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阿奶把手裡一疊印刷好的紙給葉蓉，「這事不太適合你干，給你蓉姐干。」
阮白慧也想拿些紙到手上，「是不是貼這個還是發這個？我完全能幹啊。」
白阿奶瞪著她，「我話都沒說完，你就不能等我說完？」
葉蓉低頭看到了紙上的字，「少生優生，幸福一生」。
「只生一個好。」
葉蓉念出來兩個，她就對白阿奶說:「白阿奶，這是要去發還是？」
白阿奶就說:「這是醫院額外的任務。」
「只不過，醫生忙，沒有多少空去宣傳，於是，領導就想出這麼一個主意，需要工作相對清閒的同志拿著這宣傳標語先去醫生家裡頭好好宣傳。」
「葉蓉，我們抓藥窗口的，一般都能騰出人口來干其他的活。這不，你剛來，就有了。」
「對了，葉蓉啊，你先把這小冊子看了。」
阮白慧聽著還好啊，她還是說:「奶，那我也要去宣傳！這我怎麼不能幹了？」
白阿奶拿著她頭疼，她還是稍微有點傳統的。
「胡鬧什麼，你當什麼好玩的事啊？這要已婚同志才好，要去宣傳結紮節育環等等，你個沒有成婚的姑娘跟著去，你羞不羞啊？」
阮白慧還以為啥呢，她這些已經在衛生書上早就了解過了，「不羞啊，這羞啥。我都知道。」
白阿奶走過去敲她頭，「你這姑娘家，儘是不學點好！」
阮白慧這麼高個子，白阿奶還要抬頭才能看到她臉。
阮白慧腦袋吃痛已經站起來了，「奶，這抓藥你自己一個人能搞定的。你不是要我多和蓉姐學習學習嘛。」
「現在蓉姐要去宣傳，我也要幫忙的，這也是和人打交道學習的機會。」
葉蓉可不敢說話，這是她祖孫兩的事。
不過，她看完還是不太知道具體任務呢。
「白阿奶，那這些我拿著去哪裡宣傳？和哪些人宣傳？」
白阿奶差點把重點忘記說了，「我們就負責醫院住院第一棟樓一二層，醫生的話，領導統一開會強調。」
「住院部的話，主要是部隊軍人或者家屬。」
「葉蓉，你就需要進入每個病房，合適的時候發放的手裡的標語條，然後去說說計劃生育計策，宣傳冊子上的內容。」
「其次，帶上紙筆，統計好有過流產或者其他的特殊情況。」
葉蓉明白自己要幹的事了，只是她有點好奇，「白阿奶，好的，我等會就去干。我有點想問，為啥病人領導不再和他們宣傳，而是我們去啊？」
白阿奶就說:「怎麼可能不說，我們這麼幹，也是進一步給他們說，加強力度總是好的。」
免得有些總是抱著一些僥倖心理。
葉蓉拿著紙，準備去幹了。
白阿奶還是老了，記憶力不太行，她看到葉蓉和阮白慧走到門口，立馬叫住。
看到自家孫女，白阿奶拿著手裡的東西握成了拳頭。
不過看到阮白慧看過來的眼神，白阿奶還是經過了內心的一番掙扎，然後打開，「慢著，還有個事。」
「這個東西，葉蓉你知道吧？這計生用品也要帶去宣傳宣傳，國家為了大力進行計劃生育，以後都會給醫院每月發不少計生用品，可限量免費領取。」
「葉蓉，你拿幾個去，這個也要去宣傳宣傳，你知道怎麼用的吧？」
阮白慧這個倒是聽著臉紅了，她慢慢躲去了葉蓉身後。
可惜比葉蓉高太多，白阿奶也假裝沒有看到她紅臉。
葉蓉扯扯嘴角，這也就是保險套。
她儘管沒用過，但是，基本知識也是知道的。
「知道，那我拿去吧。」
葉蓉兩人轉身，白阿奶又朝著門口說:「慧慧，你也學習知識。這也是保護女同志的知識！早學也好……」
阮白慧咳嗽兩聲應下，「知道了，奶。」
到走廊上，阮白慧搓搓臉，「蓉姐啊，我這還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葉蓉微笑著說道:「那你還陪我去不去？」
阮白慧糾結，「我不說話行不？我就站在你身邊，真聽我奶的，我也學習學習得了。」
本來，她還想拿著紙說說宣傳標語的。
但是，現在還要說什麼計生用品啥的，她就不行了。
葉蓉自然也理解，「可以，平常心，沒事的，我們幹這事，就是要臉皮厚。」
「這確實也是重要的任務，不然領導同志也就不會一次兩次想辦法給大家說了。」
阮白慧想想也是，「嗯，我給你抱著標語的紙吧。」
她是想著，葉蓉這個姐真厲害，接這樣的任務一點膽怯不好意思都沒有。
葉蓉正好還碰到了陳希枚，她和另外一個女同志也抱著紙。
「希枚，你們也要去宣傳標語啊？」
陳希枚這皺著眉頭，臉上滿是不好意思，「嗯，誒呀，我愁啊。」
4人上樓梯了。
葉蓉就問:「不好意思說？」
陳希枚扯扯葉蓉的手臂，「那可不？這宣傳紙發我倒是不怕嘞，但還要說什麼計生用品，病房裡，大多數男同志的。」
葉蓉拍拍她手背，「那醫生眼裡，不也沒有男女之分嗎。」
「這哪裡能一樣？我和她說好了，我去3樓，她去4樓，這個姐比我還緊張，你看她，手裡握著計生用品，握著多緊。」
葉蓉哭笑不得，看來真是自己臉皮厚些。
這年代的女同志，外表總是含蓄的。
「沒事的，有句話，只要自己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葉蓉已經到了二樓，「希枚，早點說完早點輕鬆，干吧！我去啦，我是一樓二樓。」
陳希枚好想和葉蓉一塊啊，可惜不行。
她苦著臉點頭，「好，好吧。」
葉蓉帶著阮白慧直接往盡頭第一間病房去。
到病房門口，葉蓉還是停了下腳步，給自己做了下心裡建設的。
她大概也知道自己怎麼說，於是，葉蓉也就進去了。
病房大多沒有關門，葉蓉和阮白慧笑著進去。
「同志們，下午好！都沒睡呢！」
病房裡，全部是男同志，阮白慧臉又差點紅了。
葉蓉倒是不怵，她看了下這幾個躺病床上的小伙子。
看樣子，大概率都沒有結婚，眼裡還有著不屬於已婚男人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