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安確定丈夫真的對她說了這句話，瞬間淚流滿面，情緒崩潰，「蔣城，你心裡到底有沒有過我？」
蔣城看著她，「我要怎麼做，才算心裡有你。」
「我要你愛我，只愛我……」蔚安泣不成聲，「我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你了啊，從來也只喜歡過你一個人呀。」
蔣城苦笑了一下，「我也想愛你。」
聽到這句話蔚安崩潰的大哭：「蔣城，你有沒有心啊，十年了啊……」
「十年了。」蔣城恍惚，「這十年我也用盡了力氣學會愛你，尊重你，保護你，如果你愛我，是不是也應該學習一下如何為我改變。」
「用盡了力氣？」蔚安只覺得好諷刺，她抬頭想要將眼淚逼回去，「蔣城，你說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平，你不費吹灰之力，虜獲了我的心，我哥為了你甚至性命都丟了。
陸承芝也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你從前毫無保留的寵愛，她只會對你呼來喝去，從來不顧你的感受，他的父兄逼你，侮辱你，對你的父親見死不救，她統統都知道。
難道他陸家就不該遭一點報應嗎？
你現在居然說要把命還給我，你有沒有想過我和孩子們怎麼過？」
她掩面哭泣。
蔚安還是很了解蔣城的，對待他絕對不能用強，只要讓他愧疚，以他的責任感，這些事會讓他永遠無法安寧，甚至對她放手。
十年了，也是太沉溺於他的溫柔包容了，以為一切都是真的。
還是婆婆啊了解他啊，看起來那麼溫暖，心卻比石頭還硬。
「我們都不配當孩子的父母。」蔣城說道。
蔚安等著蔣城能安慰著把她扶起來，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句話，她瞬間驚懼得連哭都忘了，一抬頭就看到蔣城若無其事地拿起旁邊一支筆低頭批改公文。
好半天蔚安才緩過神來。
從不輕易發火的人就是這樣，說話辦事只需要一個細微的變化，就能讓空氣凝固。
這是丈夫第一次這麼對她，之前兩次因為婆婆有批評過她，但只要她一哭，他就妥協，也會重新哄她。
但現在沒有，儘管她說得如此動容，又哭得如此傷心欲絕，他都能平靜地坐在位置上工作。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蔣老夫看著兒子的模樣，心痛極了，「真是造孽~」
蔣城停下手上的筆，沖他微微笑道：「媽，這兒沒你的事，去休息吧。」
蔣老夫人拉起蔚安，「跟我出去。」
蔚安沒動，眼淚婆娑地喊了一聲，「蔣城。」
回城沒有回應，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依舊十分平靜地坐在桌邊，批閱著他的文件。
蔚安的心涼到了谷底。
她第一次領略到了蔣城的薄涼，雖然他什麼也沒說，卻讓人寒進骨子裡。
她轉身出門，去了蔣老夫人的房間，蔣老夫人把門關上，連黃姨都沒讓進來。
她示意蔚安坐下，蔚安心如死灰，沒有心情和她反抗，乖乖坐下。
「蔚安，我讓你別去找蔣城詢問，你偏要去，現在好過了嗎？」
蔚安還在想陸承芝是不是在裝可憐，故意博取蔣城的愧疚和不安。
蔣老夫人見蔚安不出聲，又問她，「你還想和蔣城繼續過日子嗎？」
蔚安點了點頭，她怎麼不想，第一次見到蔣城，她心裡就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了。
和他生活了十年，雖然他因為工作，聚少離多，但他作為一個丈夫不說無可挑剔，簡直就是萬里挑一。
「他和承芝不可能了，你能不能放過他，我保證只要你不逼他，他這輩子都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來。」這是蔣老夫人第一次在人面前服軟。
良久，蔚安才問，「媽，如果你的男人一輩子心裡都住著別的女人，你甘心嗎？」
「可是他辦不到，你讓他怎麼樣呢？能做到的，他統統做了不是嗎？」
在蔣城那裡聽到這句，她就撕心裂肺地疼，現在婆婆又說，她更是不甘。
「陸承芝到底哪裡好？不就是有錢嗎？」蔚安抹了一把眼淚。
蔣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她有自知之明，自從你跟了蔣城之後，她可是連一句話都沒有和蔣城說過。」
要知道那丫頭小時候，沒有一天不跑過來喊蔣城的，不是送吃的就是送玩的。
蔚安瞪了蔣老夫人一眼，「您這是在說我沒有自知之明嗎？」
蔣老夫人點了點頭，「雖然我說話不中聽，但絕對是為了你好，不要得寸進尺，過去就讓它過去，餘生還很長，你的生活里不該只有蔣城，還有三個孩子。
你應該把精力放在三個孩子身上，你平常不管孩子，一管就教給他們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覺得這樣好嗎？
好好把三個孩子帶好，蔣城知道怎麼做，也會很好地克制自己直到死，也不會傷你一分。
如果你要再這麼鬧，把蔣城逼狠了，你們三個全部會完蛋，懂嗎？」
蔚安笑笑，「您這是怕別人知道您兒子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還是怕讓人知道陸承芝這麼多年還惦記著有婦之夫，再也嫁不出去？」
畢竟蔣城混到這個份上也算是經歷了九死一生。
蔣家的主要榮耀目前還是靠他，蔣榮在警局再什麼拼也做不到蔣城的位置，再加上他那個不討人喜歡的性格指不定哪天得罪誰被整了都沒人兜底。
老太太心裡門清，所以她不怕這老太太。
蔣老夫人笑笑，「你再好好想想。」
「讓我委屈自己在蔣家這麼稀里糊塗的過一輩子，就像您說蔣城一樣，我做不到。」
蔣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那你別怪我不客氣了。」
「您這話已經是第二遍了，我要真犯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您早就不客氣了。」她是蔣家的救命恩人，而且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如果誰敢真正為難她，那她就把這些事全部捅破，她站在蔣城妻子的位子上，只要蔣城敢和陸承芝好，那就讓他們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混了這麼多年，她也不是一點人脈也沒有的。
蔣老夫人看著她，猶豫了一下，「你大哥還活著。」
聽到這句，蔚安臉色都變了，好半天才開口道：「不可能。」
大哥絕不可能再回來。
蔣老夫人，「所以你也別逼我兒子，否則讓蔣城知道這件事一定會翻天，自從他父親去世後，我蔣家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安生日子，如果你想繼續過這種安生的日子，就別找事。」