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會這天,幼幼起了個大早,天還沒亮就急匆匆地抵達荔城這邊的音樂廳,然後坐在化妝室里讓化妝師給她上妝。⑥⑨ⓢⓗⓤⓧ .⃝ⓒⓞⓜ
她哈欠連天,今日因為要表演,穿的是一條長及腳踝的銀色拖地晚禮服,這款式有些性感,裹胸細腰的設計,但為了保暖她在肩膀外面披了一件厚厚的大外套。
因為她起得早,霍斯僑也陪著她來到了後台這邊,不過期間他手機來個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旋即一邊按下接聽鍵,一邊起身走向化妝室外相對安靜一些的走廊。
「我看見你給我打了個電話,幼幼呢,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對方冷冰冰的語氣從手機里傳來,正是遠在外地劇組正在拍戲的嘉信。
霍斯僑笑了笑,說「幼幼很好,她沒事,不過我們昨天遇見了一個人……」
他簡單把事情講了一遍,然後說「按我的意思是想要一勞永逸,不過我想我需要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嘉信卻乾脆了當地說「我根本不認識什麼薛長婕,對我而言我能活下來全靠我爸,全靠我爺爺奶奶他們,至於什麼親媽……大可以當我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嘉信很小的時候就隱隱有種感覺,那時候他小姑宋晴嵐尚未與袁文紹離婚,而當時的嘉信往往兩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
別的孩子發燒感冒幾天就好了,他能病上幾個月,一旦發燒就會演變成肺炎,最嚴重的一回他甚至在醫院住過大半年。🍪🐟 ❻➈丂𝐡𝐮𝓧.Ⓒ𝓸𝔪 🎄🐤
那些事他印象很深,他也始終記得,當年自己才八個月,薛長婕為了回城從牆垛子上往下跳,以至於他早產,所以才體弱多病。
他大概活不到成年。
他應該是活一天算一天。
每多活一天都是賺來的,像白撿的便宜一樣。
這些事嘉信從未對任何人提過,但很小的時候起他就開始擔心,如果有天自己死了,爺爺奶奶該傷心了,他爸也該難過了,小小年紀的孩子,想到死亡竟不是恐懼,而是害怕,害怕家裡這些人傷心難過,害怕家裡這些人因為自己的死而受傷。
他的早熟完全是被當時那副病秧秧的模樣逼出來的,也是因為他從小就對一些事情比起旁的孩子要來得更加敏感。
霍斯僑低笑了聲,「那麼,很高興我們之間達成了共識。」
「放手去做!」
嘉信只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掛斷了電話,什麼薛長婕不薛長婕,他認可的母親只有一個,那就是譚問心。
想到了譚問心,嘉信突然有點想家了,再次摸出手機抿了抿嘴,然後按下了撥號鍵。
「餵??信信??」手機里傳來一個笑盈盈的聲音。
嘉信心裡一暖,然後嗯了一聲「媽!!……」
他叫了一聲媽,他就只是突然很想這麼喊一聲而已。
……
上午九點半,荔城這邊的音樂會準時開場,先是交響樂團以恢宏嘹亮的交響樂進行熱場,旋即是楚蕭風的鋼琴搭配著幼幼的小提琴。
接下來幼幼又換了幾種樂器,有薩克斯,也
有大提琴,中場時分甚至還擺出一架古箏與那支交響樂團來了一場中西合璧的合奏。
轉眼這場音樂會圓滿成功,而等到眾人謝幕時,掌聲雷動。
「結束了!!」
直至舞台上的簾幕降落時,幼幼這才如釋重負一般地說。
楚蕭風也是狠狠地鬆了一口氣,「終於能放假了,走,收拾一下,卸妝回酒店。」
這場亞洲巡演的最後一站便是荔城,在徹底收工之後,將要舉辦一場盛大的慶功宴,不論是那支交響樂團的成員,還是幕後的工作人員,皆是一臉的高興,仿佛耗時長久,終於完成了什麼重要任務,一下子心裡就輕鬆了下來。
這期間幼幼看見正在幕後幫忙的蘇雋,她輕眨一下眼,然後扯了扯楚蕭風的衣袖「阿風老師,你明年秋天不是還要去柏林再辦一場音樂會嗎?我給你推薦一個人好不好?」
「嗯??」
楚蕭風詫異地看過來,「真難得,你想向我舉薦誰?」
幼幼眼光可高著呢,從前也不是沒人想透過她作為人脈關係跑到楚蕭風面前混一個眼熟,但幼幼對自己人的態度向來很堅定,絕對不可能為了什麼人情面子就把人塞進來,除非對方是真的很優秀。
她衝著蘇雋那邊抬了抬下巴頦兒,「蘇雋幫過我一個忙,從京城過來前我特地去了一趟他母校,管他以前的老師接了幾板磁帶,有空的話你也可以聽聽,他的音樂很有靈氣。」
「很??」
楚蕭風摸了摸下巴,「能被你用一個「很」字來形容,基本上就能證明一些事了……不過這事不急,等回京之後再說。」
楚蕭風又笑了,然後直奔守在後台一直在此等待他們的那位美女畫家,兩人來了個擁抱,又對視一眼,接著紛紛溫柔地笑了。
幼幼又後知後覺想起了一件事,薛長婕不但是她三舅的前妻,也曾與阿風老師訂過婚,算是阿風老師的未婚妻。
不過啊,
她又看了看楚蕭風那雙手,心想,那個薛長婕真是缺德缺出一朵花兒來了,還真是作孽多端啊。
轉眼,一行人避開了守在音樂廳外面的記者,乘坐著大巴直奔早已提起預定好的酒店舉辦慶功宴。
席間籌光交錯,衣香鬢影,大家嘻嘻哈哈地鬧成了一團。
霍斯僑是以家屬身份前來參加的。
而幼幼多喝了幾杯香檳,她上輩子其實還蠻能喝的,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借酒消愁,不過她並不是酒鬼。
通常要麼一兩年不喝,然後只要一喝,就會集中在一陣子喝得酩酊大醉爛醉如泥,拿此當宣洩,徹徹底底地為自己解壓,。
但這輩子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跟身邊的哥哥和朋友們聚會時果汁汽水喝得太多,以致於不勝酒力?
好比今兒有點得意忘形,幾杯香檳下肚後頓感天旋地轉。
而與此同時,宴會大廳外。
「霍總,那個女人行動了。」
一名黑衣保鏢來到霍斯僑面前,卻帶來了關於薛長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