人。」安強感覺朴尚源的手有無形的壓力,讓他心口狂跳不止。

  「是,你之前是沒殺過人,但你已經游離在邊緣了,而且我們知道你還有吸毒史。也許你的初衷並不想殺人,但案情的發展往往出人意料,也許你原本只是想打劫,但是卻什麼也沒搶到,又或者,那六個人里有人反抗了,你當天又恰好吸了毒,稍微有一點兒刺激都可能讓你失控,發狂。

  你把這些年在監獄裡的怨氣統統發泄在那六個無辜人的身上。不得不說,你在監獄裡學會了很高明的犯罪技巧,你能一口氣殺掉六個人,還能若無其事地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想要迷惑我們檢察官。不過,你有一個疏忽,一個致命的疏忽。」

  安強抬起臉,狐疑不定地望著朴尚源,想要弄清楚他這葫蘆里裝的是什麼藥,眼下他現在就像一隻被束縛的野狗一樣,只能任人宰割,而這個任人宰割的人還是一位檢察官。

  「有一個被害人僥倖逃脫了,她就是名井南的女兒。她記得在案發之前你找過名井南,和她發生過激烈爭吵。之後,他們一家六個人就慘遭殺害。而你卻始終否認你認識名井南。這是因為你心裡有鬼,你當然不敢承認了。」

  「我沒有殺人!」安強大喊大叫,「我是撒謊了,但是我沒有殺人啊。名井南父母被殺那天,我是跟他父母大吵了一架,那也是事出有因。」

  「你們因為什麼吵架?」

  「因為我兒子。」

  「安大寶?他是你親兒子?」

  「嗯。」

  「你這些年都在監獄裡,怎麼還能生出個兒子呢。」

  「他當然是我兒子,沒錯兒。」見朴尚源調侃他,安強著急了,「我這些年雖然在監獄裡呆的時間長,中間也放出來過,還娶了個媳婦,雖然在一起不長時間我就又進去了,沒想到還把種兒給種上了,這女人挺爭氣,一下就給我懷上了一個大胖小子。臉型和眼睛都像我,你仔細看看,就是我的兒子沒跑兒。」

  「你說案發那天,你跟名井南爭吵是因為你兒子,是怎麼回事兒?」

  安強嘆口氣,「我兒子大寶你見過了吧,是不是感覺他跟別的孩子不大一樣。醫生說,他是先天性的智障,還有個學名叫什麼……哦,興奮型智力殘疾,這樣的孩子智力照比其他孩子差,還特別多動。經常到處跑,稍不留神就沒影兒了……」

  朴尚源心想,這個還真讓朴尚源說中了。這傢伙只看了一眼就能準確說出這個小男孩的病症,倒不是浪得虛名。

  「……那天,大寶他媽沒看住,這小子又跑沒影兒了,結果就跑到了名井南家。這個老女人冷漠霸道,蠻不講理,不問清楚怎麼回事兒,抓住我兒子就訓他,我趕來的時候,她正朝我大寶大呼小叫呢,把我兒子嚇得哇哇哭。小孩子鬧鬧能咋得,至於這樣嗎,我當時就來火了,上去跟那個老太太吵了一架,我……我確實威脅過說要『弄死她全家』,但我當時就是隨口一說,嚇唬嚇唬她的。」

  朴尚源似乎恍然,「原來你還說過『要弄死她全家』這樣的話啊。」

  安強這才發現自己話說太多了,沮喪地捂住了臉。

  「你們吵到最後怎麼樣了?」

  「沒怎樣,我就領著兒子走了。」

  「哦,然後呢,你一直跟在你兒子身邊嗎?」

  「我……」安強剛想回答,發現朴尚源的眼神似有深意,直覺感覺他又要挖坑,趕緊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不敢輕易回答。

  「這個問題很簡單。你就說,那天下午你是不是一直跟在你兒子身邊?」

  「我……我……」

  「到底是或者不是。」

  「……不是。」安強被逼無奈之下,作出了回答。

  朴尚源雙眼眯成一道光,盯著安強的臉。

  安大寶在案發現場學喪屍走路的奇怪舉動引起的警員們的注意,朴尚源推測他很可能是在無意中看到了兇手殺人,因為在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不自覺地模仿出來。

  按照這個假設往下推導,安大寶在案發當天被父親從名井南家帶走之後,肯定又回去過一次。

  如果安強一口咬定,安大寶之後一直呆在自己身邊,那麼,安大寶模仿的人就是自己的爸爸,理論上完全說得通。

  不過,安強這個老滑頭經過一番思索,否認了。

  「你說沒跟在兒子身邊,那你兒子之後去哪兒了?」

  「他自己又跑出去玩兒了一會兒,然後就回家了……」

  安強正說著,審訊室門被人敲了幾下。

  門欠開少半,戴著大口罩的柳秀敏朝朴尚源擺擺手。

  朴尚源來到門口,柳秀敏低聲說:「案發現場那五枚腳印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這些腳印都是一個人的,是個男的……」

  朴尚源扭頭看了一眼銬在椅子上的安強,問柳秀敏:「匹配結果出來了嗎

  嫌疑人出現(3)

  「出來了。我們在安強家發現了一雙能跟案發現場腳印吻合的旅遊鞋,而且,這雙鞋上還有血跡。」

  「我知道了。」朴尚源平淡的說了一句,眼中卻燃起了火。

  他還真少見到像安強這樣頑固不化的犯人,坐牢都坐成精了,稍有空子就能鑽。死到臨頭還敢跟他耍心眼。

  當朴尚源把這個消息向安強宣布時,安強面如死灰。

  「現在人髒聚在,你沒有什麼可解釋的了吧。」

  「我……我沒殺人。」安強咬牙道。

  事到如今,安強也慌了,為了表明自己清白,他又說出了另外一個版本的「真相」。

  「那天跟名井南吵架之後,我有好幾天沒見過她,後來有一次大寶又跑丟了,我媳婦讓我去找他,我找來找去就找到了名井南家,我看見大寶在她家院裡轉悠,就喊他出來,沒想到這臭小子不但不聽我的,還跑進人家屋裡了。我就進屋去找,沒想到就看見了……」

  說到這裡,安強臉色變得發藍,好像被什麼給嚇到了。

  「你看見了什麼?」

  「一屋子死人。」安強深吸口氣,「他們全都給綁在了椅子上。臉上血模糊啦的,好像連臉皮都沒有了。大寶就繞著這些死人走來走去,他小孩還不知道害怕,我都快嚇尿了,抓起他就往外跑……不瞞你說,其實我這些天都提心弔膽的,一想起那些死人坐在椅子上樣子,我就嚇得睡不著覺,誰知道那個殺人犯會不會盯上我們家,想要殺我滅口哇……」

  「你在監獄了帶了那麼多年,什麼樣的犯人沒見過,還怕這個?」朴尚源挖苦他。

  「那不一樣,我也就是偷個東西,打打架,我可從來沒殺過人啊。你不知道,在監獄最可怕的犯人不是我這樣幾進宮的老油條,而是那種手段殘忍的殺人犯。這種人身上都有一股煞氣,呆在他們身邊都覺得身上冷颼颼的。這樣的人才最可怕,沒人敢惹他們。」

  「既然你沒殺人,又怕被兇手報復,你為什麼當時不報警?」

  「我不是不想,我是不敢說。我知道我是什麼身份,萬一你們查到我進過好幾次監獄,肯定把我當成頭號嫌疑犯,我要是告訴你們太多,我自己就洗不清了。」

  「哼,你不說,你就更洗不清。」朴尚源說完就讓刑警把他暫時看押在刑警隊。

  儘管安強大呼冤枉,但就憑現在手頭掌握的證據已經足夠給他定罪了。不過,行事謹慎的朴尚源很少輕下結論,他還要看看更多的證據。

  他讓人給安強進行了血液化驗,想看看他最近有沒有接觸過毒品,如果是「浴鹽」一類的致幻劑,那就更容易解釋兇手為什麼會以喪屍姿態在案發現場走動了。

  檢查結果顯示,安強的血液里除了有一定濃度的酒精之外,沒有發現毒品。而一般吸了毒的人,即便隔了數日也能檢查出來,這就意味著,安強吸毒喪失理智的假設被推翻了。

  在審訊安強的時候,法醫柳秀敏那邊已經開始了屍檢。

  這起案子最驚悚的地方莫過於屍體古怪的處理方式。六個被害人被割掉了臉皮不算,還被取出了內臟,給彼此餵食,兇手詭異的手段實在令人無法理解。

  而且,他還是一個舉止猶如喪屍的傢伙。

  這些疑問困擾著朴尚源,他期望從屍檢中能發現什麼。

  ……

  ……

  法醫室,解剖間。

  冰冷的空氣中飄散著濃濃的消毒水的氣味。可以掩蓋住血腥味和腐爛屍體散發出的臭氣。

  四個解剖台呈正方形位於房間正中。

  由於需要屍檢的被害人多,柳秀敏選了公安局裡最大的解剖間。

  四個解剖台都停放著屍體,牆角還有兩個移動擔架,上面也放著兩具屍體。

  一共六具屍體。四男二女,每個人的臉皮都被剝掉,胸口或者腹部有一個巨大的刀疤,每個刀疤的位置各不相同。發現屍體時,這些傷口都用麻線縫上了。法醫為了檢查已經把這些麻線拆掉,揭開了傷口,露出一個窟窿,那裡面本該安放著對應的內臟。這些內臟此時放在了解剖台旁邊的托盤裡,不是法醫取出來的,是兇手。他把被害人的內臟挖出來放在盤子裡,又把傷口縫上了。

  在解剖台旁邊放著一個方形不鏽鋼盤,裡面放著法醫的解剖工具……器官稱、手術刀、大號解剖刀、剪刀、鑷子、斷骨鋸、大剪刀,開顱鋸。

  有的用來切開表皮,有的用來鋸斷肋骨,還有的用來開顱……光是聽聽就讓人頭皮發麻,更不用說法醫如果是一個女人會怎樣。

  柳秀敏戴著大口罩,幾乎遮住了多半張臉,三個多小時裡始終一言不發,選擇各種各樣的工具專心致志的解剖屍體,這樣的女人光想想就讓人害怕,估計神話中的母夜叉也不過如此。

  面對著這些血腥恐怖的屍體,她的眉梢也只是偶爾微微一皺,再也看不到過多表情。

  朴尚源背手站在她身後,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用戴著乳膠手套的雙手伸進被害人的身體裡翻找,沾滿了雙手的血,卻無動於衷。

  這是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女人。

  「這些人臉上的傷口都呈現出皮膚游離,皮下脂肪出現白細胞侵潤,血液中的血清素激增。」柳秀敏隨口說出了一串醫學術語,在外人聽來就像天書一樣。

  「那代表什麼?」朴尚源見慣不怪,問道。

  「說明被害人被割臉的時候還活著,所以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他們被割臉後大多還存活了至少一個小時。這樣的狀況也出現在了被害人胸腹部的傷口上,不過這些傷口形成的時間就很短了,這說明,兇手是活生生的從他們身體裡掏出內臟,他們是被活活疼死的。」

  「也許是被喪屍嚇死的也說不定。」

  解剖間門口傳來一個調侃的聲音。

  柳秀敏和朴尚源順聲望去,看見鄭麗媛正一腳門裡一腳門外邁進解剖間。

  柳秀敏柳眉微蹙,問朴尚源,「是你讓她進來的嗎?」

  「我沒讓她進來。」

  「什麼犯人招了?」

  【案件結束】

  寫崩了,別怪我兄弟們。

  大家及時止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