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做也不行。
起碼收入是可觀的,是成正比的。
辛苦點也沒什麼。
等把兩百件衣服賣出去,林雪橋打算先買台洗衣機。
連北不回來的時候,這衣服還是她洗的。
林雪橋沒管連北帶著雙胞胎去哪兒,她先把飯蒸上,然後就進屋改衣服。
儘管把家務全部推給連北做,把時間空出來改她的衣服,她這每天改衣服的產能還是上不去,要是改收腰款的棉衣,她一個晚上最多只能改二十件,然後黑條邊的棉衣的話就是五十件。
兩樣都改,她能改十件收腰款,三十件黑條邊的款,然後還要改一二十件的夏衣。
正改著衣服,陳紅英在門外喊:「弟妹在家嗎?」
林雪橋回道:「在呢。」
陳紅英就走了進來,看到她在改衣服,驚訝道:「我還以為你也和連北出去了呢,原來在啊,是這樣的,我家醬油用完了,今天回來忘記買,我想借一點。」
林雪橋站了起來,來到廚房給她拿,然後問她:「嫂子看到連北出去了嗎?他帶團團圓圓一起出去的?」
陳紅英道:「是啊,拿著水桶和鋤頭,應該去了菜地。」
說完,忍不住又道:「弟妹,現在菜地的活你都讓連北做了?」
這語氣里夾著不可思議。
林雪橋不明所以,「怎麼了嫂子?」
這有什麼問題嗎?
說起來,她真沒去過幾回菜地,一開始是黃燕幫她撒的種子,然後是田靜幫她管的菜地,之前的自行車零件給田靜了,所以讓她幫忙看一下菜地。
前幾天她去菜地看了下,種的一些應節蔬菜已經長到半根手指那麼長了,再過幾天應該就能摘了吧。
不過就是菜地由田靜幫忙看的事,她沒有和連北說。
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就想起去菜地忙活了。
不過,他去忙活也是應該的,這菜他也有份吃的,他孩子也有份吃的,而且他力氣大,挑水鋤草是最合適的了。
陳紅英有些語重心長地道:「弟妹,我們也相處一些時間了,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也知道,有些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一下。」
林雪橋看她說得這麼鄭重其事,就好奇了,「嫂子你說。」
怎麼了這是?不會是告訴她,連北移情別戀了吧?
陳紅英看著她嚴肅道:「弟妹我觀察你們家幾天了,每天都看到你家連北在忙活家務,做飯洗衣,洗碗拖地帶孩子全是他,現在還讓他去忙菜地,他本來在營里忙了一天,做了一天的訓練,回來還得忙家裡的事,就是鐵人也會受不住。」
「嫂子年長你一些,也算是有些經驗,才和你說說,也知道你不是個懶惰的媳婦,我家兩個小子在你這裡也吃過幾頓飯,我實在是不忍心什麼都不說。」
「男人能做一天兩天,可能也是因為新婚燕爾,小別重蓬,但他不可能一直做,天天做,這不像話。」
說到後面,陳紅英的聲音帶上了嚴厲。
林雪橋打斷了她的話,「嫂子,咱們營里有規定男人不能幹家務嗎?」
陳紅英皺著眉頭,「規定是沒有,但是弟妹……」
林雪橋又把她話打斷了,「既然沒有就行,這是我們家的家庭模式,你情我願的,我們沒有妨礙任何人,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我想,其他人沒有權利置喙。」
看到林雪橋這個強勢的樣子,陳紅英臉上有些紅,感覺臉被人打了一樣。
自己怎麼說也是她的前輩,她竟然這樣頂嘴。
陳紅英的臉色變得不好看,「我也是為了你好,竟然你不領情,就當我什麼都沒說,也希望連北能一直這樣堅持下去,不沖你起意見。」
她這話說得也冷硬。
林雪橋笑了笑,「嫂子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你又忙工作又忙家務孩子,還忙鄰里的夫妻關係,你小心自己的身子才好,你倒下了,不見得何大哥會照顧你。」
陳紅英怒氣一下就上來了,「弟妹,你這是什麼話?」
林雪橋收了笑,「字面上的話,簡單一點的就是,不要多管閒事,先管好你自己。」
她本來是打算和陳紅英維持表面關係的,但是維持表面關係的代價就是讓陳紅英經常過來指手畫腳。
如果這樣的話,那還是算了。
她受不起。
陳紅英臉色漲得通紅,「好好,你以後有事最好不要來找我。」
說完憤怒地走了,連林雪橋倒好的醬油也不要了。
不要就算,林雪橋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把醬油放回了醬油瓶子裡。
「雪橋。」
連北的聲音傳了過來,林雪橋抬了抬頭,看到連北回來了,雙胞胎在他後面追逐著。
「嫂子怎麼了?你們吵架了?」他問道。
林雪橋點頭,「對,我讓她不要多管閒事,她就生氣了。」
連北看到孩子纏過來和他說話,暫時沒有再問。
林雪橋把廚房交給連北,自己繼續進了屋裡改衣服。
旁邊的陳紅英去了別家借了醬油,回到家裡做飯,再抬頭往林雪橋家裡看了看,發現她家還是連北在做飯,她心裡的那口氣又上來了,直頂在喉嚨上。
她過來隨軍都已經有十年了,在這裡,她的名聲經營得很好,她事事做得完美,不僅受到了軍嫂們的尊敬,就連政委領導他們也對她讚不絕口。
她和其他媳婦說話,哪個媳婦不是尊敬認真聽著的?她提的建議哪個媳婦不是如獲至寶一樣的?
這個林雪橋竟然不識好人心。
自己好心提醒她,竟然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現在竟然,還故意和她對著來,她越勸,這林雪橋就越喊連北幹活,故意和她對著來。
陳紅英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即使和梅大嬌對峙時也沒有這麼生氣。
這個林雪橋真是硬氣呢,她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幾時。
連北又能忍受到她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