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庭團了幾個草團塞在那三人口中,不遠處傳來聲響,他抬頭向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小路一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像是小兔子一樣一蹦一跳的,白皙的小臉上滿是汗水。
真是他夢裡的那個女人!
賀雲庭趕緊蹲下,將身影隱沒在草叢中,身後的一人哼唧了一聲,又聽到奇怪聲音的易楠嚇的定在原地。
賀雲庭黑眸冰冷的看向出聲的那人,那人打了一個哆嗦立刻止住聲音。
易楠豎起耳朵聽了一會,確認再也沒有聲音傳來,又快速向小路盡頭蹦去。
這看似可愛的樣子確讓賀雲庭皺起眉頭,他看向易楠的腳,這樣雖然速度快了,但必定會扯到傷口!這個笨蛋,想去哪裡為什麼不聯繫蔣赫!
賀雲庭環視了一下四周,還是不放心,默默跟易楠身後,直到看她進了秀麗時裝店門口才轉身去處理草叢中的那三個人。
賀雲庭將那三人送去了公安,錄完筆錄後他便離開了。想到易楠腳上的傷,他走到旁邊的商店,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接起了,對面傳來一個低沉渾厚的男聲:「你好,哪位?」
賀雲庭聽著父親賀應龍的聲音沉默不語,沒想到這個時間他竟然在家。
對面的賀應龍似乎察覺到什麼,他冷哼一聲:「你還記得家裡的號碼?真是稀奇!」
賀母許岩聽到丈夫這陰陽怪氣的聲音立刻猜到電話是兒子打來的,她上前搶過電話將丈夫推到一邊:「雲庭,是你嗎,你最近怎麼樣啊?在那邊累不累啊?」
賀應龍在旁邊冷笑道:「放心吧,好好活著呢!還有精力打電話氣我,還能不好?」
許岩狠狠的瞪了一眼丈夫:「你給我閉嘴!就是因為你這樣兒子才不願意跟家裡聯繫!」
賀應龍轉過身不再言語,耳朵卻左右動著聽著電話那邊的動靜。
賀雲庭聲音柔和了些:「媽,我挺好的,您還好吧?」
聽到兒子的聲音的許岩笑著回道:「好,家裡都好,你放心!」
賀雲庭頓了一下說道:「媽,你的戰友趙阿姨現在不是北部軍區總院的院長嗎,您能不能幫我給趙阿姨打一個電話,我想要一個進口藥膏,那進口藥膏只有總院有,十分稀少。」
許岩緊張道:「雲庭,你要藥膏幹什麼,你是受傷了嗎?」
一旁的賀應龍也轉過身,一臉嚴肅的盯著電話。
賀雲庭有些結巴道:「不是我,是,是一個朋友。」
許岩聽著兒子不自然的語調,看著身旁鬼鬼祟祟湊過來的丈夫,挑眉問道:「是女同志?」
被母親一眼看穿的賀雲庭耳尖微紅,他扔下一句「麻煩您儘快」後便掛斷了電話。
許岩一臉笑容的掛斷電話,自己的兒子終於開竅了,她是不是很快就能見到兒媳婦了!那女同志應該是老賈前兩天介紹的那個相親對象吧,沒想到真就成了!
賀應龍抿嘴看著電話沉思,許岩瞥了一眼丈夫嫌棄道:「你這是什麼表情?兒子有對象了你不高興嗎?」
賀應龍皺眉不滿道:「他就這麼掛了?他老子一句都不問?」
許岩翻了個白眼,根本不搭理他,拿起電話剛要撥號碼,卻被賀應龍搶過,她生氣道:「你這是做什麼?」
賀應龍手在電話上撥著號碼,嘴上說道:「這點小事還要找趙院長走後門嗎?我老戰友是給總院送藥的,讓他直接給那臭小子送一個不就行了?離得他們軍區還近。」
這不也是走後門嗎!許岩懶得拆穿丈夫,這父子倆嘴硬的噘勁真是一模一樣!
賀雲庭給店家付了電話費就轉身向部隊走去,路過一個窗口處他突然聽到了女人的驚呼聲,他看了一眼店門上的牌匾,上面寫著錄像廳三個大字,他又皺眉聽了一會,窗內傳來電影的伴奏和人物對話的聲音,可能是自己聽錯了吧,他抬步離去。
喬麗麗被捂著嘴,絕望的看著窗外遠去的背影,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慢慢燥熱起來,再也使不出力氣軟軟的倒在身後人的懷裡。
程立奸笑的的看著懷裡的人兒:「這藥竟然才起效,差點就被發現了,麗麗,爺這就讓你快活快活!」
身上嫩黃色的襯衫落到地上,一滴淚從喬麗麗迷離的眼中滑落。
賀雲庭回到部隊大門口,繞著大門一圈一圈的跑著。
門崗的小戰士奇怪道:「賀班長怎麼不去操場跑啊。」
賀雲庭語句簡潔道:「等人。」
小戰士笑著回到門崗跟裡面的戰士調笑道:「賀班長這麼著急,一刻都多等不得,我猜一定是在等凌政委的養女!」
「上次賀班長不是說那女同志不是他對象嘛!」
「你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部隊現在誰還不知道賀班長有一個長得像天仙一樣的對象,估計之前賀班長是害羞吧!哈哈......」
聽著門崗傳來的聲音,賀雲庭停住了腳步,他心中苦澀,以前自己巴不得跟她撇清關係,現在是不得不解釋清楚了。
不遠處一輛吉普車駛來,在賀雲庭面前停下,主駕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他快步過去上下打量了一下賀雲庭,見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終於放下心來,這個老賀,火急火燎的給他打電話讓他給雲庭送救命的藥,給他嚇的扔下手裡的活就飛奔過來,這雲庭不是好好的嗎!他還納悶呢,一個外用的藥膏能救什麼命!
賀雲庭有些詫異道:「孟叔,怎麼是你來了?」孟軍是軍區總庫房的首長,是他父親的老兄弟。
孟軍冷哼一聲,這個老賀,又騙他!他看向賀雲庭:「你父,母親托我給你送藥。」
孟軍從后座上拿了一個軍用手提袋遞給賀雲庭,賀雲庭顛了顛,手提袋很是有分量,他疑惑道:「我只是讓母親幫我要一款藥膏,孟叔這些都是什麼?」
「你要的藥膏在裡面呢,都拿著吧,以防不備之需。」孟軍心中憋悶,他以為大侄子受了多重的傷,一個藥膏怎麼夠用,就在庫房拿了一堆救命藥,油門都好踩冒煙了,結果大侄子還生龍活虎的在跑步呢,這個老賀!!!以為他這個庫房首長很閒嗎!
孟軍剛想離開,又想到什麼,對賀雲庭說道:「我之前欠了你父親不少錢,這藥錢就抵消了,還剩下一些,你拿著吧!」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塞到賀雲庭懷裡轉身上車踩了油門就跑。
孟軍罵罵咧咧道:「活了這麼大歲數了,給兒子塞錢還得讓我撒謊,這個老賀,下次必須喝他兩瓶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