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的目光落在她的畫稿上,唇角的笑意忍不住漾開,畫稿上的他穿著一件中長的雙排藍色立領毛昵大衣,衣服的款式像極了他們研究院的工服,但比工服看起來更高級。
畫稿被陰影籠罩,沈清宜一抬頭就到就看到了他,立即轉身,驚喜的抱住了他,「你回來怎麼也不事先打個電話,我還以為你明天才能到呢?」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回抱著她,大掌撫在她的背上,「完成任務的當天下午我就讓他們出發了。」
他等不及了,想知道妻子剛搬到陸家能不能適應?
吃的住的習不習慣?和他們相處和不和諧?
想著妻子的性格恰靜柔順,和陸承芝與母親都相處的很好,應該沒什麼問題,只是沒想到就是這麼柔順的性子居然被人當作好欺負。
沈清宜從他懷裡起身,陸硯就鬆開了她。
妻子如今有身孕,他做任何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都不敢抱她太緊。
沈清宜把他肩上的包取下放好,「吃飯了嗎?餓不餓?」
「吃過了,不餓。」陸硯待她把東西放下,牽著她的手在床上坐下,「我聽周寒說你答應了一個叫舒意的華僑讓我替她向蔣城求情,要把她弟弟從滬市的監獄裡提前放出來?」
想起這件事,沈清宜眉頭皺起,「我騙她的,我就要她滿懷希望地等著,等到最後一場空,所以你別幫她。」
原本對妻子的遭遇感到內疚又後怕的陸硯,聽到這句突然笑了,「她要是因為你騙她,對你報復怎麼辦?」
「我最近不出門了,她能拿我怎麼辦?」
陸硯唇角彎起,伸手輕輕地捏了一下她氣鼓鼓的臉蛋,「你要一直躲在家裡?隨時地防備她嗎?」
沈清宜怔住了。
陸硯眼睛的笑意依舊,「你這可不算對她的懲罰,而是在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那……那可怎麼辦?她又沒有傷我,也沒有對我不禮貌,報警也不合適。」沈清宜說完猶豫了一下,「要不去跟蔣大哥說,讓他上門震懾一下。」
說完之後就看到丈夫微眯著眼睛看著她,唇角帶著淺笑,但又不像同意的樣子,「你……你看什麼呢。」
陸硯收回目光,臉上的笑意更盛,「蔣大哥不是要結婚了麼?還是我幫著去找找關係疏通一下試試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要,你平常工作這麼忙,我寧可躲著。」沈清宜才不想因為怕麻煩讓這種人得了好處。
陸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樣啊,看來清宜真的很生氣。」
「嗯,她雖然沒有對我造成傷害,但動機非常惡劣,所以決不允許幫她。」
陸硯笑,「好,我不幫她。」
說完之後又和妻子膩歪了一會,就回去洗澡,等他洗完澡出來,就看到陸承平正要出門。
「承平。」
陸承平看到陸硯,非常高興地過去,「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打算去接安安呢。」
陸硯抬腕看了一眼手錶,「我去吧。」
陸承平不依,「安安等著我呢,你剛回來,好好休息休息。」
陸硯去一接,安安指不定不理他了。
陸硯低頭笑了一下,「行。」
晚上安安回來,先陪陸承平,再來陪爸媽。
陸硯帶來了天天的送給他的禮物,四個武器模型,安安拿到手,非常高興,「我去和堂叔分享。」
「都九點了,不睡?」
「分享完了我在他那裡睡。」
陸硯:!!!
安安衝著他眨了眨眼,「爸,你好好陪陪媽媽,她這幾天可想你了。」
陸硯又高興了,「好。」
安安拿著模型屁顛屁顛地去找堂叔。
……
第二天一早,陸承平把安安送去了學校。
陸硯起床,對沈清宜交代道:「我去趟研究院,晚上回來陪你。」
沈清宜好奇,「你不是每次出完差回來都有假期的嗎?」
「假期延後,我先去做下報告。」
陸硯出門,去了周寒的辦公室,「王家和舒家那邊調查得怎麼樣了?」
周寒笑著拿出一疊文件資料,「把清宜接回的那天起我就著手準備了。」
說著把資料遞到陸硯手上,他可是最了解陸硯的,從不打無準備的戰。
陸硯坐在周寒的對面雙腿交疊,伸手接過他手上的資料,修長的手指翻動著資料,大約半個小時後,資料翻到了最後一頁。
合上資料,指節輕點了一下桌面,「給舒意打個電話。」
周寒覺得思路不對,「哥,擒賊先擒王,王行長可是一點都不無辜啊,他私底下放高利貸,縱容他兒子始亂終棄,那女孩因為付不出清宜的衣服錢,現在還在清宜的工廠賣身還債呢。」
陸硯皺了皺眉,「說話注意點,什麼叫賣身還債?清宜不缺那點錢。」
妻子的心思他最了解。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這不是怕王行長嗅到危險後有所準備,增加我們的難度嗎?」
陸硯笑笑,「不是我們的難度,是你的難度。」
「不……不是哥,你這邏輯不對啊,要不是因為王行長的授意縱容,舒意拿什麼給楊家免息啊?再說我看那舒能設置出這麼大一個圈套,絕對是個聰明人,要不是楊錦芸反水,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啊。
而且她現在也沒有真正的犯事,還有A國護口,一旦察覺到不對,能隨時開溜,這不是打草驚蛇?
先動她簡直就是風險大,收益小的一件事。」
陸硯睨了他一眼,「我這裡不分收益大小,只有值不值得。」
周寒就不明白了,要是照他之前的思路,那絕對是舒意身後的靠山先倒台。
在他靠山倒台之時,再讓他們互相決裂。
讓舒意栽在自己靠山的手裡,而陸硯根本不需要出手陪這種人玩,只需要隔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這……這不是你的辦事風格啊,花這麼多心思陪這麼個人玩,不是浪費時間嗎?」
陸硯把玩著手上的筆,「人和人交往就得講究個禮尚往來,她都這麼花心思陪清宜玩了,我為什麼就不能花點心思陪她玩玩。」
周寒聽到這句話,在心裡替舒意默哀了一分鐘。
「行,行,行,就你懂得為人處世之道,我照你的要求去辦。」
陸硯唇角勾了勾,「你現在可以準備你的金融大廈了。」
周寒眼睛一亮,笑道:「好,我讓楊華方和文哥馬上過來,陪你一起去見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